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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同床 ...

  •   季闲川进门时并没带上门,寒风顺着吹进来,萧亦灿打了个喷嚏向后靠,抬眼看他,说:“红梅衬得你好看,弄了两株回来,回头带你去看。”

      “找人盯着我?”季闲川入冬来第一次见这红梅,就是和蔡伏伦在客栈院子里说话的时候,“慎王殿下消息还真是快啊。”

      萧亦灿:“担心你的安全罢了。”

      从前在季府的时候,萧亦谦盯着他,现在到了慎王府,萧亦谦不能在盯着他,反倒是萧亦灿开始盯着他。

      这兄弟两个,当真没颠覆季闲川对整个皇室的认知。

      “胡管家,把门带上,有些冷。”萧亦灿命令着。

      很快,偌大的正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季闲川落了座,言辞犀利,说:“从前不知道堂堂王爷,竟也会做些偷鸡摸狗下三滥的事情。”

      萧亦灿叹气,很明显明白季闲川的意思。

      “身子不好,很少去国子监,宫里也没人管我,自然学会了不好的。”萧亦灿说:“闲川学识高,以后多教我些。”

      季闲川没听还好,听了这话简直气的想跳脚,咬牙说:“君子与小人,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里,慎王殿下与温王殿下一脉相承,恕草民没有这个能力。”

      “我与他不同的。”萧亦灿垂下眼,很是落寞,很快又轻唤,“闲川。”

      “哦?”季闲川说:“草民一介纨绔,自知卑贱之躯,二十年来被金银腐蚀着,此生更是与官场无缘,散财于清贫学子让他们实现理想抱负,不久也要顺着旨意回到云昭,过我的安生小日子,哪里值得两位王爷如此青睐,如此利用?”

      “客栈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十分的巧合,都是在王爷算计之内的吧,若是我没猜错,很快温王就会查出来王俊生是汪清押的宝,接着温王自然而然会怀疑汪清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季闲川冷静的讲着,“我的几个小孩没经历过事,就拿暴力吓唬他们漏出马脚,让温王知道这是我的人。”

      季闲川冷哼一声,说:“又利用我喜欢独一无二的习惯,五只特殊制造的手笔暴露出来,温王就会认定汪清是我的人,而今日这场闹剧只会是我的几个考生不合,所以我把他们分开培养导致的破绽。”

      “好手段啊,不愧是慎王殿下。”季闲川嘲弄道。

      萧亦灿:“如此多的巧合,以萧亦谦的头脑,不会想不到这其中的问题。”

      季闲川嗤笑,背靠在椅子上,指尖轻敲着桌面,说:“那客栈老板娘是你的人,特意放出说书的消息给赵卓,以他们的矫情,他一定会叫萧亦谦去的,如此一来,一切都显得不刻意,巧合也就成了真的巧合。”

      “我说的对吗?”季闲川问。

      半晌,萧亦灿拍这手,为他鼓掌,说:“当真聪颖无比,既然闲川知道了,大可以说出去让你们的关系重归于好,也可以暴露我也在这场春闱赌场之中,你现在出去我保证慎王府没有一个人会拦你。”

      萧亦灿这招,既告诉了萧亦谦季闲川在春闱赌场押宝,更是保全了自己不被发现,继续藏匿于背后,看着他们狼狈丑陋的相斗。

      实在可恨。

      季闲川盯着萧亦灿,他现在很想像王俊生那样,狠狠的撕烂眼前这个人,但却不行,气的牙痒。

      这些事情就算告诉萧亦谦,也不一定会信,他们早已成亲,反倒若萧亦灿倒了,对他没有半分好处。

      即便是萧亦谦相信了,也不会在用季闲川。

      更何况,季闲川也不甘被用,只是从前不得不从着萧亦谦,现在他没必要做样子也没必要去讨好。

      “慎王殿下,我们做个商量。”季闲川说。

      萧亦灿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季闲川:“事到如今,我不会去把这件事说破,您也大可以继续拿我做挡箭牌,只是要和我安分的回云昭。”

      说完,季闲川心中忐忑,他知道萧亦灿不愿意去云昭,会想尽办法留住上京城,否则做的这些事很有可能会付诸东流,从此和上京城再无瓜葛。

      “好啊。”萧亦灿走下主座,坐到季闲川身旁,顺势拉过他的手,“我们夫夫二人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今日这事还有派人暗中保护你,没有和你提前商量是我的错,若你不喜欢,从今以后,为夫什么事情都和你商量,可好?”

      季闲川皱眉,忍着没把手抽出来转移到萧亦灿脸上,说:“慎王殿下不必如此说话,若是同意只管说同意就好。”

      萧亦灿:“同意,夫夫齐心,本王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话听着实在恶心,季闲川抽了抽嘴角,搞不懂这人为什么莫名抽风。

      虽说顺利达成了约定,但季闲川还是很烦,看什么都烦,慎王府的一块砖都让他烦的不行。

      好处全被萧亦灿得到了。

      这个慎王府是待不下去一天。

      说走就走,季闲川拖了个大箱子就回了季府,给季昃让吓的不轻,一天问三次是不是和萧亦灿闹了矛盾。

      季闲川不爱搭理,或者敷衍过去,总之就是不说原因。

      问就是想家了,给季昃让堵的哑口无言。

      “半个月了,你什么时候回去?”季昃让问。

      季闲川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着下步棋落在哪里,顺嘴说:“为什么回去?我是没府吗?要住慎王府?”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季昃让手干脆放了下去,不再关注棋盘,说:“既然嫁过去了,慎王府就是你的家,季府现在是你的娘家,哪有一直住娘家的?”

      季闲川:“小爷我啊,再说我回来这么长时间,萧亦灿也没来找我,显然我不回去也没事情的。”

      季昃让摇摇头,垂着头离座。

      “这棋下一半,怎么就走了?”季闲川意犹未尽,仅差几步他就要赢了。

      这人……

      没有棋德。

      “我来接替爹陪你下完吧。”

      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季闲川险些把嘴里的茶水喷出去。

      萧亦灿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震惊,坐到对面,几枚棋子放在手心,脑子部署着棋盘。

      “慎王来做什么?”

      经过了半个月,季闲川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只是很讨厌这个人,语气称不上坏但也不好。

      萧亦灿:“闲川想娘家,呆了半月也该回去了吧。”

      这话虽是问他,但却不容拒绝。

      季闲川:“有话直说。”

      萧亦灿在棋盘落下一枚黑子,说:“明日是春闱前的祭祀,你我都要到场。”

      原来如此,怪不得半个月没消息,突然亲自过来找他,季闲川摸着棋,说:“知道了,明日一早我会去的,慎王请回吧。”

      萧亦灿抬眸,说:“分开到达,皇室包括众臣会认为我们闹了矛盾,不好解释而且很麻烦。”

      每年春闱前祭祀都在国子监,今年也没有不同,季闲川想到慎王府的偏僻,说:“就住在季府吧,明日方便。”

      季昃让背着手过来,说:“慎王殿下,闲川说的对,今晚就留下吧,我们今夜也好好喝一壶。”

      “爹,我身子实在不便。”萧亦灿说着,装模作样的掩唇轻咳。

      季闲川收拾着棋盘,垂下的睫毛正好挡住翻出的白眼。

      刚才还中气十足的和他说话,这么一儿又柔弱不能自理了,萧亦灿的身体简直是仅次于他的挡箭牌。

      季昃让打消了这个念头,但还是准备了一桌上好的菜肴,开饭前特意叮嘱季闲川不准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话。

      导致整个晚饭,只有季闲川一直沉默吃饭,另外两个人包括周民都眉眼舒展,吃的很开心。

      等结束,季昃让更是把萧亦灿推到了他的房内。

      季闲川有苦所不出。

      “爹,我们季府虽不比慎王府,但也不至于一间客房都没有吧?”

      季昃让反驳说:“慎王不算客,你们成家了,自然是要住在要一起的,你床够大,又不是睡不下!”

      季闲川看着满脸无辜摊手的萧亦灿,心中追悔莫及。

      他当时到底为什么弄这么大一张床?

      “只有一床被子。”季闲川根本不指望萧亦灿能去睡软塌,自己更是不愿意,反正又不是没睡过,索性认命,“我睡觉不老实,慎王若是早上醒了在地上也是正常的。”

      萧亦灿:“挺乖的,一动不动。”

      那是成亲那日根本没睡踏实。季闲川心想。

      季闲川的床比第一晚他们洞房的床还要大,此刻两人躺在上面,中间起码还能睡下三个人。

      奈何被子就这么大,屋内虽烧着炭火,可不盖被深夜还是不行的,一张被子被扯的绷直,谁也不肯让步。

      “慎王若是嫌冷可以进来些。”季闲川皮笑肉不笑道。

      “本王不冷。”萧亦灿说:“王妃若冷,枕头可以移过来些。”

      “本宫也不冷。”

      半柱香的时间,谁也不肯让步,面上云淡风轻,手背却绷着青筋,谁也不肯松手。

      终于在在被子发出‘撕拉’的声音,一同放了手。

      萧亦灿叹气,说:“不然我们都睡中间吧,这样你不会被墙凉到,我也不会掉下去。”

      “好吧。”季闲川嘴上勉强答应,动作却比萧亦灿还要快。

      他一直紧贴着墙,腿冷的发疼。

      季闲川和萧亦灿的距离只能容下半个人,但季闲川却忘了一个事。

      萧亦灿就是个大冰块,还是捂不热的那种。

      还不如贴着墙呢。

      好在萧亦灿还有点自知之明,主动让了一大截被子给季闲川,这才安稳睡了一夜。

      翌日清晨,被子被踢到了地上,季闲川整个人趴在萧亦灿身上,屋内热的人脸发烫。

      伺候的小厮端着水,唤这人起床。

      季闲川一睁眼看见白花花的肉,立马清醒,坐直了身子。

      “昨夜炭怎么烧的那么旺?”季闲川跨过人下床,质问下人。

      “是老爷叫我们整夜烧,说慎王殿下怕冷。”小厮说。

      季闲川伸开手臂,衣服一件件套上,这才好意思转头,问:“你和我爹说怕冷的?”

      “没。”萧亦灿说:“可能是爹以为身子不好的人不能受凉吧。”

      季闲川没地方怪罪,只好揭过不提。

      等两人换好了衣服出门,天还未亮。

      国子监外,一排马车排着队,是各府各宫的马车,慎王府的马车排到后面下车。

      季闲川眼前突然伸出一只手,他不解回望。

      “恩爱。”萧亦灿说。

      季闲川:“……”

      既然答应了要当挡箭牌,他也不矫情。

      区区牵个手一起走,小时候他和左乔也总是牵手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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