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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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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祁闻年把自己欺身压入沙发的一刻,蓝漾的意识终于短暂恢复。
这个姿势很熟悉,但与自己完成这个姿势的男人却很陌生。
“……”定格三秒,蓝漾将人掀翻。
她从沙发咕噜滚到地上。头发被湿润的眼睫和唇瓣黏住,视线模糊一片,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自己竟然能把一个职业足球运动员掀翻。
果然人在绝境,潜力无限。
也可能是。
对方压根没在自己身上用过重力。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之后再找你。”
蓝漾感觉心里那股火又烧起来了,她不敢再逗留,甚至不敢去看祁闻年的表情,生怕一个犹豫,再被拖入无尽的欲望旋涡。
千万不要。
叮嘱完祁闻年,她跌跌撞撞打开休息室的门,落荒而逃。
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嘴里还残留薄荷糖辛辣的味道。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回忆那个吻、不要回忆到底对他做了什么,现在最关键的是来一阵冷风,先把自己吹醒。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自己怎么会这样?
倒霉的是,一楼大厅开着暖烘烘的热空调。蓝漾关上门,往椅子的方向走了两步。恰好楼梯上下来一个一身黑色的男人,手中拿着一根正袅袅燃烧的香烟——
孟景砚。
“……”
看见他的一刻,她几乎要不受控地叫出声来。偏偏胸膛里一直压着一股火,眼下堵住嗓眼,一点声音发不出来。
头晕目眩,四肢无力。
“你怎么了?”
见她的脸色比烟头还红,孟景砚立马就发觉不对。
“我有点……不舒服……”
蓝漾踉跄着扑进他怀里,不动声色把他往大门的地方推。
祁闻年就在几米开外的休息室,一旦他这时候也从那走出来,今晚必定爆发血案。
她走两步就走不动了,孟景砚将她托膝抱起,转身出门。‘’
“孟先生,我们走了吗?那顾总那边……”
谁知半路杀出程咬金,孟景砚停住脚步。
她趴在他肩头,一边咬唇控制呼吸,紧张关注他后方的动静。
休息室的房门紧闭,头顶的水晶吊灯昏昏沉沉,暂时风平浪静。
孟景砚不走,两人必定遇上。祁闻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偏偏他还有事情没谈完。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听见抱着自己的男人道:
“下次再说。”
“……”蓝漾放心晕了过去。
*
隔天醒来,四肢如灌铅一样沉。蓝漾盯着灰调的天花板,视线缓缓下移,滑到正倚靠在阳台的孟景砚身上。
房内的昏暗将男人模糊成一团朦胧的雾。他手上破天荒地没拿烟或打火机,端着一只小小的瓷碗,正用勺子一下一下往里搅动。
不多时,他转头,与蓝漾视线相对。
“饿不饿?”他把白粥端到蓝漾面前:“自己喝还是我喂?”
“……”蓝漾喉咙很疼,脑袋更疼,完全没有胃口。
“我不想……”
“二选一。”
“我自己喝吧。”
她认栽,接过粥碗,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温热的、淡而无味的液体,却正好是此刻自己身体需要的。低头时蓬松的卷发垂落胸前,稍稍遮住小半张脸。
“Good girl,”孟景砚夸奖一句,仿佛把她当成一只臣服在自己脚边的小狗,揉揉她的脑袋:“全部喝完。我去给你拿橡皮筋。”
蓝漾放空片刻,下意识伸手,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指腹碰到耳骨,立马涌起细密的疼痛。她“嘶”了一声,皱起眉头。
破皮了。
被咬的。
暧昧蔓延的休息室,迷乱的呼吸,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青年,薄荷味的吻……
一帧帧画面,随着神志恢复,悉数回到蓝漾脑海。
这当然不可能是她的初吻。事实上,她的吻技还挺娴熟,相反,差劲的是祁闻年。
可莫名地,耳朵在发烫、皮肤在发烫,整个人无所适从,像马上要烧起来。
当孟景砚拿着绑头发的橡皮筋走来,蓝漾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怕他、还是在怕心里那股燃烧的东西。
“等等!”
不过,不管在怕什么,首要任务是不能被他发现耳朵上的痕迹。
“嗯?”孟景砚正将皮筋套在自己腕上,顺手抓她的长发。
“我头太疼了,暂时不想扎。”她尽量让声音听上去虚弱且平静:“先披一会。”
“行。”
“我端不动了,还是你喂我吧。”
蓝漾怕他两只手闲得没事来碰自己耳朵,想着必须给他找点事做。
孟景砚没吭声,把粥碗重新接过去。
“对了,我昨天晚上,是什么情况?”
“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
酒精中毒不应该是发热呕吐吗?怎么会有……那种欲望?
孟景砚喂了她一口粥,饶有兴致等她咽下:“你信吗?
“……”她差点把那口粥原封不动吐出来。
“你昨晚有喝过别人递来酒?”
“没有,我整晚就喝了那一杯。”
“我想也是。”
他再舀起一口粥,温文尔雅道:
“你知道的,我很爱你。所以,谁敢给你下药,对你做那种事,我一定会杀了他。”
蓝漾终于被呛到,转头咳嗽起来。
“慢一点。”
他拍拍她的背,又拿过纸巾,替她把嘴角的白粥擦干净。
“咳咳,我,我看你昨晚还有事,现在解决了?”
“不急。你比较重要,这几天我就在家看着你。”
“……所以,我这两天都不能出门?”
“当然。”
他确实不着急,反正手底有一堆总裁帮他打工。蓝漾则不同,拍摄进度慢了是很要命的事。现在撂挑子,意味着之后就要加班。
她本来准备据理力争,话到嘴边发觉拍摄对象是祁闻年,又感到自己仿佛一块夹心饼干,左右为难。
先躲一下祁闻年……也行。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继续享受孟景砚的照顾。
直到白粥见底。
孟景砚走后,她翻出手机。意料之中,祁闻年发来了好几条微信;
【?】
【解释一下?】
【蓝大导演,酒品差成这样?】
【还是想假装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蓝漾抿了抿唇,心跳又开始加速。
凭她对祁闻年的了解,这男人也蛮神经刀的,经常想一出是一出。说不定一言不合就会把自己挂上社媒泄愤。
当务之急是先稳住他:
【抱歉。】
【昨晚我喝多了,行为有点不受控制。当然纯粹是我的问题。】
【我知道你很不开心,我也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等我们下次见面,我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和郑重的道歉。】
半分钟后,聊天框顶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估计是被她气笑了,那头输入了老半天,就发来一句:
【可以。】
蓝漾深呼吸一口:
【那在我找你之前,能不能先别告诉别人昨晚的事?】
祁闻年:
【?】
【我还得帮你保守秘密?】
【大开眼界[/赞]】
即使文字聊天,都能感觉到他语气不善。明显是气到不行。
这回闯了大祸,她耐着性子:
【主要是,传出去的话,对你名声不好。】
【薇薇安也不允许你在这个时候被爆出花边新闻。】
祁闻年:
【当我傻?】
【告诉薇薇安,她会提刀来你家杀了你的。】
蓝漾想,这不是巧了么?
被孟景砚知道,他估计也会被他一枪爆头。
祁闻年:
【我希望你记住——】
【昨晚这件事带给我的伤害。】
【你最好能在见面时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
【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蓝漾:
【你放心,我一定记住。】
【并且给你满意的解释、满意的赔偿。】
“……”
祁闻年没再继续回。
蓝漾把上述聊天记录删除干净,心中一团乱麻。
她不清楚祁闻年在对待这种事情上,脾气大不大。
但换位思考下,假如自己是他,先莫名其妙被人强吻、被上下其手乱摸一通,事后又整晚消失找不到人,没报警都是世界第八大奇迹。
他还能跟自己说那么多话。
还挺……对不起他的。
刚刚删完,祁闻年又发来三条:
【你先告诉我你昨晚到底什么情况。】
【为什么连消息都不回?】
【我差点就报警了。】
隔了一会补上:
【当然,是报你性骚扰。】
蓝漾顿感劫后余生:
【酒精中毒,晕了。】
【刚醒。】
祁闻年:
【现在没事了?】
蓝漾:
【没事了。】
祁闻年:
【哦。】
【那你好好休息吧。】
【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解释,还有对我的赔偿。】
蓝漾:
【……我会的。】
聊完之后,继续把记录删除。保险起见,她把祁闻年设为“消息免打扰”。
短时间内连续应付两个男人,蓝漾浑身脱力,没一会就失去意识,再度昏睡过去。
*
醒来后下床洗漱。她一点一点将脸上的洗面奶冲干净,拿洗脸巾的时候,一只手比她更快一步。
孟景砚耐心地帮她擦干脸上的水。蓝漾故意懒懒地问:“我一会要点喜茶,你喝不喝?”
他似乎笑了一声,说不喝。碰过唇角的洗脸巾被收回,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取而代之、摩挲过唇瓣的是一根手指:
“你这里破了,知不知道?”
蓝漾:“?!!”
被摸过的地方果然发出刺痛。
脚下一空,她被孟景砚抱上洗手台。睡袍下的小腿纤长白皙,紧紧勾缠住男人的黑色西裤。
他顺势前抵,手上力道加重,微笑问道:
“说实话,被谁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