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不可原谅（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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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来恒阳大厦找我，穿上次买的那套白色西装。]
乔一帆按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用力得发白，羿宁又发消息来了，他看着信息，忍不住生出些恶毒的想法来。
如果李观可以消失就好了，当然如果他能莫名其妙死掉，那是最好。
捅破那层纱后羿宁的语气都开始颐指气使理所当然起来，一点儿没有当初追他时候的小心翼翼。
本来他还能把这种交易当做约会，但现羿宁的要求越来越过分，李观李观李观，不管说什么都句句不离李观，连他的穿衣打扮爱好习惯都要管。
乔一帆阴沉着脸摁灭手机，要不是他想要的还没得到，他早就卷钱跑了。
自从那天被格桑带回家后，他就理所当然地重新住回来了。他又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格桑今天居然还没回来，打去的电话也没人接。乔一帆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在没开灯的房间里转来转去。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格桑那个性子，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夜不归宿，难道是在山上采风的时候出了什么状况？
乔一帆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他趴在窗台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底下，不自觉啃起指甲来。
这是羿宁绝对禁止的行为，乔一帆的手指修长，原本是好看的，但小时候做惯了粗活，现在手上全是茧子，粗糙得很。
羿宁说他这双手本来就跟李观半点不像，把指甲盖啃秃了就更丑了，得抓紧时间好好保养，要是他还敢啃指甲就把他的手捆起来吊一晚上，好好治治他的臭毛病。
羿宁这个贱人什么都做得出，乔一帆不敢不听话，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做过了，不过现在他顾不得那么多，那股焦虑劲上来了，原本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已经被他咬得乱七八糟。
“死贱人。”乔一帆小声骂道。
自从碰上了李观就没遇上过好事，就连格桑最近都倒霉得要命，不是走路平地摔，就是好端端被花盆砸，前天还差点被车撞。还是不解气，他又骂了两句：“真他妈晦气。”
乔一帆的动作突然顿住了，他手撑着窗台，身体越发往外探，路灯和轻盈的月光同时流转在为他所喜爱和痛恨的两张脸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观怎么敢！
操。
乔一帆恨得眼睛发红，他看着李观靠得越来越近，气得一下子甩上了窗，窗户砸上窗框又弹开，乔一帆的额头死死抵着窗户，他就这样仔细地看着李观伸手摸格桑的脸，心里又酸又涩，苦得冒泡，他气得想跳楼。
羿宁那类货色也算上上流，当初刚勾到那几位少爷的时候，乔一帆实实在在得意了一阵子，不过很快他的态度就不为人知的轻蔑起来。
当他们看向他的目光里透射出如有实质的欲|望时，他愉快地意识到，这些受人追捧的有钱少爷，也不过是几个容易吊到的便宜男孩，他们和他没什么不同。
但格桑不同，今晚，乔一帆咬牙切齿地感受到这不同。
从他人处得到爱意的稍纵即逝的乐趣完全敌不过现下将要失去的恐慌，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大门后头，冷硬得像尊雕塑。
曾被他抚摸过的脸怎么能被有着与他相似面孔的贱人在深夜里触碰。
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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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桑刚一打开门就被摸到他脸上的一双手吓了一跳。
乔一帆的脸在闪烁的声控灯灯光下若隐若现，他的脸比冻得人一哆嗦的手还冷，乔一帆从没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格桑几乎要以为贴在自己面前这张带煞的桃花面是李观的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不接电话。”
还没等格桑开口，乔一帆先兴师问罪。
“下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手机也没电了，没什么大事。”格桑拉下乔一帆还在他脸上摸索的手，推着他往里进，“快睡觉去。”
“爬山爬到半夜，山上有什么丑妖精？你一个人回来的吗？”乔一帆的手摸到格桑额头的伤口，他心里咯噔一下，手触电一样弹开，身体也顺着格桑的力道往里走。
“嗯，已经上了药了。”
格桑开了灯，让乔一帆仔仔细细看个清楚。
他的额头撞在石阶上了，破了个口子，伤口附近的皮肉也肿起来，看着吓人。
乔一帆倒吸一口凉气，翻箱倒柜地找出纱布包上，格桑被他按着，乖乖地坐在凳子上，这样子看着倒让人心疼。
心疼又可恨。
全是装的。
包扎完了，乔一帆抱臂看着格桑，还是浑身不得劲，想摔打些什么出出气，但他一动不动，咬着牙和对面不在状态的伤员对峙。
“你要诚实。”他冷不丁道。
“……”格桑被乔一帆没头没脑的话说懵了，他对上乔一帆气愤的目光，迟疑一瞬：“你看见了？别多想，只是碰巧遇到了。”
乔一帆不说话，只是目光幽幽地打量格桑。
呵，碰巧？黑灯瞎火荒郊野岭大半夜的，要是他没费心思勾引过人他就信了。
乔一帆赌气地口不择言：
“我会去见羿宁。”
“为什么？”格桑噌一下站起来。
“高兴就不去，不高兴就去。”乔一帆用生硬的语气反问道：“问什么？你是我男朋友吗？你还让他摸你！”
“……别胡说八道了乔乔。”
[看吧，我说了，影响因素太多了，他们未来有很大概率会在一起，他们几个。]系统又冒出来提醒，[你没必要插手他们之间的事。]
[你说的他们，也包括李观吗？]
[是的。]
格桑被乔一帆气势汹汹地撞了一下，看着乔一帆挑衅的表情，他沉默半晌：[你中病毒了，下线消消毒去吧。]
“你下次扇他吧，”乔一帆贴近格桑耳朵，冷酷道：“小桑，我讨厌死他了。”
说完，他看了好几眼被李观摸过的侧脸，狠狠磨着牙，像是伺机要把那块皮肉都一口咬掉，那眼神看得格桑背后发凉。
乔一帆真的是，窝里横的样子和小时候一点没变。
“乔一帆，不要再说气话了，我没想控制你，但是你得考虑清楚，”格桑还当自己和从前一样在那个总是带虚张声势的爱闹脾气的孩子，他推着人进房间：“你快睡吧，再熬夜真长不高了。”
乔一帆皱着眉踮起脚，他努力站在同一高度和格桑对话：“如果你不再见那个傻逼的话，我也不会去。”
他做出一个半真半假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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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吗？”李观从公园长椅上站起来，他笑眯眯地靠近牵着金毛的格桑，这已经是他们这周第四次“偶遇”了。
“当然，一点也不。”格桑快速退后两步，拉开距离。
他看李观的眼神没什么温度，一点没有看向乔一帆时的温柔。
“可惜了，我以为你很喜欢这张脸呢。”李观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好吧，那么就这样，放心，我不会再打扰你了。”
其实他对格桑也没多大兴趣，只不过见不得有人喜欢一个婊子生的贱种多过于喜欢他，加上格桑的脸挺对他的胃口，这才多花了点心思。
他本来就对感情不屑一顾，在他看来，只有缺爱的蠢人才会把爱看得那么重，他没兴趣做蠢人，一向是个高明的爱情骗子，总是处处留情但点到即止。
在格桑离开前，他突然叫住格桑。
“我不会再见羿宁了。”李观垂着眼看格桑，从这个角度看，他和乔一帆像极了，他忽地笑出声：“他是这么跟你说的吗？”
“他在骗你哦。”
看见格桑僵硬的表情，李观笑得更加真心实意了，他双手插兜心满意足地上了车。
等格桑遛完狗回到家里，乔一帆还没回来。后面的很多天也是，乔一帆的行李箱还乱糟糟地摆在那，手机也撂在茶几上，人却凭白失踪了，到警局报案也没用，系统也不提供定位，格桑只能联系关延。
关延一听是要找乔一帆当即挂了电话，过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回了电话过来，他说乔一帆是被羿宁那伙人关起来了，具体位置在哪里还没那么快找到，话里话外老大的不情愿，他不想趟这滩浑水也不想格桑管这破事。
格桑说尽了好话哄着关延动作快些，等他挂了关延的电话，乔一帆的手机又突然突然响起来，是乔心美的护工打来的。
格桑接完电话才知道乔一帆妈妈已经住院很久了，乔一帆这段时间拿到的钱都交到医院了。
乔心美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之后情况一直不大好，早上突然发病，现在已经送到手术室里抢救了，护工催他快点赶过来，说兴许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格桑一下子手脚冰凉，他攥着手机在路边拦了辆车就往东城区赶。在车上他试着用乔一帆生日解锁，没成功，又试了几次别的，最后在锁定前用乔一帆搬到他家对门那天的日期成功解开了手机。
他给羿宁打了好多个电话，始终无人接听，他又发信息，后头再打的时候已经被拉黑了。他再给施琅打，也是一样的结局。
只有王连溪回了他的信息：【找李观。】
等他通过关延要到李观的手机号时，车子也刚好到了医院。
乔心美没撑到他来，人已经盖上了白布。
格桑脑子一片空白，他作为家属被领着见了遗体最后一面。乔一帆是乔心美一个人拉扯大的，他不敢想乔一帆知道后的心情。
这头从医院里出来了，他又马上联系李观，李观倒是很快接了电话，他的语气很礼貌：“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你半小时内到，我可以带你见他。”
他最近真的很倒霉，好不容易打上车，车子还在过红绿灯的时候追尾了，只能重新叫车，头也撞得晕晕乎乎，等他赶到，李观正在宴会厅外厅坐着。
李观静静欣赏了几秒格桑狼狈的样子，这才带着他往里走。
“那女人死了？”他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表情看着很愉悦，话音刚落他停下了脚步，用下巴点了点前方道：
“他就在那，看吧，是不是很贱？自己送上门来的，跟他妈一样，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
乔一帆穿得很正式，配上那张脸，就像个真正的小王子，如果不是坐在轮椅上的话。
他面色苍白，手死死抓住后台边缘，台上的中年男子正满脸笑容的向在场的众多宾客介绍他失而复得的小儿子。
尽管万分不情愿，乔一帆还是被站在他身后难得一脸温柔的羿宁推上了宴会厅中心，他的表情阴郁，腿上缠了厚厚的绷带，整个人死气沉沉。
他的人生就要毁了。
李鑫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乔一帆后面色一僵，很快又打起圆场。他的视线草草滑过乔一帆，看见他脖子上乱七八糟遮也遮不住的吻痕后，他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勉强说了两句就要离场，连原先叫得亲热的小儿子也不管了。
施琅在角落里指挥着工作人员放映大屏，李观感叹道：“小宁和小琅他们真的很爱他。”
［一分钟后脱离世界。］系统突然提示，［脱离方式：意外离世。］
格桑拳头早就硬了，李观还在边上恶劣地笑，这人阴得没边儿了，他冲着格桑晃了晃手机里的视频：“你不是喜欢他吗？想看吗？”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格桑狠狠砸了一拳，嘴角都渗出血来：“傻逼。”
格桑注意到乔一帆头顶的硕大的水晶吊灯正在轻微摇晃，他甩开死死拽着他的李观，穿过人群，赶在吊灯坠落前连滚带爬地上了台。
他的运气差得要命，摔了好几跤，好在插好的线路也被他破坏了。
［倒计时：3］
格桑用力把乔一帆推远了些，乔一帆还没反应过来，羿宁已经拦在他跟前，李鑫也阴沉着脸大声叫保安，现场混乱起来，声音嘈杂，他只能扯着嗓子喊让人躲开。
［2］
在宾客的尖叫声中，灯座连带着上方的吊顶在瞬间毫无预兆地掉落，乔一帆的位置离得还不够远，他被格桑挡了个七七八八，但仍有炸开的吊灯碎片划破他的脸。
［1］
格桑眨眨眼，他看见乔一帆还是那副一脸空白的表情，呆呆的，颧骨那块渗着血，可能是很疼，眼睛红得厉害。
他闭上眼睛，身上压着大半灯座，确实是有点疼。
这是他迎来的最莫名其妙的一次死亡，他的疼痛慢慢减轻了，在意识消散前他忍不住提问：
［我觉得我的情感已经很充沛了，我很正常，还没有结束吗？］
［在这些世界里你做出的所有反应都是基于你的情感吗？］
［当然。］
系统静默几秒，只说：［还不到时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