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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夫人最重要 ...

  •   yy50

      朔风微雪,似有无数细小刀刃迎面而来,清早门一开,梁若鸢扑了身寒气,有些恼,把身上狐裘紧了紧:“老娘今天心情不好。”

      聂未晨从客房里出来,黑狐大氅从身后将她裹住:“让你等等我,非要往外跑,冻着了吧?”

      “大人自己没抓着我,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就该拿绳子把你捆起来。”

      “你试试?”

      聂未晨侧过头去看她,目光意味深长。

      梁若鸢没听见身后回应,转过头去,对上聂未晨近在咫尺的目光。

      “试试就试试。”

      梁若鸢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抱着她转了个身,客栈大门砰地一声关上。

      “光天化日,聂大人是要知法犯法,苛待家眷,滥用私刑?”她扬了扬下巴,后退了一步。

      聂未晨低笑道:“此处天高皇帝远,夫人跟我讲法?”

      他伸手将她拉回,手臂环在她腰上,低头凑近她的脸:“不如讲讲,夫人为何心情不好?是夜里为夫伺候得不好?”

      他目光在她唇瓣上留连,看得梁若鸢脸上发烫,用力一挣,他却搂得更紧了些。

      “你放开,”她嗔道,似只斗志颇足的小猫。

      “夫人不拔刀子了?”他故意逗她,大氅上的黑狐毛扫在她脸上,“回答问题……心情不好,总有缘由,是嫌客栈粗陋,还是怪我今早没陪你用膳?”

      梁若鸢看着他眼底分明的了然,忽然笑起来,狡黠又挑衅:“缘由嘛……自然是怪你这绳子不够结实,没能捆住我,害我大清早扑了一身冷。”

      她趁他听得仔细,手腕一扭,一个巧劲从他臂弯空隙里钻了出去。

      聂未晨伸手一捞,拦腰将她带了回来,从背后将她按在怀里,两人贴得严丝合缝。

      “夫人的意思是,”他低下头,鼻息曾在她脖子上,“嫌为夫……不够尽力?”

      梁若鸢能感觉到他渐渐加快的心跳和烧灼起来的体温,心跳漏了一拍,强行镇定:“聂未晨,秦啸他们还在外面等着……”

      “让他们等。”他截断她的话,将她往怀里又压了压,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夫人最重要,先解决一下夫人心情不好的问题。”

      雪影飘落,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身上,他轻轻啄着她的脖颈,滚烫的手伸进她的裘衣里,梁若鸢轻哼了一声,轻轻推了推他的脸:“行了,指挥使大人,我心情好了,可以出发了吗?”

      聂未晨动作停住,慢慢直起身来,脸上笑意温然:“夫人说好了,那便是好了。”他将她转过来,将她微微松开的衣裳重新束好,“咱们去抓老鼠。”

      他牵起她的手,拉开客栈大门,那车夫不知何时成了一副亲兵模样,手里紧紧握着聂未晨的绣春刀。

      “大人,刀。”

      他说得硬梆梆,把刀递给聂未晨,面无表情,梁若鸢余光里又看见一个人影,客栈掌柜要上系了一条狼牙鞭大步走来:“大人,都收拾好了。”

      “出发吧。”聂未晨将刀接下,看了看,牵着梁若鸢往外走。

      马车停在客栈旁的棚屋里,他随手把刀扔了进去:“边关之地,鎏金的刀不如一把镰好使。”

      绣春刀重重砸在车里,梁若鸢暗自一笑,挽起他的手:“大人不要可以留给我,回头卖个好价钱,可解这一方苦寒百姓数月粮炭之忧。”

      聂未晨回头看她,这些本也无关紧要,他拼尽力气为的本就是有朝一日将她找回来,他曾想好了能从哪家罪奴里找出她,却不曾想她本事大,运气好,如今目光神色亦是纵容。

      “夫人劫富济贫劫到自己家里,为夫甘拜下风。”

      “大人除暴安良把自己也除了,佩服佩服~”

      她一脸狡黠,瞧见他满是无奈,又往他身边凑近了些,把脸遮在他肩膀后面。

      她跟着他往军镇北面走,在北城墙脚下一处废旧马肆旁,与秦啸等人汇合。

      “大人,夫人。”秦啸抱拳,目光在两人之间迅速扫过。

      “情况。”聂未晨言简意赅,目光投向不远处城门外苍茫一片的雪原。

      “确有一队人马来过,夜里雪大,没跟上。”

      梁若鸢松开手,兀自走向城门,聂未晨知道她有主意,带着其余几个汉子跟在她身后。

      她走出城门数十步,蹲下身,指尖拂过雪面:“这边雪比旁边薄,地下定是踩实过又落了新雪。”她站起来,目光顺着某道痕迹往远处去,“你看……方向,东北,负载……只重不轻。”

      “想必又拿了什么东西!”雷虎义愤填膺,往前一步。

      聂未晨带头往前走:“去看看。”

      风雪渐起,队伍无声前行,梁若鸢细察着各处微小的痕迹,忽然抬手:“停下。”

      众人瞬间伏地身子,聂未晨回头看她,靠近她身边,警惕着四周动静。

      “怎么了?”

      “那边那个坡后面有声音,一瞬间。”

      聂未晨打了个手势,秦啸带人从侧翼包抄,片刻,雪坡后面传来几声闷响。

      秦啸带人返回,低声道:“解决了,三个暗哨,装备精良,皆是制式弯刀。”

      聂未晨看向梁若鸢:“夫人又救我一命。”

      梁若鸢微微皱着眉头,看他一眼,转而盯着眼前的雪:“哪里怪怪的。”

      聂未晨神色渐收,细察之下,亦有发觉:“有药味……”那味道若有似无,浮在呼吸里。

      几个人小心散开,往不同方向搜寻,梁若鸢伸手扒开了面前积雪,发现一只冻僵的人手,她下意识地一搐:“有人!”

      她整个人站了起来,聂未晨将她拉在身后,几个汉子用刀鞘将雪挖开,露出几具尸体,致命伤干净利落,尸体旁边是打开后遭人踩碎的药瓶子,药味浓郁。

      ”他们路过这里,杀了可能目击他们的牧民。”

      “这刀法,下手狠辣,是军中惯用的手法。”

      “追。”

      众人继续潜行,聂未晨绕上一处高坡,下方谷地果然有一支队伍,约莫二十余人,衣着混乱,兵器清一色是大明军械。

      “秦啸,带人封锁东西两侧出口,雷虎准备火油箭,其余人盯紧下面每一个人,听我号令。”

      梁若鸢默默观察着,轻轻拉了拉聂未晨的衣袖:“你看那个帐篷,守卫比旁的多。”

      聂未晨眼神一凝,呼吸间隐约闻见火药引信的味道。

      他垂眸思量,决断道:“夫人,看来,有需要你略施小计了。”

      梁若鸢会意,笑颜明媚:“夫君的意思是,让我去给他们送份大礼?”

      聂未晨摇头:“怎会让夫人独自涉险?自然是一起去。”

      风雪稍大了些,细察着风声和视野,两人相视一笑。

      “秦啸,”聂未晨声音压低,“带两个人,摸掉主帐东侧两个守卫,要快,要安静。”

      “雷虎,火油箭准备,对准其余营帐,听我指示。”

      “其余人分散隐蔽,随时策应。”

      众人令命隐入各处,聂未晨转向梁若鸢,抬手轻轻理顺她吹乱的头发:“夫人,该我们上场了。”

      梁若鸢微微缩了一下脖子,依旧不适应有人碰自己的头发:“别动手动脚,耽误正事。”

      她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皮质囊袋,带出些碎闪的粉末在手心里,抓了些雪揉开,毫不犹豫搓在自己脸上。

      片刻,她脸色暗淡下去,眉眼周围渐渐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斑点,嘴边出现了褶皱,她可以佝偻下去,俨然一副边地妇人的模样。

      聂未晨脱下狐毛大氅,反转竟是灰扑扑的粗布内衬,又从雪地里抓了一把灰土,混着脏雪抹在脸上,将发髻散下来。

      “如何?”

      梁若鸢憋着笑:“大人气度不凡,需在揉乱些。”

      她抬手伸进他头发里,随意揉搓,饱经风霜的猎户模样在她手里落成,她看了看,皱了一下眉头,似不太满意,又往他脸上搓了点土:“好啦。”

      她将手上残土擦在裙子上,一脸得意,聂未晨无奈一笑,皱着眉头清了清鼻子里吸进的灰:“咱们去讨碗热水喝。”

      聂未晨扶起她颤颤巍巍的身子,梁若鸢顺手拾起一根枯树枝当作拐棍,两人朝着谷地边缘蹒跚而去。

      风雪刺骨,扑在脸上生疼,却是此时最好的掩护,守卫发现他们时,距离营地不足十步。

      “站住!什么人?!”

      梁若鸢即刻往聂未晨身后缩,方言带着哭腔:“军爷,行行好……俺们是前面寨子里来的,男人打猎受伤了,这又迷了路……讨碗热水喝,暖暖身子就走……”

      聂未晨咳嗽了几声,扮作虚弱:“军爷……行个方便……”

      守卫皱起眉头,警惕着眼前两个狼狈不堪的难民。

      聂未晨一只手臂似真的受伤般垂着,梁若鸢灰头土脸,面前守卫来回打量着他们,似在考虑,另一侧守卫挥起刀来:“没有热水!快滚!不然就把命留下!”

      梁若鸢故作慌乱,一个踉跄将眼前守卫一下带倒,手中枯枝飞向挥刀的那个。

      “婆娘!”聂未晨冲上去扶她,正好挡住了那守卫可能砍向她的路径。

      那守卫下意识地躲闪,看向落在脚边的木枝,梁若鸢左手一撑,右手抽出了靴筒里的短刀,旋身一刀割断了他的脚筋。

      那守卫惨叫倒地,聂未晨眼神一凛,脸上虚弱和惊慌瞬间褪去,一下拧转了眼前守卫的腕骨,夺下钢刀径直插进他的胸膛。

      动作只在一瞬间,那守卫还在混乱,没来得及起身就已断了呼吸。

      “怎么回事?!”营地里似听见了动静,帐篷里有人掀开帘子探出头来。

      “动手!”

      秦啸等人伏在附近,聂未晨一声令下,他们幽然现身,一道道黑影扑向各自的目标。

      雷虎张弓搭箭,浸了火油的箭矢落在其他几顶帐篷上,谷底瞬间大乱,梁若鸢猛地冲向那个最大的帐篷。

      帐内堆放着十数个木箱,帘子掀开的瞬间,火药味扑面而来,聂未晨斩落几个守卫,在她身后停住。

      堆高箱子后面,走出数个手持弯刀的瓦剌人,聂未晨往前一步,将梁若鸢挡在身后,手中弯刀转向,闪身劈断一人右臂。

      梁若鸢短刃一旋,如穿花蝴蝶般在箱子指尖腾挪闪避,刃过见血。

      帐内惨叫声不绝于耳,一个头目模样的瓦剌人眼看大势已去,扑向一个木箱,手中摇亮了一个大明军制的火折子。

      聂未晨将钢刀掷出,那头领旋身后退,眼见刀锋稍有不及,梁若鸢脚尖挑起一柄短刀踢向他。

      短刃刺入那瓦剌头目心口,火折子落在了距离火药箱不足三寸的位置,滚向火药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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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在更《飞云令》 完结《吞花卧酒养只猫》 预收《白露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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