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王纪》泗段锦

10、报仇雪恨

　　歌利亚混不知自己已经被自家姐姐出卖了，还兢兢业业地在家里替她挑选见习女骑士，刚把人甄选完玛丽安就带着吕西安回来了。歌利亚指了指院子里站着的一排女人，对玛丽安道：“回来得正好，这些是我新选出来的三十个女骑士，你看看怎么样？”

　　“我看看。”玛丽安审视这排新晋的见习骑士，目光落到倒数第二个时就凝住了，歌利亚竟然把乔治的妹妹琼也选了进来。

　　“嗯，不错，大家辛苦了，请先回去休息吧，等我命令再集合。”玛丽安打发了众人，单留下琼问话。

　　“琼，你怎么来了？”

　　“小姐为什么突然要组骑士队？”琼反问。

　　“这个，教廷敕封我为骑士队长，我组骑士队是为了拱卫领地。”

　　“小姐不必瞒我。”琼看着她说，“害死我哥哥的人就在城中，小姐能为哥哥报仇，我怎么就不能？”

　　“害死乔治的不是普通人，你连武技都不会，能做什么？”玛丽安想劝退她，但琼的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听劝的意思：“我能做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我已经是五公子亲自选中的见习骑士，就算小姐是队长，也不能授人命令之后再反悔吧？”

　　琼的性格玛丽安多少知道些根底，她自小果敢独立，说一不二。玛丽安想到莫里亚蒂反正即刻就会被找到，也不跟她徒劳争辩，只说道：“那好，等你哥哥的仇报了你就回原来的地方去，我这里不收你。”

　　琼没说话，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玛丽安回头看到歌利亚已经脱了鞋倒在门廊的软椅上休息，心里原本想训他自作主张给自己添麻烦的，但转念又想到安德雷利奥的第二个要求，心里就平衡了点，走到他身边道：“ 辛苦你了，弟弟。”

　　“不客气。”歌利亚正翻着自己最珍爱的诗集，头也不抬地说。

　　“呃，你今天还有别的安排吗？”玛丽安继续问。

　　“暂时没有。”

　　“那不如去看戏怎么样，今晚有出不错的剧上演，刚好我有个朋友在奥利维剧院有个位置不错的包厢。”

　　歌利亚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思忖两秒后道：“你早上不是忙死忙活地要去搜捕莫里亚蒂吗，怎么现在又有闲情去看戏了？”

　　“上吊也要喘口气嘛。‘守夜人’已经答应帮我追查莫里亚蒂的行踪了，所以我等消息就可以了。”

　　“那你自己去吧，我不爱看戏。”歌利亚慢慢翻着书，一副全不感兴趣的口吻，玛丽安的目光落在他书上，忽然生出一计来。慢悠悠地道：“那也没办法了，我这个朋友颇爱古诗，家中还藏了一卷《中古战记》的孤本，我原本想着你们还能以诗会友，结段良缘呢。”

　　“哪一卷？”歌利亚立刻追问。

　　“我想想啊，没亲眼见过，不太清楚卷册了，不过听他说似乎是从所罗门王墓里掘出来的，等我回头问问他吧。”

　　“还是我自己去看吧，你们约了几点？”歌利亚眼中放出光来，立刻改了主意。玛丽安就等这儿他这句话，加倍地忽悠歌利亚，骗得他衣着光鲜地同自己出了门。等马车行到剧院门口时又找了个借口要歌利亚先上去见安德雷利奥，自己趁机溜了。

　　临近午夜时一个黑衣武士突然出现在公爵府，言简意赅地说了一句话“黄金巷十六号，白鸽旅馆。” 说完人又悄无声息地隐进黑暗里不见了。

　　“走吧。”玛丽安对身后的下属说完，率先跳上马奔出去。黄金巷是半山上一条古老的小巷，沿街都是古董艺术品店和书店，这时候连一家开着的铺子也没了。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响打破了黑夜的寂静，玛丽安在白鸽旅馆前百步就下了马，要下属们悄悄地沿着房檐潜过去将旅馆前后出口都围起来，然后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旅馆老板刚同一般伙计打完牌人还没睡下，听到敲门声以为是有客人投宿，赶紧去开门。

　　“小姐，您——”

　　“嘘。”玛丽安捂住他的嘴，人进了屋才低声道：“我们是天主会的骑士，奉命来捉拿邪恶异端，你配合我们，别出声，知道了吗？”

　　老板见她胸口的纹章的确是神圣骑士的标志，便顺从地点头，同时又觉得惶惑，什么时候起以光明和正义著称的神圣骑士行动也变得这么鬼鬼祟祟的了。玛丽安取出藏在袖口的魔法卷轴，这卷轴是她从勃拉姆斯手上连哄带抢得来的，上面所带的魔法阵叫“逆流”，一旦发动可令方圆五百米范围的一切魔法效果减弱五成，莫里亚蒂的行动速度之所以快是因为血族体内天生的加持魔法，自然会受到逆流效果的影响，去掉这个优势，玛丽安人多势众自然不怕跟他近身搏战，何况她手上还有匕首古蒂斯之怒，这匕首由魔银打造，刃上又附加了狼人之王古蒂斯的诅咒，堪称对付血族的致命武器，上次血族之王路易便是被玛丽安用这把匕首挟持着差点害死。

　　玛丽安打开魔法卷轴，轻声念诵启动咒语，魔法阵便以楼梯口为中心缓缓运作起来。然后玛丽安取出匕首，带着下属们跑上楼去。

　　莫里亚蒂正在熟睡中，潜意识里忽然觉出危险，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然后他便听到细微的声响，立刻跳下床从窗外看去，后院的里果然站了人。听声音，楼下还有不少人。莫里亚蒂眯了下眼，刚要动就发现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未知的束缚，沉沉地压着他，让他有种逆江流而上的沉滞感，行动慢得不可思议。

　　门就在这时候被撞开来，玛丽安站在门口，眼都不眨地看着莫里亚蒂：“总算找到你了，大家听令，拿下这个邪恶的异端，本队长重重有赏。”

　　莫里亚蒂明白过怎么回事来，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们想拿我，找死。”

　　莫里亚蒂失去了速度的优势，又被团团围住，只好放弃了逃跑的打算，同这般菜鸟见习骑士打肉搏战。菜鸟们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但还有个夏尔在，夏尔身为大陆十大骑士团之一的风刃骑士团副团长，无论剑术，枪术还是武技都可算万里挑一，莫里亚蒂就是有王族血统的优势，同他缠斗起来竟也站不到上风，加上玛丽安蓄意以多打少，冷不防地看准他一个破绽刺过去，莫里亚蒂避开了要害，手臂上却还是被划出一条深长的口子，他原本没在意，血族的复原能力与重生的时间成正比，以他八百年多年的重生修为，这点皮外伤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惜莫里亚蒂又低估了玛丽安的阴暗，她故意在古蒂斯之怒上涂了麻药，让莫里亚蒂伤口被麻痹，等感觉到伤势严重的时候人已经开始虚弱了，伤口周围一圈发黑的痕迹犹如火灼，不但无法愈合，甚至连血都止不住。

　　“你这恶毒的女人！”莫里亚蒂一怒之下放弃夏尔转身去取玛丽安的性命。但他早力有不及，反让玛丽安一刀架在了脖子上。

　　“杀人者偿命，去死吧吸血鬼！”玛丽安正要一刀割破他的喉咙，忽然有人叫了声慢着。她转头一看，却是阿喀琉斯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你走开，不关你的事。”玛丽安不买账地说。

　　“你身为神圣骑士，难道要在这么多下属面前滥用私刑吗？”阿喀琉斯问道。

　　“等杀了他，你绑我到骑士法庭受审就是。”玛丽安说。阿喀琉斯简直想一掌给她拍过去，冷冷地道：“玛丽安，你若是被送上骑士法庭，我们的婚约还能履行吗？”

　　玛丽安愣了一下，自己若是被送上军事法庭，这桩婚事必然告吹，而这次联姻的重要性父兄和王后都再三交代，是决不能坏的。但她手刃仇人的决心也是如箭出弦，绝不能收。苦思之下，只得到：“阿喀琉斯大人，我妹妹维多利亚年方十七，温柔聪敏，美丽绝伦，是大魔导师斯宾诺莎的入室弟子，我若不能履行婚约，请大人同舍妹再结良缘吧。”

　　玛丽安说完就要动手，谁知脖子上一凉，却是身后有人拿刀架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