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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好戏开始了 ...

  •   晏辞对林佑安所谓的死期将至,并不是逞口舌之快。林佑安在他眼前活了多少天,晏辞就构想了他多少种死法。可林佑安毕竟不是终极目的,晏辞必须要做到在让林佑安死的同时,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其实他很希望林佑安能够自己寻死,但估计这比晏辞自己杀了他要困难得多。晏辞在等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也马上就要到来。
      晚饭和平常一样,三人用沉默来尽力维持表面的平和,当然,他们也寻不来共同话题支撑一段闲谈。经常是打开电视,放着新闻当背景音,三人再各自看自己的手机。晏辞最初试过要把饭拿到自己的屋子吃,但同那次洗澡的经历一样可怖,林佑安用“是一家人就要吃一桌饭的说辞”来教育他,小晏辞虽然已经有些害怕林佑安,但还是把汤端到了自己的屋子喝,走的时候承诺说,自己会把饭碗收拾干净,不劳烦大人们。饭桌上林佑安和姜淑兰都没说什么,但林佑安晚上给晏辞送过去了一份一模一样的汤。
      “林叔叔,我吃过晚饭了,现在不想喝了”,小晏辞坐在凳子上委屈着,即使知道自己的申诉从来都起不到作用,但是晏辞还是会希望林佑安哪怕一次可以让他有自主权。林佑安没有说话,他舀起一勺汤,单膝跪着,喂到晏辞嘴边,眯着眼,笑着说:“来,辞儿,喝下去”。
      晏辞没有应下,但他也不敢直接拒绝,只是把头扭向一旁,眼角直接多出几滴泪。林佑安把那勺汤倒在垃圾桶里,又舀了一勺,换到晏辞扭头的那边,继续单膝跪着,重复逼迫着晏辞,“辞儿,听话”。晏辞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一定要受到这种惩罚,且当时他还没有完全意识到林佑安对他的心理情感是如何扭曲,所以还是选择拒绝。他低下头,身体往后退,小声哭着,轻轻摇头。
      林佑安再次起身,把这一勺也倒在垃圾桶里,然后边舀第三勺边对晏辞说:“事不过三,辞儿,这次你自己来拿”。林佑安不再去喂,也不再跪地,他只是站在晏辞身前,等晏辞从椅子上坐起,亲自来喝。晏辞没有答应的打算,依旧低着头,在嘴里小声别扭了一句:“我不想喝”。林佑安发出一丝早有预料的笑,竟又夸起晏辞来:“辞儿,你这种样子,其实我很喜欢,会让我,更加心动”,晏辞抬头,还未流下的泪水停驻在眼眶,怔怔地问:“心,,,心动?”,然后看着林佑安缓缓靠近,把汤碗放在书桌上,再把那一勺汤悬在空中,倾倒在了晏辞上身。
      晏辞被热汤烫到,猛地一下站起,赶紧拿纸巾去擦,诘问道“林叔叔,你在干什么啊,衣服都弄脏了”,热汤黏腻,纸巾也擦不干净,留下一道污渍。晏辞不知道林佑安什么时候靠近自己身边,只是觉得猛地一下从后背被抱住,一双手慢慢从腰间抚摸至他胸前,停在衬衣的排扣处。接着是一阵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别怕,辞儿,衣服脏了脱下扔了就是了,”,林佑安边说边解开扣子,“我只是让你提前熟悉下被溅到衣服上的感觉,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喜欢的,所以,一会还是,全脱掉就好了。”
      晏辞恍然惊醒,想从这双手中抽离,但后知后觉的绵羊,又怎么逃脱的过饿狼之口。即使用尽全力挣扎,嘶哑尽所有呼救,他也只能由着林佑安脱去自己所有的衣服。晏辞多希望自己此刻是昏迷的,感受不到自己的尊严和清白像野草般被肆意蹂躏。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饿狼停止了他的荒谬行径,拿来毛巾擦拭着小晏辞的身体上的体汗,又变态般地深吸浸染汗液的毛巾的“芳香”。晏辞早已万念俱灰,眼睛里看不出半点生机,林佑安把被子给晏辞盖好,伏低身体,对晏辞耳语到,“辞儿,你记住,如果不会喝汤,我还会这样教你喝汤、替你喝汤。很开心认识你。”
      林佑安走出晏辞的房门,看见矗立在原地的姜淑兰,没有理睬,径直地朝卧室走去,背影写尽了得逞、脚步诠释着满意。这是他第一次对晏辞展现他令人憎恶的禽兽面孔,即使他把这个称作,与晏辞的初识。
      其实,从听到晏辞刚开始呼救,姜淑兰就赶来站在了门口,但如你所见,她从未开门。
      晏辞每次吃饭、每次洗浴、每次产生顶撞的念想,都会一遍遍回忆起这种种创伤,所以,杀了林佑安对他来说,是必为之为。
      背景音里传来一则令人在意的新闻,“插播一条紧急新闻,近日,我市接到通告称一伙境外犯罪人员偷渡入境,日前极可能已到达我市及周边市区,暂时无法排除其是否具有危险目的,当地警方已经全力进行搜查,请广大市民注意人身安全,如发现可疑人员,请与警方及时联系。”三人对这则新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倒是晏辞心中有了一些初步想法,而且大脑飞速运转间,已经有了初步的埋雷计划,并且开始实行。他故作出听到这则消息的不安感,把正在夹菜的筷子收回,然后低头吃饭。其实如此细微的表现,像姜淑兰这样的人是完全感受不到的,但林佑安则敏锐地感受到了晏辞的变化,但他没有直接问出口,因为他觉得自己如果要知道,根本不缺法子。
      箭和靶都有了,但目前晏辞还想不到如何完美地一击入魂。不过,或许命中注定吧,他有属于自己的福星,当然,就是苏焕之。第二天下午返校的时候,晏辞在补他的数学作业,他要在数学晚自习之前把剩下的几道题写完。在学校写果然要更高效点,不仅脑子更加灵光了,而且如果有实在不会且不太想思考的,转头给苏焕之撒个娇求求他把答案给自己,然后保证下不为例就可以了。没想到这次还没有等晏辞开口,苏焕之倒是先递过来了答案,晏辞两眼放光,赶紧伸手接着,并且已经做好了叩谢恩公的架势,但苏焕之倒是先傲娇起来,说“等等,下不为例,,,然后就是”,晏辞看着情势就明白苏焕之有事情求他,他跟苏焕之碰了碰肩,然后拿走答案,用听上去就很靠谱的语气说“放心,上刀山下火海,都帮,晚上回寝室说”。苏焕之贫了晏辞几句,很心悦,回过身继续看别的书,不过从他的神情中还是能感受到,让他困扰的那件事,或许足够棘手。
      晚上回到寝室,苏焕之乖乖去到晏辞的床铺,二人挤在一个被窝里,靠着床头,坐着说悄悄话。既是为了不吵到别的室友,也是为了保证秘密的严密性。晏辞很喜欢帮苏焕之忙,特别是这些需要在寝室说的忙,因为每每这个时候焕之都会贴他很近,然后很小心翼翼地交代他要做什么、千万别做什么。晏辞每次听的并不算百分百的认真,毕竟还要留些心思来压抑自己内心的狂喜,不过肯定能保证给焕之的忙帮到。不过这次倒是有些小惊喜。
      “什么?你姐姐?”晏辞小声地发出大大的疑惑,“嗯,她回国了,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我姐姐在我六岁的时候,她作为我爸爸公司的总经理去国外谈一个技术项目,但被当地警方以涉嫌商业犯罪扣留了,虽然大家都知道,举报方操作的目的就是打压我父亲新研发的技术项目,但受制于许多因素,很难把我姐姐直接接回来。我姐姐在那里打了好久的官司,后来官司打赢了,她也没有选择回国。她说,她是为了确保公司不会再有别的高层遭受这种欺凌。但我没想到她的方式那么极端,听父亲说,她好像是加入了什么犯罪团伙,干起了赏金猎人一类的□□生意,负责猎杀委托人提供的目标”苏焕之尽可能地将有关他姐姐的事情压缩成简短版,不然想必明天的早读二人都得睡到日上三竿。
      “等等,你不会是想说,新闻上说的入境犯罪团伙,就是你姐姐一行人吧”,别的人听到这种话按理都要问一句你不会在开玩笑吧之类的,但晏辞不会,他相信苏焕之说的一切。“对,是的,我姐姐回来是因为我爷爷去世了,她收到消息,要回国参加葬礼。我父亲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拒绝让她出席葬礼,但答应她能在远处跟车,参与送殡。葬礼现在已经结束了,她也已经准备回国,但她说临走之前想见我一面,我,,”苏焕之的语气明显紧张起来,晏辞拍了拍他,小声说“没事,慢慢说”,苏焕之平复心情,继续陈述“但我不想去,,,”
      “为什么?你应该也很想念你姐姐吧”晏辞问到,但其实晏辞大概能感觉到是为什么,不过他不会直接说穿,因为他明白如果焕之想说就会直接告诉自己,如果不想说也一定有他的原因,而自己只要陪着他就好。苏焕之想了一个应该只有晏辞愿意相信,虽然也是假装相信的理由,“因为她,,她还带着一群朋友,她们毕竟是那个杀人集团的,我并不是很敢去,,我害怕,,而且万一被警察抓到了,,我这,,”,实话讲,焕之撒谎的功底,跟学习的智商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嗯,嗯,,我明白,但你觉不觉得,你因为害怕不敢去,然后让我替你去的话,在逻辑上有那么一些,奇怪”晏辞虽然听得出苏焕之在编理由,但他总要抓着机会来使坏,毕竟这种情况下的苏焕之的确很符合小兔子的形象,最适合逗一下。对了,晏辞把焕之叫做小火兔,是因为初中写苏焕之名字的焕字的时候,写成了火加兔,后来被焕之发现,好几天都在气他写错自己名字,也在笑他文盲。
      这下轮到苏焕之撒娇了,他明显没有想到刚才那段拙劣的理由之后要这么回应这个逻辑,才显得不是自己不想冒险,推晏辞入火坑的感觉,他把头往晏辞肩膀上埋,小声道歉到“不是,我不是那种意思,你要是也害怕我们可以一起去,,但,,”,晏辞顺势搂着苏焕之的肩膀,拍了两下,对他说“嗨呀逗你玩的,其实倒是你帮了我大忙了,还真得是我的火兔大宝贝呀!”苏焕之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了,其实他估计没有意识到自己害羞了吧,他直起身问“啊,为什么”,晏辞用神秘莫测的语气告诉焕之,“先不告诉你,帮我保密奥,反正这次我自己去更好,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就像,你有些话也留着以后跟我说一样,对吧”
      苏焕之心里洋溢着感激,其实他已经许多次意识到,虽然确实自己一直帮助晏辞许多,是班上唯一能称得上理解晏辞的人,但同时晏辞其实也是最理解他,最懂他的那个人。这次更让他确信,他们相遇的幸运不是晏辞遇见了他,而是两人遇见了彼此。焕之看着晏辞,含着几滴眼泪,笑着说:“嗯,一定!”。
      按照苏焕之的说法,晏辞应该在后天下午以苏焕之的身份,去见他姐姐苏瑶,而后天下午正是晏辞的生日,也是学校给高三学子举办成人礼的日子,的确很适合把他一直以来的铺垫,完美开幕。按照他的计划,在见面的时候,他会给苏瑶和她的朋友们,带上另一位客人,一位名副其实的,不速之客。他清楚要想让所谓的客人愿者上钩,还需要一些小小的前戏,也需要一位绝妙的帮手。
      这一夜,晏辞睡得格外舒适,他也久违地能安心入梦,梦中,他将亲手邀请那位一直为他夹紧镣铐的舞者上台,然后仔细欣赏一场,名为死亡的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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