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欢》怪味薯片

5、第 5 章

　　8.
　　我让紫苏想办法跟着池书砚，若是有异常，就立刻来告诉我。
　　紫苏办事向来利索，不过几日就有了消息。
　　她将我带到了一个庄子外面，我听到庄子里面传来了琴声。
　　“紫苏，我想看一看，别叫他们发现。”
　　紫苏轻易就找到了一个可以瞧见池书砚和那个女人的藏身处。
　　因是养着外室，池书砚便没有在这庄子上放什么人，我在那里站了许久，也没被人发现。
　　她弹的琴可真好听。
　　她长得也真好看。
　　她和池书砚可真般配，在一起还能谈古论今。
　　我就做不到，我看到那些长篇大论就头疼。
　　只是，太突然了。
　　没有一点迹象，他怎么就变心了呢？
　　不，应该是有迹象的，只是我太放心了，太相信他了，他说什么我便信什么，我总以为没有什么能撼动我们十年的情谊。
　　那天池书砚很晚才回到府里，我破天荒地没有等他回来便和衣躺下了。
　　他更好衣钻进被窝中，身上带着的寒气让我不禁缩了缩身子。
　　“我听说你今天很早就躺下了，是不舒服吗？”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有去看大夫吗？”
　　“我自己就是大夫。”
　　“嗯，可还是要注意些。”他的手环住我的腰，把我往他的方向带了带。“尽欢，我想吃你做的梅菜饼了。”
　　“哦。”我应道，闭上眼睛，没有再接他的话。
　　他只当我困了，没有多想，将烛火熄了。
　　过了一会，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均匀起伏的胸膛，知道他已经睡了。
　　池书砚，我自己就是大夫，可我医不好自己的心，也医不好你的心。

　　9.
　　池书砚说有公事要离家五天，我笑意盈盈地把他送出门，转头对紫苏说道：“你跟去瞧瞧，看他是不是去找那个女人了，也想办法打听下那个女人的底细。”
　　不过半日，紫苏就回来了。
　　她一脸气愤地告诉我，池书砚果是去了那里。她还打听到，那名女人叫温知意，本是个书香世家的大小姐，之前因着家里遭了难流落烟花之地，誓死不从，险些没了命，机缘下被上京赶考的池书砚救下来了。后来池书砚高中，两人再度相遇，温知意便跟了他。
　　“我还听说，那个女子有了身孕。”
　　紫苏的话音越来越远，久远的记忆却走马灯似地跑了出来。
　　我想起池书砚金榜题名时，意气风发地去到我家，和我阿爹阿娘提亲，街坊看我时，满是羡慕。
　　我想起初成亲时，他为了给我买最爱吃的糕点，大冬天的晚上跑出去，将糕点揣在怀中带了回来，眉上落了雪也浑然不察。
　　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这些，越不想回忆，回忆反而越清晰。
　　我又想起那日他在庄子里，看着温知意，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好一对佳偶天成。
　　为什么？
　　为什么就变了心？
　　他怎么能就变了心？
　　我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直到紫苏急急地问我要怎么办时，我才恍过神来，笑着看向她：“紫苏，你去帮我买个药。”
　　紫苏咬牙切齿地问道：“好，小姐，买堕胎药是么？我这便去，买了好把外面那个野种堕下来。”
　　我提笔写下药方：“你照着我写给你的方子去买了就是。”
　　药买回来后，我支起炉子，将两幅药分别煎上。煎好后，又将药汤分成了三碗，将其中两碗装进食盒中，递给紫苏：“你把这个送到庄子上去，让池书砚选一碗给温知意喝，记得，要亲手交到池书砚手上。”
　　紫苏走后，我把剩下一碗药端回房中。
　　直到滚烫的药液慢慢变得温热，又从温热变凉，我才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将褐色的药液送往口中。
　　这药好苦啊！
　　记得有一年池书砚病了，我急得不行，连夜敲开了药房的门，给他抓了药，熬好后端到床榻前给他喝，他却耍起了性子，嫌苦不肯喝。
　　“我就说让你多穿件衣裳，你偏不听，给你送过去了还不穿。现下这个时节，白日里日头辣着，早晚可还是凉着咧！良药苦口，苦点好，苦了才能让你长记性！”
　　他平日里一本正经的，那次却是因病显了出些娇弱来，又因我训斥了他而露出了些委屈的神色。双颊因高烧不退有些绯红，一双本就好看的眼睛也是雾朦朦地看着我，看得我抓心挠肝：“太苦了，我实在喝不下。”
　　当时我软语哄着他，又给他拿来了蜜饯，好不容易才哄得他喝了药。
　　是啊，眼下这药还是苦点好，苦点，才能让我长记性。
　　一碗汤药快见底时，池书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