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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爱就对了 ...

  •   吕曌日常办公,瞧见一封散着浓浓黑气的书信,他展开一看,眉头皱了一下,黑气弥漫,此信名为“道诉信”字面意思,道出心中苦诉,若非阎王亲临,必定会被黑气裹身,万劫不复。
      吕曌想让一个人去陪他,刚起了个念头,脑子里全是江霁雨的脸。
      好!就叫上江霁雨!
      ……江霁雨跟在吕曌身后,问道:“大人,为什么要叫上我?我资历尚浅,不配与您相去。”
      吕曌道:“让你去你就去,扯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你资历浅是要去历练的,再说了,我之前不是说以后见了我,不必用敬语的,我嫌恶心,起一身鸡皮疙瘩,叫我吕曌就行又没人怪罪过你。”
      “叫我吕曌。”他挑眉截断对方的话,忽然凑近捏住江霁雨后颈,“带你去见点好玩的东西。”少年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结结巴巴吐出两个字:“吕、吕曌......”

      域门在脚下展开,浓稠如墨的雾气吞没二人身影。当吕曌再次睁眼时,青灰色的「华洲」匾额正滴滴答答往下淌黑水。斑驳封条在他指尖化作飞灰,门内突然传来凄厉的呜咽,宛如万千冤魂在井底嘶喊。

      “二位仙君留步!”打更人提着铜锣撞进巷口,脸上血色尽失,“这宅子自将军府灭门后就......”话音未落,吕曌已拽着江霁雨踏入黑雾。

      黑暗如活物般缠绕上来的瞬间,江霁雨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吕曌心头微动,反手扣住少年手腕,却摸到一手冷汗。待雾气散尽,红烛摇曳的喜堂里,身着嫁衣的女子正垂眸梳妆,凤冠上的珍珠簌簌坠落,每一颗都泛着诡异的青白。

      “妾身仝簌簌,求仙君为亡人昭雪。”女子转身时,半边脸颊爬满蛛网般的裂痕,“七日前,我的思睿......”她哽咽着抚过嫁衣上褪色的并蒂莲刺绣,窗棂外突然响起战马嘶鸣,仿佛又回到那日——

      洛思睿骑着踏雪乌骓穿过朱雀大街,玄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百姓们的欢呼声中,她却目不斜视地盯着街角的茶楼,那里永远坐着个戴青纱的身影。

      “将军威武!”
      洛思睿摘下头盔甩了甩长发,发间汗湿的碎发黏在脸颊,倒衬得丹凤眼愈发凌厉。她翻身下马时瞥见茶楼上闪过的衣角,嘴角不自觉上扬,三步并作两步往将军府跑去。

      “张姨!”她扯下披风,随手摘了朵院中的芍药叼在嘴里,“今日花灯节,我要去赴个约。”老仆妇笑着摇头,看着她翻墙的背影直叹气:“都当将军的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

      墙那边传来熟悉的轻笑。仝簌簌放下手中绣绷,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洛将军又翻墙,不怕摔着?”话音未落,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洛思睿摔在满地落花中,却稳稳护着嘴里的芍药。

      “鲜花配美人。”她晃了晃染着泥的手,耍赖似的往仝簌簌衣袖上蹭。少女被逗得直笑,眼尾泛起好看的绯色。洛思睿突然安静下来,看着对方鬓边晃动的珍珠步摇,喉结滚动:“簌簌,今晚......”

      “花灯节可热闹了!”仝簌簌突然拉住她的手,腕间银铃清脆作响,“我们去看烟火好不好?”她刻意没戴面具,露出的脸颊被夜色映得发红,像极了那年洛思睿从战场上带回的胭脂。

      二人并肩走在熙攘的街道,洛思睿突然停住脚步。她望着挂满灯谜的长街,望着身边人被花灯映得发亮的眼睛,突然紧张得说不出话。
      夜市人声鼎沸,糖画摊的焦甜混着烤羊肉香气在暖风中翻涌。洛思睿捏着铜钱往糖葫芦摊挤去,转身冲仝簌簌晃了晃钱袋:“乖乖站着,给你挑串最红的!”少女望着她利落的背影,耳尖泛起绯色,攥紧了袖口绣着的并蒂莲。

      绣鞋突然碾过满地糖纸,沙沙声响惊得仝簌簌抬头。月白锦袍的青年摇着描金折扇逼近,眉眼如画却掩不住眼底的贪婪——正是副城主之子赵阙。他指尖挑起她一缕发丝,檀香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这般天仙似的人儿,怎独自站在此处?”

      仝簌簌强压下反胃感,屈膝行礼的动作却被拽住手腕。赵阙拇指摩挲过她腕间薄皮,声音黏腻得像化开的蜜糖:“哪家的小娘子,不如随我......”
      "赵公子的手,是活得不耐烦了?"淬着冰碴的声音突然炸开。沾着糖霜的糖葫芦"啪"地砸在赵阙脚边,洛思睿不知何时已立在二人之间,玄色劲装染着零星糖渍,丹凤眼瞪得通红。她猛地扯开仝簌簌被攥住的手腕,将人护在身后,腰间玄甲纹在灯笼下泛着冷光。

      赵阙望着她腰间将军府的令牌,喉结滚了滚,随即挺了挺腰杆,折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眼底浮起倨傲的光——他可是副城主府的嫡子,这华洲地面上,除了城主和那几个老顽固,谁不得看他脸色?洛思睿不过是个空有战功的武夫,难不成还真敢动他?

      “不过是个女人......”他刚要再说些什么,洛思睿已伸手抚上腰间佩剑,剑鞘上的兽首吞口在灯火下泛着冷光,打断道:“赵公子的舌头,也想尝尝军法处置的滋味?她是我将军府的人,副城主我敬他三分,你——半分都不配!今日敢动她一根手指,这剑可认不得什么副城主之子。”
      夜市的喧嚣如潮水般涌来,糖画摊的焦香、烤羊肉的烟火气,与人群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赵阙被洛思睿呛得面皮涨紫,额角青筋暴起,手中折扇狠狠敲在掌心,发出清脆的“啪”声:“什么你的我的?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婆,带着个美娇娘招摇过市,不嫌腌臜人眼?”他刻意抬高声调,引得周遭一片窃笑,几个好事者纷纷围拢过来,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眼神中满是看好戏的意味。

      洛思睿却神色自若,慢悠悠地抚着佩剑上雕刻精美的兽首,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她微微挑眉,丹凤眼斜睨过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仿佛能洞穿赵阙内心的怯懦:“赵公子这话可就错了。我与簌簌自幼一同舞枪弄棒,在刀光剑影里摸爬滚打。她使起长枪来,枪尖划破空气的呼啸声,怕是能把你这花架子挑着转三圈。”说到此处,她故意压低声音,尾音中裹挟着战场上令人胆寒的肃杀冷意,“不如问问令尊,当年他见着我爹都要敬让三分,可敢像你这般张狂?”字字句句如锋利的刀刃,直插赵阙的软肋。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赵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攥着扇骨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仿佛随时都会将那精美的扇子捏碎。他当然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在洛思睿面前,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绝不能丢了颜面,只能强撑着,咬牙切齿道:“洛思睿,你给我等着!”说罢,狠狠瞪了一眼,转身拨开人群离去,嘴里还骂骂咧咧,留下一地难堪。

      “随时恭候。”洛思睿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底尽是对赵阙的不屑,“若赵公子肯赏脸,我定在将军府备上薄酒,好好‘招待’。”那“招待”二字被她咬得极重,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待赵阙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洛思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转身却见仝簌簌背过身去,发间的银铃随着肩膀的颤动,发出细碎而忧伤的声响。她心头猛地一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小跑两步绕到仝簌簌面前,眼神中满是关切:“怎么了?莫不是方才吓着了?”

      “在将军眼里,我就是会舞刀弄枪的凶婆娘?”仝簌簌突然抬眼,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若真是如此,往后再遇麻烦,我自己挥剑便是!”声音里满是委屈与不甘。

      “哪能啊!”洛思睿急得直摆手,身上的玄甲纹腰带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你生得这般好看,眉眼弯弯像月牙,不拿赵阙那混球练练胆子,他不得成天缠着你?我……我这不是想吓唬吓唬他嘛。”她越说越急,脸颊也染上一抹红晕。

      “可我有你啊!”仝簌簌的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几分娇嗔,“我本以为……你会懂我不必逞强。在你身边,我只想做个被你护着的人。”她攥着被扯皱的衣袖,睫毛上还沾着委屈的泪珠,眼神中满是期待,“洛思睿,我心悦你。从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周遭的喧闹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洛思睿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她曾无数次在梦里排练着向仝簌簌表白的场景,精心准备的话语此刻却全化作喉间的哽塞。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一抹温热突然贴上她的唇。仝簌簌身上淡雅的茉莉香混着糖霜的甜味涌来,将她包围。洛思睿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僵在原地,随后,她感受到对方的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洛思睿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心中的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柔与甜蜜。她小心翼翼地回应着,眼中渐渐泛起水光,这一切,竟比她梦中的场景还要美好千倍万倍 。
      原来不是在做梦啊。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在床榻上织就细密金线。仝簌簌转醒时,指尖仍残留着昨夜的温度,身侧锦被却已凉透。案头压着的信笺随风轻扬,洛思睿的字迹力透纸背:「西北突发战事,不得不连夜启程。张姨备了安神汤,记得温着喝。等我回来,便去寻最好的匠人打造凤冠。」落款处三个重叠的「念」字,墨迹未干。

      她攥着信纸轻笑,忽听得门扉轻响。张姨端着食盒进来,神色凝重:「副城主府来人,说有要事请姑娘过府一叙。」窗外白鸽振翅掠过,仝簌簌望着天际线咬了咬唇,迅速写下短笺系在鸽腿上——边关距此千里,待洛思睿收到消息,怕是已过三日之期。

      雕花马车驶入副城府时,暮色正浓。仝簌簌刚掀开车帘,后颈便传来刺痛的麻痹感。朦胧间,她看见赵阙摇着折扇立在阶前,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

      再睁眼时,仝簌簌只觉浑身冰凉,蜷缩在陌生的床榻上,才惊觉衣物早已不翼而飞。她慌忙拉过锦被裹紧自己,下身传来的阵阵钝痛,像细密的针,扎得她不得不直面眼前的荒唐。

      床的另一侧,赵阙赤着上身斜倚着,见她醒来,嘴角勾起轻佻的笑。仝簌簌喉间发紧,声音带着未散的惊悸:“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赵阙低笑出声,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床沿,“你我如今这样,还不够清楚吗?”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语气里满是轻慢,“倒是没见着血迹,想来是第一次?洛将军的人,滋味果然不同。”

      话音刚落,床畔又响起阴恻恻的附和声。赵阙随手拿起枕边一支玉簪,正是昨夜从她发间取下的那支,他把玩着簪头的纹路,声音冷了几分:“洛将军远在边关,这京城里,还有谁能护着你?
      床畔传来阴恻恻的笑声,赵阙把玩着她的发簪:「洛将军远在边关,你以为谁还能护着你?」窗外惊雷炸响,仝簌簌攥紧藏在袖中的银簪——那是洛思睿出征前,亲手为她别在鬓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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