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婢》城乡lady

10、青春少艾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年底。

　　月箸觉得自己的衣服像缩水了一般，再次长大的感觉令她毛骨悚然。

　　现在她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发呆想心事，别人只当她是在城郊槐树林里被鬼怪勾了三魂七魄。

　　大年夜，月箸穿着青豆给她缝的一身新衣服，在丞相府正厅外面等候给老爷夫人们请安，据说有铜钱赚。

　　所有孩子们都交换赏铜板的记忆，月箸觉得无聊，反正有铜板也花不出去。

　　胖姨娘生怕出错，比孩子们都紧张，给这个拢拢头发，给那个正正衣襟。

　　“一会儿进去跺跺脚，别带进去泥，眼睛不许乱看。”

　　月箸也紧张，她怕看见大小姐再次晕倒。

　　正厅里暖和和的，孩子们两个人一组，从老夫人开始拜起。

　　三儿寻了青豆一组，银夏刚巧站在月箸边上，拍了拍她示意一起。

　　月箸偷偷扫了一圈，竟然没见大小姐，心里不知是失落还是高兴，刚巧方曌朝她顽皮的眨眼睛，月箸吓得赶紧变成呆板脸。

　　老夫人像是大夫人袁氏的升级版，头发花白，梳的一丝不苟，嘴巴抿着，赏给月箸三个铜板，却给了银夏五个。

　　到袁氏这里一视同仁，都给了三个。

　　二夫人也给了她们每人三个铜板。

　　方老爷还有一个妾叫郭姨娘，以前是大夫人的丫头，梳的头做姨娘，她没给钱，倒是抓了一把干果给大家。

　　方曌的夫人蔺氏是个长相无功无过的女人，脸色有些冷，给了月箸一个铜板却给了银夏三个。

　　月箸起初想不明白，后来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在生气丈夫为了一个丫头铤而走险。

　　方曌是个善良人，见月箸得了一个铜板，忙拿了一块桂花糕递给她，月箸左手拿着郭姨娘的干果，右手拿着铜板，正想怎么接这块桂花糕，方曌一抬手，喂进月箸嘴里了。

　　这个举动让蔺氏和银夏皆是一愣。

　　出来的后，银夏眼里雾气蒙蒙的，眼睛总是盯着月箸嘴里的桂花糕。

　　月箸掰开分了一半给她，银夏气呼呼的说不要。

　　月箸抬头望着天，心想这又是哪一出戏呢，刚好一片雪花融在她脸上.....

　　冬去春来，月箸过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生日，胖姨娘说她十六岁了，可月箸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十三。

　　春天潮气重，方曌的书房散发着霉味。

　　胖姨娘打发月箸和三儿把书搬出来晒晒。

　　自打年后，三儿的衣服也跟缩水了一样，也许是过年吃得好，他现在比月箸、青豆还高。

　　搬书的时候，三儿没头没脑的问了月箸一句，“你觉得青豆喜欢什么样的女婿？”

　　“不知道。”月箸耸耸肩。

　　“青豆送我一个荷包。”

　　呃——

　　月箸这才意识到，三儿在跟她分享秘密，想来他们几个人天天在一起厮混，又都是半大孩子，正是情窦初开时，难免有些小心思。

　　月箸瞅瞅四下没人，今天大少爷去秦王府请安，大少奶奶去了诗社，荷园里就几个老妈子，这会儿也都去打盹了。

　　“青豆在厨房帮忙呢，你去找她吧，这边我来就好。”

　　三儿一愣，傻笑的挠了挠头发跑了。

　　把三儿打发走，月箸面对着空旷的院子享受自己这份宁静。

　　大好春光，又四下又没人，她一跃而起坐在桌子上，双手向后撑着，仰起脸晒太阳，还把绣鞋勾在脚尖上打着拍子哼歌。

　　可她不知道，荷园的角门里站着一个人正盯着她。

　　——咳咳

　　月箸吓得一跃而起，赶紧挂起丫头脸。

　　“给二少爷请安。”

　　二少爷方璟把下巴抬得高高的，心想这丫头脸变得真快，刚才还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这会跟个木头人一样。

　　“你叫什么?”方璟好奇的问。

　　“回少爷，我叫月箸。” 方璟虽然也是少爷，可庶出的身份就差很多，因为有了二夫人那样的娘，脾气也刁钻的很。

　　“你在腹诽我？”方璟挑起眉毛看着月箸。

　　“不敢。”月箸心里不耐烦，脸上还要表现诚惶诚恐。

　　“你脸上都是假的，别以为能骗得了我。”方璟见这丫头不买账，不觉恼羞成怒。

　　“对不住二少爷，奴婢还有大少爷吩咐的事情要做。”月箸才懒得搭理他，回身干活去了。

　　方璟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留下一句，“你等着。”转身走了。

　　这个院子里没人拿方璟当回事，月箸在丞相府里混了快一年，深知庶出这两个字的可怕，二夫人和郭姨娘的日子都不好过。

　　院子里暖洋洋，月箸直犯困，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几百本书，分门别类有点难，她干脆就按照书名的长短摆放整齐。

　　方曌回来望着书柜若有所思：蔺氏没回来，谁摆的书?

　　他走过去翻了翻，看到诗词被挑出来，单独放在一个架子上，其他架子上的书摆放顺序让他有点摸不着头绪。

　　“月箸，醒一醒？”方曌推了推她。

　　月箸吓了一跳，急忙挂起丫头脸。

　　“书可是你摆好的?”方曌装作不经意的问。

　　“嗯，都晒好了，屋子里也燃了檀香。”月箸木讷的回答。

　　“你识字?”

　　“胖姨娘教我记过帐。”月箸丢过来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方曌望着月箸的脸，有点迷惑，他总觉得这个丫头眼睛的背后还藏着什么。

　　“来，我教你写两个字。”

　　月箸生怕露馅，只好鬼画符。

　　方曌摇头叹气，自以为捡到一块玉那其实是块石头，他终于放弃了，

　　月箸也松了口气，告诫自己：安全第一!

　　等她回到大通铺，一个比方曌教她写字还要劲爆的新闻正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