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 婢》城乡lady

11、通房丫头

　　一般的大户人家在少爷小姐及笄后，会安排贴身丫头和书童。

　　丫鬟在小姐出嫁后就有机会梳头做姨娘，府上的郭姨娘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

　　而少爷的贴身丫鬟将来也有可能做通房丫头，少爷们的初恋往往给了天天陪伴在他们身边的丫头，就好像胖姨娘与方老爷。

　　月箸从胖姨娘那里得知，青豆下个月要去踏青园做二少爷的贴身丫鬟，本来二少爷点名要了月箸去，可大夫人没准，偏偏挑一个不好看的给二少爷送去。

　　“那是好事啊。”月箸对青豆说。

　　她本想用高兴的语气，可这件事本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她知道青豆这一去怕是搭上了一辈子。

　　青豆初开的三儿怎么办？

　　青豆看月箸的表情阴晴不定，显然意会错了，她以为月箸怪自己抢了她做二少爷贴身丫头的机会，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这一夜，月箸在大通铺上翻来覆去，不过，烙饼的不止她一个，还有青豆和银夏。

　　青豆开始躲着月箸，起初，月箸以为她是害羞，直到三儿来找她。

　　“月箸，你就原谅青豆吧，她昨天找我说话，我从没见她哭的那么伤心。她不是有意要抢你贴身丫头的职位。”

　　月箸有点莫名其妙，恍然明白青豆躲着她的用意。

　　“我才不稀罕什么贴身丫头呢，你不明白吗？青豆将来有可能收房。”月箸想起那个郭姨娘谦卑的脸，想起胖姨娘的眼泪，觉得青豆这辈子完了。

　　三儿摸摸头说，“那也是青豆的命啊，就算收房了也比嫁给一个小厮强。”

　　少年情怀来的快去的快，既然三儿都不介意，她还着急什么。

　　月箸摇摇头便再不说话。

　　误会第一次不解释清楚，后果就是越滚越大。

　　青豆现在是大通铺里的红人，姐妹们都羡慕她，没事都围着她转，权力是个好东西，连青豆这么单纯的女孩子都开始飘飘然了，可令月箸没想到的是，屋里同样冷着脸的还有银夏。

　　三儿为了她们俩和好，两边说好话。

　　可月箸只是冷冷的摇摇头，她在乎的是青豆的命运，可是她怎么能期待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理解她所想的呢?

　　终于，青豆收拾了包裹离开大通铺。

　　月箸在院子里堵住她，把一个缝的歪歪扭扭的荷包给她。

　　青豆盯着荷包又哭又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将月箸搂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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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园上房

　　“相公?我穿青色可好?”蔺氏问。

　　“娘子随意。”方曌把书放在桌上，抬起头礼貌的回答。

　　蔺氏咬了咬下唇，仍然不死心。

　　“相公，这熏香可合你心意?”她绕到桌子边，给香炉添香。

　　“娘子费心了。”方曌“刚巧”把书掉在地上，他不疾不徐的捡起书，抖了抖，趁势离开。

　　“娘子早点歇息吧，我去厢房夜读。”

　　望着方曌的背影，蔺氏倚在门框上，眼泪和身体一起滑落。

　　几年了，是块冰也该捂热了。她摸了摸自己脸，自己还很年轻，最后把手停在平坦的小腹上。

　　——相公，你真的好残忍，连孩子都不肯给我一个......

　　“这个熏香是西域来的，有催情作用，你点燃它就知道其中的奥秘了。”嫂子们挤眉弄眼把熏香给她的时候，她还满怀希望。

　　“你们骗人!都是骗人的!”蔺氏绝望的拿起香炉，狠狠的摔在地上。

　　方曌走出荷院，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成亲几年，他与蔺氏并无夫妻之实，就算蔺氏羞于启齿，可早晚事情会败露的。

　　方曌甩甩头，抖了抖衣服，他讨厌胭脂味儿，他也知道蔺氏的熏香里有鬼，方曌胸中一团火，为了散尽这一身的熏香，他索性向花园走去。

　　———有人

　　一个身影在假山前一闪而过不见了。

　　他下意识往腰上抓却抓个空，他不禁轻笑，叁年征战剑不离身，现在在自己家里，反倒草木皆兵了。

　　不会是下人在偷情幽会吧？

　　方曌一时玩心大起，悄声走过去，忽然间大喝：“什么人!”

　　“哎呦!”物体落地的声音。

　　“月箸!?”方曌大惊。

　　三儿在假山上藏了点零食，月箸今天好不容易得空，刚爬上假山，就被方曌吓得从上面跌下来。

　　月箸见识方曌急忙挂起了招牌式的丫头脸，低头站在那等挨骂或者是挨打。

　　“怎么啦，舌头让猫吃了?”方曌一直觉得这孩子怪好玩的，打算继续戏弄她一下。

　　“奴婢知错。”月箸低着头，方曌看不见她的表情。

　　“那你告诉我，你在这里偷偷摸摸干什么?”

　　“回大少爷，奴婢没偷偷摸摸。”

　　“还敢说没偷偷摸摸?!我叫刘管家打你板子了！”方曌决定玩儿点真的，语气加重严厉了很多。

　　月箸知道方曌在逗她，站在那也不出声。

　　“行了行了，逗你玩呢，你跟我说说，你在这到底干什么呢?”

　　月箸伸手拿出一个荷叶包。

　　“爬假山看月亮，吃瓜子，你倒是蛮有情调。”方曌揶揄着。

　　月箸稍有得意，“三儿去年在马厩后面种了一排向日葵，刚好吃了一整个新年。”

　　方曌望着月箸有些愣神。

　　明明只是个半大孩子，可说话时眉梢眼角带出来的风情令人难以别开眼光。

　　难道是她这副雌雄难辨的晴涩模样才心猿意马的？

　　方曌忽然喉咙发紧，不自觉的伸出手来。

　　月箸心里警铃大作，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刚好撞上假山。

　　方曌也觉察出自己的失态，收回了抬在半空中的手转身走了，未留只字片语。

　　月箸心说，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