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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回魂 ...

  •   月箸再一睁眼,大通铺已经亮天了。

      “少爷”院子里那是青豆的声音。

      “还没醒吗?”说话的是方璟,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还没有,早上才灌下点米汤。”青豆的嗓子哑的厉害。

      “那我晚上再来,他醒了,你把这个给他吃。”

      过来一会儿,青豆抽泣的进来,惊见月箸醒了,“哇”一声就哭了。

      月箸心头一热,看她蓬头垢面的样子,一定是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本来婴儿肥的小脸,这会儿瘦没了。

      青豆说:“你醒来就好,我得去告诉胖姨娘,这几天她为你心都碎了。”

      她说着往外跑,脚刚迈出门,又转了回来,“把这个梨子吃了,二少爷每天给你拿一个,这会儿都攒了好几个了。”

      傍晚,三儿急匆匆的进来,看见月箸睁着眼好好的躺在床上,松了一口气儿,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月箸打量着三儿,他又长高了,喉结凸起,还是瘦的不像话。

      “三儿,我见青豆的手全是咬痕,她怎么了?”

      “你那天挨板子,青豆害怕极了,看你血肉模糊的巴不得替你挨打,急得直咬自己的手背。”

      月箸听了眼圈一红。

      三儿看了看天说,“我得走了,大少爷现在都住在别馆里照顾卿相公,他准我每天回来看看你,你既然醒了,我就放心了。”

      三儿走到床边,有些笨拙的抚了抚月箸的头发,恰巧青豆端水进来,看见屋里的光景,竟然脸红了,一时不知退出去好还是进来好。

      三儿有些尴尬摸摸鼻子走人了,月箸看着俩个好友奇怪的表情,心里恍然大悟,青春少艾的小心思啊。

      月箸能独立行走时,已经是秋末的事儿了。

      袁氏让她向自己磕头谢罪后,月箸就正式搬回澜秋院继续了她的贴身婢女生涯,只是——她脚跛了。

      书郎的内丹治愈她的内伤,槙阳子的药只是能让她的伤口愈合的快一些,可打断了的骨头还是得慢慢自己长,就算是长好了,哪里能如以前的灵光。

      月箸是现代人有一定的科学常识,所以她想了个好办法。

      “你确定这个管用?”卓筠歪着小脑袋看着月箸在软榻上折腾。

      “这个叫做‘牵引’,当人的骨头坏了,要花很久时间长回去,长回去的骨头呢难免会变形,睡觉正是人体长骨头的时候,我天天睡觉的时候把这块青砖坠在脚上,我的腿就不会短了。”

      卓筠似懂非懂,也不疑心,就当是乡下人的土方子。

      窗户外传来的了响动,卓筠飞奔的去开窗,月箸心里咒骂着,自从上次告诉玄青那条来澜秋院的近路,这厮现在驾轻就熟,几乎天天溜达来。

      玄青一身黑衣轻盈的跳进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月箸腿上缀着青砖剑眉一挑讥笑道:“这跛脚婢子又开始癫狂了。”这就是玄青和月箸打招呼方式。

      有时候连卓筠也纳闷:他怎么就看她不顺眼呢,有时候月箸好好的站在那,甚至都没动一动,玄青就开始找她的茬,捉弄她。

      玄青今天带来些新的才子佳人故事。

      月箸深呼吸,然后把被子蒙在头上准备做梦——是的没错,是准备做梦。

      自从书郎第一次出现在梦里,从那以后好一段时间里,月箸每晚都会梦到那个花园,里面有个秋千,远处还有口井,一个七孔流血的老妇人出现在背后。

      无聊到月箸在梦里祷告,哪怕从井里爬出来贞子也好,只是每天的梦都重复一样。

      此时,月箸又光临这个花园。

      她知道那个老人就在她后边。

      月箸环视了一周,今天好像有些特别,她发现远处的水井边上长出了一棵植物,矮矮小小的不知道是棵树苗还是个藤类植物,月箸确定前一段时间梦里还没有呢。

      转过头在看那老妇人,月箸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婆婆并不是有意要站在自己的身后,而是她本来就面对着这口井的方向站着。

      “婆婆,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呢?”

      可惜——天亮了。

      今日秦王在黎塘庵设宴,除了请一些贵族子弟外还邀请了京城里有名的歌姬杏桐。

      黎塘庵改了名字换了老板,现在叫陶陶居。

      老板是京城里有名的花魁叫耀娘,与杏桐齐名。

      几年前耀娘还是个无名的小歌姬,在勾栏院巧遇一个河南籍考生,眼为情苗,心为欲种,两下一勾搭,考生就搬进她的闺房。

      秋后发了榜,那河南籍学子竟高中成了状元郎,同窗们都知道他这段风流史,每次都挤眉弄眼的揶揄他是挑灯夜读,红袖添香。

      这状元郎有个家乡的口头禅,每次人家提他这段风流史开玩笑,他就摆摆手说:“咦~~~要了亲娘嘞~~~~”结果是越来越多的人跑去找耀娘,尝到了要了亲娘的滋味,小歌姬也成了头牌,后来就把“要娘”的诨名扶了正,变成了耀娘。

      已近黄昏,橘红色的晚霞流入西天。

      卓筠傍晚时分与月箸换上男装出去,月箸压根不用刻意打扮,雌雄难辨的模样和小厮无异。

      本朝风气开放,虽然掌了灯,街上的马车却不少,多半也都是富家小姐们乔装改扮出去玩。

      “哎呦——”

      月箸跟着马车好好的走,不晓得被人撞了一下,半个臂膀像掉进冰桶一样。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着急。”后面急匆匆的走来一个中年男子。

      月箸揉着自己的小肩膀:“慢点啊,能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嘛。”

      那中年男子一听反驳道:“三个店面五间瓦房,我能不着急嘛。”

      “莫名其妙”月箸嘟囔着,在瞧那男人已经跑远了。

      “月箸,你嘟囔什么呢?”卓筠伸出头一脸狐疑的看看月箸,又看看前方。

      “有个大伯撞了我一下”

      卓筠盯着前方,“什么大伯?”

      马车里的玄青瞪了一眼月箸,“这婢子又疯癫了,快走吧。”

      陶陶居里酒过三巡后,玄青一干人等来到了后院,桌上已经放好了笔墨,还焚了香。

      耀娘脸上一汪春水似的望着玄青,“知道王爷喜欢这个院子,以后这个院子还给您留着。”

      “多谢了,耀娘。”玄青晚上多喝了几杯酒,额角见了汗,似乎有些醉,便随手拔下横在头上的玉簪,拆下玉冠,耀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方曌如法炮制,也拆了头发,望着玄青笑。

      月箸站在卓筠身后,瞥见坐在一旁的栾山,脸上神色不明,睫毛的阴影在脸上似有似无的闪着,有一种妖异的美,月箸眨眨眼——看错了吗?

      眼前的栾山似乎重叠着,一个虚一个实,好像一个是真实的而另一个是影子。

      “王爷,您还真是奇人,喝酒红颈不红脸。”耀娘伸手就在玄青的脖子上揩油

      月箸在后面清楚的看见卓筠的身子微微一震。

      玄青似乎强忍着没有发作,巧妙的躲开了,气氛尴尬之极。

      男人无非喜欢两种女人,一是有些银荡的良家妇女,二是纯的像良家妇女的鸡,可惜耀娘没有抓住工作的重点。
      月箸轻轻摇着小脑袋,为耀娘惋惜,这一幕刚巧被玄青看到。

      玄青一眼瞪了回来。

      偏巧那边耀娘还不知死活的劝酒。“王爷,再喝一杯。”

      ——啪——

      杯子摔在地上,一整杯酒全洒在玄青胸前,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女人是故意的。

      “王爷,去我房里吧,我给您好好擦擦,看看弄这一身。”耀娘今晚看来是要死磕了。

      方曌脸有些不自在连忙起身:“王爷,侍卫在外面,我叫一个进来帮你打理一下?”

      “不用了,我讨厌侍卫们大惊小怪的,这不是有个婢子杵在这吗?”玄青一指月箸。

      好一会月箸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卓筠对呆若木鸡的月箸耳语:“去,到厢房伺候王爷更衣。”

      什么!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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