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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郊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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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南迁跟着月箸走在回澜秋院的路上。
“看见不详了”
“啊——”
月箸便把如何梦见花园,如何能通过触摸东西看见幻象与南迁说了一遍,也将自己如何借尸还魂穿越来这里简单的说了一遍,说完长出一口气,顿觉身心轻快了很多,这一年身边不断发生奇怪的事情,她守着这么大的秘密周围的朋友又不能透露,书郎一走就是半年,没有人能给她出主意。
而南迁给她的感觉是那种安心的,平静的,最重要的是,待在南迁身边让她觉得自己更像个普通人,而不是努力在别人面前装普通人。
南迁听罢,反应竟比月箸料想的要低沉,他紧锁眉头不语。
在快到澜秋院门口时,沉吟半晌的南迁终于开口了。
“穿越时空这是逆天而行,况且历史是不能改写的,先不提这个法术有多高深,这种行为必遭到天谴,送你来这里的那个人,当然,如果能称之为人的话,我认为他的动机值得推敲。”
“可是你看我没什么变化啊,还不是照样代替月箸活着,是个小婢女。”
南迁驻足望着她,表情让人捉摸不定。
“月箸,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好好想想,真的没变化吗?”
“呃——”
月箸仔细想想,怎么会没变化呢?真正的月箸本来死了,现在多出这么一个人来,她每动一下甚至都会对历史做出改变,他还阻止了方曌的死亡,若方曌没死,下半生的一举一动会牵连很多人,后来又发生的事情也会对历史发生改变......
月箸想到这里不敢往下想了,她惊恐的瞪着南迁,明白了他为什么担心。
南迁觉得自己可能吓到月箸了,故意云淡风轻的说:“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月箸不语,只是泄气的耸耸肩。
南迁为了转移月箸的注意力,忙问:“未来是什么样的,有什么好?”
月箸借着给他讲解未来,回忆往昔那高度文明的日子。
“未来比这里好一万倍呢,我们跑的更快,人与人联络更方便,最主要的是我们是一夫一妻制。”
“我们家的祖训也是一夫一妻,有什么稀奇的,不能生养时才去纳妾呢。”
“在我们那娱乐很多,唱歌跳舞的地方常常是通宵达旦的——”
“京城里的勾栏院也不少啊,不是也通宵达旦的喧闹吗?”
月箸是见识过的,想想也对。
“我们有非常快的工具代步,我们有靠海边的房子——”
南迁不解道:“我提一口丹田气跑起来也很快啊,而且说停就停也很方便。至于住嘛,一个人拥有再大的屋子,也只能睡一张床那么大的地方,对于我来说,未来不是和现在都一个样嘛?”
月箸是见过他的速度,快的也没话说,见他理直气壮的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激动的心情也减剩半分。
“未来是有人权的,人人平等,即使是婢女也会被尊重。”
南迁很认真的望着月箸,“你是婢女,可我也尊重你啊?”
月箸听了忽然心里一热,便不说话了,两个人沉默着走进了澜秋院的大门。
玄青这边也不便多停留,交代几句便走了。
卓筠一见月箸,高兴的抓过她,“玄青说年后天气暖和了就和大哥去远足,如果运气好父亲准许的话就会带着我。”
月箸一听高兴的不得了:“运气好的话就会带着你,带着你就等于带着我了?”
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
南迁给了月箸一个“我会来找你的”眼色转身跟了出去。
夕阳下,玄青和南迁骑着马走在回王府的路上,几个侍卫跟在一丈开外。
南迁大大嘞嘞的伸了个懒腰,他的马头慢慢的越过玄青,这让玄青很不快,他不动声色的将马头越过南迁,自己领先了一小步。
对于这个死士,玄青说不上喜欢也不至于讨厌,他有些羡慕南迁那种身在世外的洒脱,玄青甚至有些好奇,他的人生是怎么过来的。
“你可成亲?”
南迁以为他们会一直保持沉默到王府,没想到王爷先开口拉起了家常。
“呃——没有”
“可有喜欢的人?”
南迁脸色潮红,一直红到了脖子,下意识的将手藏起来,就在刚刚,他用这只手帮月箸从头发上捡掉一只枯叶。
玄青见他这般模样,狐疑的上下打量他。
“你不会还是——”
“呃——是什么?”南迁被玄青的眼神打量的浑身不舒服,他戒备的瞪着他问。
“哈哈哈,我说你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
玄青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见他忸怩的样子甚是有趣,便想继续逗逗他。
“咱们别回王府了,我带你去松竹院或者是陶陶居吧,那儿的姑娘环肥燕瘦,定有陈你心意的。”
“我、我不用了。”南迁更窘迫了,他还没有跟人这么直白的谈过男女之事,回想起山上的师兄师弟还真是比这个王爷纯洁多了。
玄青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继续道:“什么都要试过了才知道,择日不如撞日,你就跟本王奔赴那温柔乡去吧。”说着调转马头。
南迁对姑娘的认知刚刚提升到触感上面,他又急又气忙道:“喂喂~我不要。”
玄青很没气质的在马上笑起了没完,隐约觉得好久都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
南迁知道被耍了生气的脚打马腹,让马儿跑了起来,玄青提辫紧追其后。
“喂喂,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像个姑娘家一样小气。”
南迁最怕听人说他是姑娘,不服气道:“谁说我生气了!”
两人的马又开始齐头并进,此时玄青心情莫名的好,也不在乎谁的马头在前谁的马头在后。
玄青向南迁眨眨眼。“喂,那你知不知道怎么——”
南迁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老实回答:“隐约知道——”
玄青笑的更欢了。
“要是哪天你看中了某家的姑娘,本王为你牵红线,亲自上门提亲。”
南迁眼睛一亮,双手抱拳:“谢王爷”
这一说一笑间,令玄青和南迁觉得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尴尬。
一转眼就过了年,方曌的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好转,月箸听三儿说,恢复的跟往日差不多了,只是时不时的会头晕。
玄青自那日起就没露面,这天月箸在院子里晒卓筠的裘皮,玄青和南迁风风火火的进来。
“去,把方曌兄请来。”玄青冲着月箸丢下这么一句直奔卓筠的绣楼。
月箸放下裘皮,回身走出澜秋院。
“喂~吃桂花糖吗?”南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像上次一样,顺着墙边溜达着奔荷院去。
荷院里隐约传来笑声,月箸和南迁有些好奇。
天气渐渐暖和,蔺氏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只见方曌半跪在她身旁,把耳朵贴在蔺氏的肚子上激动的叫着:“动了动了,真的动了。”
月箸见蔺氏又比一个月前又胖了许多,脸上红润,肚子浑圆约五个月光景。
“给大少爷请安。”月箸毕恭毕敬。
方曌见到月箸的那么一刻有些不自然,见旁边有生人便起身抱拳。
南迁向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是秦王的侍卫统领燕南迁。”
月箸则好奇的偷瞄着他们,心里暗自八卦:以南迁这么一张脸,方曌会不会有反应呢。
蔺氏挺着肚子横着走过来,不动声色的站在方曌和燕南迁中间。
“月箸,大小姐那有什么事情吗?”
“是王爷,他请大少爷过去。”
“你去回了王爷,说大少爷随后就到”
“是——”
南迁也拱手告辞。
下午众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敲定的行程,方丞相破天荒准许女儿出去玩。
晚上月箸收拾着行李,不敢相信她真的要出府去郊游了,在这里闷了一年多,唯一一次去净慈寺,还碰上了个勾魂的菊春。
“月箸?”
“啊——”卓筠打断了月箸的思绪。
“把软底的鞋子带上一双”
“嗯”
“我们真的要去郊游啦”
“嗯,哈哈”
两个女孩子笑成一团。
月箸和卓筠兴奋了一个晚上,亮天的时候才挤在软榻上睡着了,月箸在梦里告诉书郎她要去郊游,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下有关于预见蔺氏血衣的事情,结果,第二天婆子来拍门月箸才醒。
“哎呦喂,我的月箸姑娘,赶快让大小姐梳洗,王爷已经在前厅等着了。”婆子站在门外,脸都快急出水了。
月箸一边指挥着婆子们把收拾好的行李搬到马车上,一边还要应付卓筠,还要抽空打理自己,已经手忙脚乱。
这会儿,三儿又跑了进来。
“月箸,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马厩啊?”
月箸嘴里叼着梳子,一拍大腿,坏了!昨天玄青吩咐要卓筠选一匹马。
月箸“嗖”将梳子扣在头上,急忙跟三儿往马厩去。
三儿的师傅是个黑壮的中年马夫,见到月箸很热络的拉起家常。
“月箸姑娘这一年里长高了,记不记得去年你还帮我放过一头刚出生的小毛驴呢。”月箸现在可是大红人,马夫笑着攀关系,三儿站在旁边一脸尴尬。
月箸走到马厩前,手刚刚搭上栅栏门,这些马就嘶吼着抬高前蹄,所有的马在一瞬间全惊了。
“三儿,快去关栅栏!”三儿和马夫花了好一会儿工夫这些马才平静。
月箸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赶紧后退到安全地方,马夫狐疑的盯着月箸,府里早就流传于月箸“神鬼借力的传说”。
“咕嘎——”一声粗长的怪叫打破了尴尬,也吓了月箸一跳。
月箸认出身后棚子里的那头小毛驴,宝马的名字还是自己取的。
行了,就你了。
方府前厅坐了一屋子的人。
玄青在厅中央踱来踱去,方曌用喝茶来掩饰着不耐烦的情绪,方璟紧皱着眉头,只有燕南迁一副闲散的样子,仿佛是不经意走进来的外人。
让月箸和卓筠意外的是,角落里坐着一身男装打扮的杏桐,边上还坐着耀娘,两人的表情淡然,一致认为男人等女人是司空见惯的事。
卓筠和月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纳闷这两个花魁来干嘛?
由于月箸和卓筠的失误,这一行人到了晌午才出城门。
月箸和卓筠坐在马车里闲聊,卓筠口气有点不悦,“玄青带她们两个出来干什么?”
“你往好处想,把她们俩关在一个马车里那还能安生?”月箸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她刚说完,只听外面一声清脆的喊声。
“驾——”
月箸和卓筠对视一秒,两人急忙挑开帘子将头挤出去,由于用力过猛,两人头撞在一起。
卓筠“哎呦”一声缩回去。
月箸伸出巴掌大的小脸向外张望。
只见杏桐黑着脸,吆喝着策马狂奔,月箸得意一笑,嘿嘿——猜对了。
“月箸,吃樱桃蜜饯吗?”
月箸一扭头,是南迁,他倒是一边看戏一边悠哉的吃零食。
“怎么样?”卓筠在马车里扯着月箸的袖子。
“是杏桐,一张脸拉那么长,估计是气坏了。”
卓筠有点坐不住,也想骑马去看着玄青。
月箸摇摇头,“别啊,她骑马你就骑马啊,一会你让王爷跟你共乘一骑不是更好。”
队伍前面,方曌小心的与玄青马头错开保持礼貌距离。
“王爷,还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