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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北灵山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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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青见状,猛然向前一跃抓住了卓筠,因为惯性卓筠被狠狠的撞在悬崖峭壁上,不过好歹得救了。
方曌见妹妹暂时安全,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把裤带、腰带、外袍、只要是能打成绳子的东西通通都扒了下来。
“月箸抓紧了!!”方曌在悬崖上面一边大吼,一边把快速打好的绳子顺下去。
月箸泪眼婆娑,老树只有半个没断的树根连在一起,也不知道能支撑多久。
“把手给我!”玄青冲着她大吼。
卓筠已经被方曌拽了上去,玄青慢慢向前荡着试图靠近月箸,缩短两个人的距离。
“把手伸给我!”玄青再次大喊。
月箸一动,树根开始稀里哗啦的裂开了。
“快点!!”
月箸知道没时间了,她鼓起勇气伸出一只手猛然一跃,抓到了玄青,可玄青的宝剑也因不堪重负从岩石中扎穿了出去。
“啊——”
“啊——”
“玄青!!!”
月箸耳朵里充满了尖叫声,有自己的,有卓筠的,也有玄青和方曌的。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会紧紧抓住手里的东西,她觉得自己手骨快被玄青捏碎了,同时也死命的抓着玄青的手,没想到自己会跟他死在一起。
月箸胃里抽搐,摔死的滋味可不好受,她在云雾中头一歪,晕了。
悬崖上的卓筠和方曌望着迅速变小的两个人,吓得说话都忘记了。
“唉哟——”月箸疼的直哼哼,她努力睁开眼睛,感觉天是那么的遥远,身下软绵绵的,自己正躺在枯叶堆中,而身边则躺着玄青。
没死!竟然没死!
这个认知在她身体里千千万万个细胞战栗着,她哭着喊着,使劲摇晃着被玄青紧紧抓住的手。
“喂!醒醒,你放手啊!!”
月箸将手放在玄青的鼻子下面,万幸!还是暖的,她起身,可左脚不听话,像粽子一样软绵绵的摇晃着,她的脚脱臼了。
“喂——醒醒!!”月箸使劲拍打着玄青的脸,当她感觉手都打疼了的时候,玄青“腾”地一下坐起来。
两人就这么对望着。
“没、没死?!”玄青嗓子哑的厉害,那是从高空摔下来时嘶吼的。
“嗯!”月箸重重的点头。
“没死,我们还活着!”月箸同样哑着嗓子回答。
两人同时抬起手,张开双臂,拼尽了全力将对方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无关乎爱情,只是分享重拾生命后的喜悦。
好一会儿,两人才分开,玄青用袖子为月箸和自己胡乱擦着眼泪、鼻涕,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
月箸知道跳楼身亡的人都会眼角膜脱落,头会比一般人大,那是因为在坠落时,血液受地心引力的控制会全部冲到脑子里。
此时,玄青的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眼睛血红,头发保持着坠落时竖起的状态,上面还挂着枯叶,与先前翩翩公子的形象相差甚远。
这个反差实在是太大,月箸低头没心肝的笑了。
玄青看自己的表情也很怪异,月箸知道自己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便收住了笑。
“你受伤了吗?”
玄青听到月箸这么问他,急忙站起身,迅速用做了一套奇怪的动作,只听他的骨头咔嚓咔嚓的响了几声。
“好了,都接上了”
“......”
“你呢?”
月箸强忍着痛把自己的肉粽子抬给他。
玄青端起她的脚,将鞋袜扒掉,脚面肿的像馒头一样。
“不要紧,脱臼而已。”他将手掌合起来相互搓着,待到搓热了放在月箸的脚面上,月箸觉得脚背暖暖的又痒有疼,更不是滋味。
“咦?那是什么?!”玄青指着远处神色慌张的说。
月箸赶紧顺着他的方向望去。
只听“咔”一声,玄青趁着月箸注意力分散的时候把她脱臼的脚腕拧了回去。
月箸叽哇大叫着,再次泪流满面,“疼死我啦——”
“好了,现在没事了。”玄青继续搓着她的脚背,没一会儿脚背上的馒头变成了小笼包。
玄青不免端详月箸的小脚,白白净净的,宽窄刚好一握,五个小巧的脚趾头浑圆,听话的一个搭着一个整齐的排列着,往上看去小腿纤瘦白皙。
玄青心里面不免拿这只小脚和卓筠、杏桐等女子做一番比较。
月箸哪里知道玄青心里在想着这些,她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只见悬崖峭壁上缠的都是巨大的爬山虎,一个叶子有脸盆那么大,身下的枯叶堆以厚度来计算的话,估计攒了几十年,没准上百年,还隐约发出腐臭的味道。
边上伸出来的杂草像小灌木一样,这时窸窸窣窣的,从草堆里爬出来一只蜈蚣,月箸定睛一瞧,好家伙!竟然跟陆地上的蛇一样大。
月箸最怕昆虫,此时见到加大码的蜈蚣,她痛苦的尖叫着紧缩着身体。
玄青吓的放开她的脚向周围张望着。
月箸急忙抓过鞋袜胡乱的套在脚上,催促着玄青快走,开玩笑,要是枯叶堆里再爬出个什么东西,那就不好玩了。
“你能走吗?”
“不知道,试一试。”
月箸迈出一步,觉得自己的腿短了一截,怎么都不给力。
“咱们得快点离开这。”周围的环境另玄青不安。
玄青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可他常去林子里打猎,这山谷有说不出的古怪,多耽搁一刻就多一分的危险,恐怕天一黑就更糟糕了。
“你可带火折子没?”玄青问。
月箸摸了摸身上,除了先前卓筠给的一些碎银子被她缝在贴身的衣里,其它什么都没有,在大自然面前最不管用的就是银子!
玄青皱着眉头,随手扯过来一株植物,三两下去掉叶子,将根茎塞到月箸的手里。
“当拐杖用,咱们必须得走了。”
山谷里什么东西都是大一号的,灌木一样的蕨类植物,大树一眼望不到树梢,偶尔低飞过来一只五彩斑斓的鸟,看起来像孔雀,当一只洗脸盆那么大的蟾蜍从他们身前跳过去时,月箸吓得尖叫。
“住口!难道你想招来更多奇怪的东西吗!!”玄青生气的吼着。
这个婢子还是那样的讨厌!刚建立起来的好感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月箸也觉得那个讨厌的王爷又回来了。
刚跌下山谷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这会儿天已经灰蒙蒙的了。
求生的愿望驱使着两个人不停的前进,月箸脚小无力,总是落在最后面,玄青不停的看着天,越是看天脸越来越阴沉。
月箸觉得玄青把她扔下,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终于在月箸不知道几次落下队伍后,玄青忍不住了。
“我会被你这种速度拖累的死在这里!”
月箸也急了,心里恨自己的腿不争气,嘴上也不服输:“我也想快点!你看我的腿能快的了吗!王爷什么时候能为别人着想一下,学会体谅一下他人的感受呢!王爷的命是命,难道我的命就不是了?!”
事实表明,即使脸变得再猪头,玄青还是王爷,月箸顶嘴让他非常的生气。
“哼!本王如你所愿,自生自灭去吧!”玄青说完丢下她大步向前方走去。
月箸站在那傻了,她心里反复的念叨着:“他真走了,真的走了,丢下我就这么走了,”
林子里怪风一吹,月箸想嘴上服软叫住他,转念一想,自己是个婢女,在这个王爷脑子里,她跟牲口的地位差不多,而且以玄青这种骄傲的性格,丢下她是早晚的事儿。
月箸咬咬牙心想:靠别人不如靠自己,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若是今日真的死在这里也是命里该绝。
打定主意了,月箸心里倒是坦然了许多,迈步艰难的向前走去。
玄青咬着牙大踏步向前走着。
哼!这一次一定好好教训你,看你怕不怕。
“服软——服软——服软——”玄青心里念叨着,可是后面没什么动静,他故意放慢脚步,
“求我——求我——求我——”他竖着耳朵听着,还是没动静。
荒山野岭的他怎么能扔下自己唯一的一个同类呢?他只不过想吓唬吓唬这个一直不听话的婢女而已。
等了一会儿后面没动静,玄青沉不住气了。
“——算了!本王给你一个求我的机会。” 他自我安慰着随即转身按原路返回。
月箸听见叶子哗啦啦的响声,她以为是野兽来袭,便半蹲着身子做好准备,谁想玄青一阵风一样站在自己的眼前,月箸恨恨的瞪着他的猪头脸。
玄青有点尴尬,“咳咳,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本王给你一次机会。”
“啊——”
还没等月箸反应过来,玄青长臂一捞,就把她甩在后背上,大踏步向前方走去。
月箸没想到他会回来,心里不是滋味,难怪人家说伴君如伴虎,这个人也太任性了。
月箸老实的在玄青背上趴着,他虽不是肉块纠结,但随着步子的节奏,月箸可以感受到他肌肉线条及其的匀称。此时她又困又累,索性趴在他背上闭目养神,没过多久竟然睡着了。
不知走了多久,月箸觉得脸蛋湿的很,睁眼一看,天已经黑了。
“呃——王爷,你放我下来吧。”
玄青将月箸放下来,坐在大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月箸心头一热,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刚想说什么,谁知“咕噜噜”自己肚子响了。
还好天黑,月箸庆幸玄青看不见自己脸红。
“咕噜噜——”
嗯?
月箸一愣,这次不是自己的。
玄青尴尬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本王——唉,我也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