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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玄青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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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火塘里的柴都烧光了。
月箸无声的哭泣,她听到自己的心在悲鸣,玄青不会拐弯抹角,一切以自己高兴为主。
月箸将头埋在粗布的被子里咬着牙,有什么啊!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玄青的手臂被月箸的咬出血了,从来没有女人敢咬他!她是第一个,虽然疼,可他心里竟然不讨厌,那是一种奇异的感受,反而让他更痛快。
窗外的风依旧刮着,玄青翻身躺下感受着余韵,这时,篱笆院里的大狗狂吠着,一声低喝,大狗不叫了。
玄青记得那个声音,这声音的主人下午还抡圆了锄头追着自己跑。
“喂——”玄青用膝盖顶了顶月箸。
“去把火烧的旺一些。”
“……”
“喂,本王叫你呢。”
月箸翻过身来躺下。
玄青也转过来伸手去捏她的下巴,月箸如避蛇蝎般躲开,脸上汹涌着的是恨。
“敬酒不吃吃罚酒!”玄青有些怒,她应该诚惶诚恐,感恩戴德才是,这是她的福气。
月箸的心空了,木然的躺在那,像一只雪白的支离破碎的瓷器。
“你放我走吧。”
“本王收了你,是你福分。”
“呸”月箸嫌恶的吐出嘴里玄青的味道,“腾”地一下坐起来。
“你知道吗!?是谁都好!任何一个男人我都不在乎,我都心甘情愿,只要那个男人不是你!不是你就行!”
“你——”
玄青脸色大变,难道她的心给了那个小厮?任何人都行!?竟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真是不守妇道,简直是厚颜无耻!若不是看见落红,玄青还真以为她小小年纪就尝了禁果。
他猛然坐起,土墙上映着两个人的影子,修长的不真实,倾斜而扭曲。
“难道你还想着那个叫三儿的小厮?!本王还不如一个小厮吗!”
“哈!”月箸有些癫狂的冷笑。
“不是不如,是你不配!别说是小厮,连野地里的农夫你都不配!最起码农夫懂得男女之事要两厢情愿,你却仰仗着自己是王爷就胡作非为,仰仗是自己男人比我孔武有力便一味的强取豪夺,操刀伤锦。”
眼泪顺着月箸的脸庞滑落,在玄青眼里如此的刺眼。
他不明白,她怎么就这么不愿意呢?
外面有多少大臣的女儿想做他的妾,多少的婢女希望被他染指,今天她有了这个福分竟然还委屈的半死。
“你除了有一副好皮囊,有个好身世之外,其他一无是处!是男人就不应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强迫我,你不配碰我!”
玄青彻底的恼怒了,从来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话,而这个婢子一再的挑战自己的尊严,他捏着她的粉颈泄愤,看她因为呼吸不顺畅而逐渐扭曲的小脸。
“呵,是个男人都行吗?”玄青眯着眼,脸上的表情像个十足的恶魔。
“你要是想,本王会随你的愿,没办法,这一世我就是王!你就是婢!我就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怎么都无法改变!我可以让你一生只能有我一个男人,或者——”
玄青扬了扬剑眉,“或者嘛,我可以让你一生有很多个男人。”
“啪”
月箸抬起手使出吃奶的劲头狠狠的甩了玄青一个巴掌。
“你!!”
玄青高举巴掌,但是没有落下。
月箸倔强的咬着唇,高傲的抬起下巴迎上他的目光。
月箸那种洞悉一切,不可一世的表情让玄青很不爽。
“咳咳——”月箸猛烈的咳嗽。
玄青意识到自己力道太过了,急忙放开她。
“咳咳——王爷又怎么样,说白了,你也只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就算这一世你成了皇帝,在我眼里你照样还是禽兽不如!”
“啪”
月箸捂着一侧的脸,放声儿呜咽着,屈辱的泪水顺着粉颈流下,她用尽全力去维护自己那仅有的尊严,泪水却总是不争气的泄了底,玄青以这种方式夺取了她,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侮辱他。
玄青还在气头上,被她这么一哭给镇住了,他只是高抬手,轻轻落下而已,女人真是难以捉摸,刚刚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这会就哭成泪人。要不是他气急了,这辈子怎么会第一次打女人!
“喂,哭什么,我这一巴掌肯定没有你打我疼啊。”
“你、你还想要本王怎么样啊,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按律当斩!”
“呜呜呜——”
“别哭了,我又没使劲打!”
玄青手足无措,难道是她眼中的支离破碎,让自己莫名其妙的的心疼吗?这一心疼不要紧,接下来玄青做了好多有生以来没做过的事情。
“我不碰你便是。”
玄青套上从月箸身下拽出来的皱皱巴巴的中衣,上面的落红像一朵妖异的玫瑰触目惊心,有生以来,他第一次为别人盖被子。
灶膛的火快熄灭了,有生以来,他第一次生火。
玄青坐在小板凳上对着木头发呆。
普通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娶一个像月箸这样姿色平庸的女人? 一辈子和她躲在一方茅草房里,她一定会忙于家事不施脂粉,她还会在金灿灿的油菜花间大笑了吗?
院子里的另一间草房里传出暧昧的响动,轻飘飘的钻进玄青的耳朵里。
日间劳作,夜间两人就在这一方天地里尽情撒欢的折腾,三年五载的,孩子也会有几个吧。
月箸会不会也去田里与别的男人偷情?
玄青轻叹,原来普通人的生活啊,比自己想象的要冒险刺激,且复杂的多。
灶上的铜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玄青笨手笨脚的第一次为别人打水。
“哗”的一声儿,他将自己的中衣下摆撕下,怕不够,又撕下一块儿,棉布扔进大木盆里,水渍迅速的爬升,捞出来绞干,一气呵成。
“给,擦把脸。”
月箸不说话,也没去接。
玄青站在那一阵尴尬,罢了、罢了,不跟这个婢子一般见识,他爬上去笨手笨脚的帮她抹。
月箸清醒了一半,慌乱的躲着他。
“你要不要洗一下——”玄青问。
“请你转过去!”
“好”玄青没有食言,轻轻的转过身。
院子里“哗”的一声儿,是隔壁的男女出来倒水,玄青会心一笑。
他低头盯着手臂上被月箸咬出的牙印,牙印中间竟然是上次被她一烛台戳到留下来的疤,看着这新旧两块疤,玄青忽然觉得好笑,难道这是天意?
玄青忽然觉得自己在哪一个女人面前都没有在月箸面前这般自由,她见过他一生中最落魄的样子,她见过他被农夫追打的样子,因此他有个古怪的想法,既然他的一切她都知道了,那他对她可以做任何事。
月箸从木盆出来拿衣服裹在身上,她愤愤的盯着玄青,虽然对方眼神充满爱意,她还是狠狠的说:“我恨你!”
“不要紧,本王喜欢你就好。”说完之后玄青自己都有点意外,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了?
月箸累的不行了,只记得半梦半醒之间,玄青没完没了的和她说话,有些是他小时候的趣事儿,有些是宫里面的,乱七八糟的,月箸只想说,谁管你,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