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年下小男友上位了》森屿鹿吟

2、第 2 章

　　夏林是被阳光晃醒的。

　　丝绒窗帘没有拉严实，一道金线斜斜的投射到凌乱的床单上。她撑着身子坐起来，腰肢酸软得像是被碾碎重组过，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凉透的花茶，杯底沉着两片安神的洋甘菊。

　　手机屏幕亮起，置顶对话框跳出一条新消息。

　　那个被她备注为"Z"的联系人发来一张照片：空荡荡的公寓，行李箱大敞着摊在地上，配文是：「我无家可归了，所以我现在只能去找你了，你会收留我的对吧，姐姐。」

　　夏林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感觉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沈泽这又是要闹哪样。

　　"夫人，您的咖啡。"管家轻叩房门，端着托盘进来，"陆先生吩咐煮的危地马拉，说您今天有个并购案要谈。"

　　夏林接过骨瓷杯，黑咖啡里兑了恰好三分之一的鲜奶，温度刚好能入口。

　　她望着杯沿的奶沫发呆，想起沈泽总爱往她咖啡里加双份糖浆，说这样喝起来更甜，有次还幼稚地用焦糖在杯底画了颗歪歪扭扭的心。

　　衣帽间里已经挂好今天要穿的套装。珍珠灰的Dior西装裙，搭配陆深上个月从巴黎带回来的鳄鱼皮手包。

　　佣人正要帮她系腰带，夏林却抽出一条暗红色丝巾，这是沈泽去年过生日时缠在她手腕上的那条。

　　“就系这个吧。”

　　“好的夫人。”

　　早餐桌上摆着新鲜的无花果，剖开的果肉渗出汁液。

　　夏林咀嚼着，味蕾却尝不出甜味。她记得沈泽总爱用手喂她吃东西，手指蹭到她唇角时还要故意多停留两秒。

　　"车备好了。"管家递来羊绒大衣，"陆先生说今晚要带您试婚纱，让您别太劳累。"

　　迈巴赫后座上放着今早的财经日报，头版赫然是陆氏集团收购新锐模特公司的消息。夏林看着报纸上沈泽的侧脸，那张为奢侈品腕表拍摄的硬照里，那时他胸口处还留着她前天咬出的红痕。

　　车很快就到了公司楼下，夏林乘电梯直达顶层，金属门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夏林补了点口红，推开办公室大门时，晨风正掀起纱帘，满室阳光里空无一人。

　　"果然又骗我..."她刚要转身，突然被一股力道狠狠拽进怀里。

　　熟悉的苦橙香混着烟草味笼罩下来，沈泽滚烫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夏林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震得她浑身发麻。

　　"怎么你们都喜欢从背后开始吗？"她故意放软声线，像往常那样逗他。

　　环在腰间的双臂骤然收紧。

　　沈泽把脸埋进她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最敏感的那片皮肤上。夏林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这绝不是他平时经常用的那款沐浴露。

　　"我连公寓钥匙都被收走了..."沈泽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经纪人把我所有通告都取消了...姐姐，我现在真的只有你了。"

　　他的嘴唇擦过她颈侧动脉，舌尖尝到一点残留的香水味。

　　陆深送她的最新款香水，后调里昂贵的龙涎香刺痛了沈泽的神经。

　　他报复性地在那片皮肤上嘬出红痕，却听见夏林吃痛的抽气声。

　　"别..."她下意识去挡，无名指上的婚戒闪过一道冷光。

　　沈泽突然松了力道。

　　他扳过夏林的身子，这才看清她今天的装扮：卷得一丝不苟的大波浪，端庄的珍珠耳钉，连裙摆长度都是那么刚刚好，完全是陆深喜欢的模样。

　　只有那条猩红丝巾格格不入，像雪地里的一滩血。

　　"你就这么急着嫁给他？"沈泽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纹身，一串花体的英文字母，是夏林名字的拼写。

　　是他生日那天，醉醺醺地冲进纹身店留下的。

　　夏林伸手去摸那个纹身，沈泽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扯开她的丝巾。

　　"你这里..."他指尖发颤地碰了碰她颈侧的吻痕，"是他昨晚留下的？"

　　阳光太刺眼了，夏林眯起眼睛，看见沈泽通红的眼眶。这个在T台上睥睨众生的顶级男模，此刻像只被雨淋透的流浪狗，浑身散发着委屈和嫉妒交织的气息。

　　"你弄疼我了。"她轻声说。

　　沈泽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却整个人挂到她身上，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肩膀："我不管...你答应过要养我的..."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姐姐，我连行李都带过来了..."

　　夏林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登机箱，箱角还贴着他们去年去巴厘岛时的托运标签。沈泽总是不舍得扔这些小东西，说每个标签都是他们相爱的证据。

　　落地窗外，陆氏集团的Logo在对面大厦顶端闪烁。夏林望着那个方向出神，突然感觉锁骨一热，沈泽的眼泪滚下来，烫得她浑身一颤。

　　沈泽觉得，最痛的不是爱而不得，而是明知不该沉沦，内心却依然渴望对方的温度。

　　夏林的手还停在沈泽的胸前，她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像只受伤的小兽在呜咽。

　　"别闹了。"她叹了口气，从手包里摸出一张黑卡，轻轻塞进沈泽的衬衫口袋，"半岛酒店顶层的套房你随便住，别用我的名字订就好。"

　　沈泽的眼睛亮了一瞬，他抓住夏林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脸颊："我就知道姐姐舍不得我。"

　　他的睫毛扫过她手腕内侧，但夏林知道，那里还留着昨晚陆深亲吻时留下的淡粉痕迹。

　　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

　　夏林瞥见锁屏上跳出的消息：「并购案谈得顺利吗？怎么王师傅说你没吃午餐？婚纱店刚到了新的款式，累的话我们就改天再去，或者让他们把那些新到的款式都送到家里来。」消息末尾跟着一个玫瑰花的表情包，说实话夏林觉得有些老土。

　　沈泽的动作顿住了。

　　他松开夏林，转身去收拾那个敞开的行李箱。

　　夏林看见他把叠好的衬衫一件件放回去，动作慢得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我让司机送你去酒店。"夏林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涩。

　　沈泽突然把行李箱推倒在地。

　　衣物散落开来，最上面是件夏林熟悉的深蓝色丝绸睡衣，去年冬天的时候她买来放在沈泽公寓的。

　　"你今晚..."他声音有点哑了下去，"要不要来看看套房视野好不好？"

　　落地窗外的阳光偏移了角度，将沈泽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夏林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第一次在后台见到沈泽，他也是这样湿漉漉地看着她，问她能不能借把伞。

　　"我今晚不回去了。"她听见自己说。

　　沈泽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扑过来抱住她时不小心撞翻了办公桌上的文件架，纸张雪花般散落一地。

　　夏林被他压在沙发上，闻到他衣领间香水的味道。

　　"我给你买新的沐浴露。"她拨开沈泽汗湿的额发，"还有你喜欢的那个意大利牌子的枕头。"

　　沈泽把脸埋在她肩窝里点头，发丝蹭得她下巴发痒。

　　“好，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等夏林摸出手机，点开最常联系的奢侈品店，手指飞快地勾选：羊绒大衣、铂金袖扣、鳄鱼皮腰带...每件却都是陆深的尺寸。在备注栏里她写道：「陆先生偏好深蓝色，请用檀木礼盒包装。」

　　"在看什么？"沈泽撑起身子，目光落在她手机屏幕上。

　　夏林迅速锁屏，把手机扔到一旁："工作邮件。"她伸手解开沈泽的衬衫纽扣，故意用指甲刮过他胸口的敏感带，"不是说带我去看套房视野吗？"

　　沈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抱起夏林走向休息室，踢开的门后露出张窄小的单人床，这是她平时午休的地方，但现在不是了。

　　沈泽把她放在床上时动作很轻，"你上次说喜欢我穿这件衬衫。"他指着自己身上那件有些皱巴巴的衬衫，袖口已经有些脱线。夏林记得这是她送给沈泽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很贵的奢侈品了，当时他高兴得在更衣室里就抱着她转圈。

　　两人昏昏沉沉的度过了一整个下午，窗外暮色渐沉，陆氏集团的霓虹灯牌亮了起来。

　　夏林拉上窗帘，在昏暗的光线里摸到沈泽后背的伤疤，那是他十五岁时当学徒不小心被烫伤的。她像往常那样用手指描摹那道伤疤的痕迹，听见沈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呜咽。

　　"姐姐..."他颤抖着抓住床单，"你别对我这么好...我会当真的..."

　　夏林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这次是陆深的助理发来的消息：「陆总让我把婚纱送到公司给您过目，大约七点到。」

　　她按灭屏幕，翻身骑在沈泽腰上，用拇指抹去他眼角的湿意："我让人把晚餐送到套房。"说着拨通酒店管家的电话，"要香槟，还有...你们最贵的那款巧克力蛋糕。"

　　沈泽也坐起身，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丝绒盒子："我给你带了礼物。"盒子里是枚羽毛形状的胸针，银质的羽根处镶着碎钻，在暮色中闪着细碎的光。

　　夏林认出这是沈泽之前走秀时戴过的配饰，当时杂志还调侃说"新人的战利品"。

　　他笨拙地给她别在衣领上，："这样...别人就知道你是我的了..."

　　夜色完全笼罩了城市。

　　酒店顶层的大床上，夏林靠在沈泽怀里，望着窗外流动的车灯。她想起陆深此刻可能正在他精心布置的婚房里，拆开那些昂贵的补偿礼物，每一件都妥帖得像是用尺子丈量过他的喜好。

　　而此刻沈泽正把玩着她的发梢，时不时低头嗅她头发的香味。他哼着动人的情歌，把夏林的手机调成静音扔到床尾。

　　陆深的第一个电话打过来时刚好和酒店的门铃声重合，而沈泽又在此时恰好吻住夏林的耳垂，嘴上还说着："姐姐，香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