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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替她出气 ...

  •   程祁住院后他身旁的一群朋友才得知他回了国,就连孙旭都前往探望,霍匀和高矜阳过去时还带了位朋友。

      “芙侨。”“阿祁,你看谁来了?”

      女子一身风衣高跟鞋,保养极好的黑长卷发如瀑的一前一后的批在肩头,笑着将手中的捧花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阿祁,好久不见了。”

      高矜阳不认识这人,她只是程祁的初中同学,不像霍匀是程祁的发小,看着三人熟稔的姿态,抱臂在一旁静望。

      “芙侨,你怎么……”程祁想要起身,被芙侨拦住。

      程祁面色没什么气色,那张自住院后便整日消沉的脸色终于得见了点亮光:“你不是在加拿大吗?”

      “怎么?还不能允许我国内有个能见面的朋友了?”

      霍匀在一旁倒水,接话道:“芙侨准备回国内发展了,还是金融行业。如今业内也是能叫的上名号的了。你们老朋友,好久没见了吧?”

      程祁苍白的唇扬了扬:“有五六年了。”

      唐芙侨在病床坐下:“不止哦,大学毕业后,七年八个月二十六天没见了。”

      高矜阳若有所思的抬了抬眉心,好整以暇的听着。

      霍匀倒是不为所动,手里的水递给了唐芙侨。

      老友见面,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叙不完的当年旧情。午后的光线减弱,迎来了霓虹初上,高矜阳低头看了眼腕表:“我去买饭,唐小姐,有没有忌口?”

      唐芙侨见程祁面有倦色,本也就想让程祁好好休息,提议一起去。

      霍匀阻止了,“我陪矜阳去,你留下。再说,你走了他怎么办?”

      霍匀这是在刻意给他们制造空间,高矜阳看向程祁,程祁唇角的笑意不变,眉目却垂了下去,似乎并没有听到。

      房门关闭后,高矜阳和霍匀并肩而行。

      “刚做完手术,你可真不怕把他累着。”

      聊了一下去,程祁早就面带倦意,人人都看得出来,唐芙侨也不例外,她将窗帘拉上:“是我不好,拉着你聊了这么久,他们买饭回来估计还要一个小时,你先休息会吧。”

      程祁没动,只是静静望着这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当年也是霍匀介绍他们认识的,有段时间他会认为唐芙侨与自己很像,在她身上嗅到了同病相怜的意味,若是那时他或许真的会放手四年的等待。

      可是现在,切实拥有过,夙愿得偿过,他怎么甘心这么多年的努力败在一句分手的气盛下?

      饭店打包结束的霍匀手里拎了一堆大小不一的金丝楠木盒子,待他坐进副驾启动车子。

      “你今天是故意的吧。”高矜阳头也没回:“这唐小姐真是美人儿啊,性格温婉又健谈,是比罗弋那又臭又硬的性格强多了。”

      “你听起来好像很不满。”霍匀斜睨她一眼。

      “不满的不是我。”病房内程祁的神情隐忍不发,不是因为给霍匀面子,而是给“旧交”面子。

      “程祁的性子你该比我清楚。”

      霍匀眼底浮现出星点的笑意,让人猜不透心思:“那你也应该清楚罗弋的性子。”

      这下,高矜阳沉默了。

      她了解罗弋,知道她执拗倔强,又异常有主见,决定的事情不论对错的都要走到底。当年单是喜欢一个人,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顽念了十年之久,如今程祁伤了她的心,不是单是几句道歉便能挽回的。

      她不问也知道,程祁回来在罗弋那里碰了钉子。

      霍匀这人,国外皇家商学院毕业,毕业后就学着操持家族内部的种种,这些年见人太多,看人眼光太毒,与生人逢面几次便能知晓对面人的大概,他甚至对没有见过几面的罗弋都有如此见解和判断,了解程度堪比自己这位多年朋友。

      近年来城府越发深,一点看不透他的所思所想。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比程祁更像孙旭的学生。

      霍匀留学回国后便继承了家里的公司,这些年的上海沉浮,他家老爷子早就将公司交给了霍匀,这总经理的位置一坐便是七年,他是十年来上京绝无仅有的商业奇才。

      很多时候,高矜阳都会庆幸,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然仅凭罗弋查的那点子事,伤筋动骨的,还要殃及到他们,单是这点,霍匀便不会置之不理。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自负的毛病?”

      高矜阳听得心口不是很舒服,张口怼道。

      这些年霍匀总是会看罗弋不惯,像极了孙旭的作风,他几乎知晓程祁的所有事情,像是程祁身边的一把暗夜里隐忍不发的剑,眼里除了程祁,谁也看不见。

      “你以为罗弋爱他,程祁走的这两年里,她可没有找过我一次。”

      自己的男朋友前一天还在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表决心,第二天便失联杳无音讯,一走便是两年,换成谁都要疯一段时间,可是罗弋没有。

      她甚至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程祁的身边人,霍匀、杜仝、苏子贺,没有一人见过罗弋。没有发疯,没有质问,没有来电,甚至连着急都没有表现出来半分。

      就连身边常住潜隅的周周,都不曾在过去的两年里听她提及过一次程祁的名字。

      如此冷酷坚韧,好像早就等着这天会来似的。

      他们二人情浓时,霍匀不是没有出面帮过,即便罗弋心中真相比程祁重要,他也出面帮了。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两个人本就不合适,从头到尾都是勉强,勉强的旁人都跟着心累。

      病房调色昏暗,两人推门进来时刚好看到从卫生间擦手出来的人。

      几人均是一愣。

      周周望着面前陡然出现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迅速反应过来,向前快走几步,伸手便是一巴掌,“啪”得一声脆响,下手又快又狠,响彻死寂的病房——

      周周再度伸手,高矜阳不客气的攥住,看向低她大半个头的年轻面容,斜着嘴角,眼尾浸润寒凉:“这么久不见,这就是你对待老朋友的态度?”

      霍匀看向程祁,那人没有任何想要劝阻的意思,歪在床头,那张英俊深刻的过分的脸上淡无表情。

      周周挣脱高矜阳的手,回头看了眼床上的程祁,冷笑说:“你们可真是孙旭的好学生,真是个顶个的出色!”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高矜阳从未在众人面前这么失态过,精致的脸上清白交加,再也没有往日的故作冷静。

      她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突然转身朝病房门口加速走去,看样子是去追人了。

      霍匀来回张望了下,“芙侨呢?”

      程祁目光落在霍匀不知无谓的脸上,静默又质询,像极了黑色大海表面下的汹涌蓄势待发。

      霍匀:“她自己要来的,跟我没关系,她近几年在国外叫了几个外国男朋友,也结过一次婚,离了,反正挺不顺的,心中总念着你,社交平台上到处暗示,我想看不见都不行,这不是她刚好要回国吗……”

      “你再这样自作主张,兄弟没得做。”程祁嗓音低沉,并非玩笑。

      霍匀笑,漫不经心的应了:“知道了少爷。”

      “对了,刚刚那是……?”他指了指门口刚走掉的二人。

      程祁:“与你无关。”

      霍匀自顾自的点了几下头,甚是乖巧:“好吧。”

      “她要是知道你走这两年,对她身边人下手,悉心安排、周全照顾,你觉得她会感谢你吗?”

      程祁别开了脸,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侧的齿骨若隐若现。

      “……我看你是故意选在这个时间让周周过来,好让矜阳吃个哑巴亏吧?”

      “看来你早就知道她的嗓子怎么坏的了,替她出气?高矜阳下手也真是重,直接把人掐哑了,刚那一巴掌挨得不冤。”

      “你说完了吗?”

      霍匀终于收起了玩味,他看出程祁准备撵人了,先一步起身说:“没有芙侨,也会是别人,但你应该知道,你和她,不再可能了。”

      “你已经做出过选择了,不是吗?”

      晚上九点,医院熄灯,程祁在他们走后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护士拦不住,主治医生回家了,没办法只能打给紧急联系人。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景漪参加时装周的待办流程,走秀正在彩排当中,后场的服饰杂志堆的满天飞,里面埋进去几个模特都还有绰绰有余的富余空间。

      景漪:“抱歉啊,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服装临时出了点状况。”

      我笑:“有什么好抱歉的,饭局哪天吃都一样,正好等周周从国外回来了我们再聚。”

      “怎么,周周没跟你说?”景漪还想说什么,腰间的对讲机便响了,我表示理解的示意他先忙,不必顾及我。

      正当我安排着场内嘉宾位置的时候,手机响起,我拿着耳麦喂了半天,手机还在响,还是小桃提醒我,示意我把耳麦当成手机了。

      “真是忙疯了……”

      我对着电话看也没看劈头盖脸的喂了好几嗓子。

      在我第三次心不在焉的给场控拿错了衣服的时候,景漪身边的助理看不下去了,“罗姐,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不用……”

      “真的,不然只会越忙越乱。”她见我张望二楼景漪的身影:“我会和他说明的。”

      我犹豫片刻,将手中十几条腰带挂在她身上:“跟景漪说回来我请他吃饭。”

      我临时在路边叫了个车,从工作室匆忙赶到医院,护士站的护士嗫嚅着说他早已走了,他看起来性格温和,执拗起来也不是一个小护士能劝阻的。

      “他情况怎么样?”

      “手术刚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方才心急,一路小跑进医院,现在被院内的凉风一吹,兜头兜脑的冷,不自觉的裹了裹大衣的领子。

      上次程祁住院,我留了个心思,在护士站混了个脸熟,留下了我的紧急联系方式,我也没有想过同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

      就连医院,都住的和上次时同一家,恰巧又是那名护士值班,情急之下竟真的拨通了我的电话。

      可是这一次没有他的身影,这一瞬焦心焦肺的感觉才冷静下来,心想,好在没有遇见。

      不然碰见了要如何解释?

      晚上车水马龙,路边迎面走来挽着双手的男男女女,看得我心里不知何感,明明过去这么久了,还是总能在别人身上窥探到两年前也曾经属于我的幸福,好像个扒在别人甜蜜门框向里面窥伺的小偷。

      路过一家飘香的火锅店,里面近乎座无虚席,热气升腾模糊了每个座位上的面容,我突然就走不动脚了。

      二十岁的时候认为不吃饭便能体现出失恋的刻骨铭心,二十三四岁的时候尚且能逼着自己照顾自己,哪怕身心都不情愿,二十七八的现在,买醉、浇雨、抱着马桶痛哭的戏码已经让我身心俱疲,我接受自己短暂的颓靡,却不能任由自己沉湎其中。

      这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我没有喊何书韫,没有喊任何人,在桌桌成双成对的桌面中央,选了个偏角落的位置,那时唯一的座位。

      服务员似乎对我这么一个形单影只的人格外照顾,我抬抬手就把水杯从对面放到了我面前,续上热水后再度沉默的离开,周到、细致。

      我安静的吃饭,热汽氤氲红了我的脸,混迹人群,显眼又不显眼。

      我没有注意到,程祁是什么时候站在窗外的,更没有注意到他站了多久。

      食物的热量烘暖了全身,出门,心满意足的叫车回家,期间收到了景漪半个时辰前的消息,大概怕我提前走有负担的宽慰之辞。

      医院。

      护士站的护士只剩下她一个人,手中的病患单子还没有整理完全,医院过道处的灯源相继暗了下去。

      今天她值夜班,晚上的时间总是难以消磨,她很投入,直到上方的影子暗了下去——

      “7号床病人?你怎么……”

      男人递出自己的身份证件:“帮我重新办理入院吧。不要惊动其他人。”

      护士满腹疑惑,不过还是乖乖照做了:“电脑系统已经关闭了,有些程序需要明天早上才能办。”

      程祁沉默下来。

      男人面带病容,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白,他没说话,黑沉沉的眉眼却让年轻护士感到局促。

      “刚才有人找过你……”护士犹疑着,最终鼓足勇气说出来:“二十多岁,很漂亮……”

      他自然知道,他一路跟着她,看着她吃饭,看着她坐车回家,他还背的出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

      程祁神色微动,半晌后,出声:“你怎么联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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