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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捡了个醉鬼,你的? ...

  •   四十分钟后,何书韫开车来到观漪台,惊叹连连:“你被包养了?”

      见到何书韫那张脸,心下不快消散半数,“别气我了。”

      上车、关门,何书韫车里有股淡淡的果香,闻着很是舒心。

      “你脚怎么了?”

      “崴了一下,没事。”低头看了眼腕表:“最近很忙吗,约你都只能九点以后。”

      “前段时间过年,你也知道,店里忙,白天要拍东西,有时候一拍就是十个小时,晚上看店的时间大多数都交给小秦他们了。”

      逢年节前后,都是宠物店最忙的时候,我见识过,没再怪罪。

      “诺——”何书韫一边开车一边从前方格子里掏出几本光滑质地的杂志:“最新的。”

      我大致翻了翻,指着其中赛博朋克风的主题:“你的摄影师真的很懂你抓你身上的亮点。”

      无论什么样的妆造,都能把何书韫从不同主题里排拍出完全不一样的味道,时尚表现力、镜头捕捉感都有很强的视觉冲击效果:“听说这个季度的杂志刚出售一上午就售罄了。”

      何书韫仿佛不是很爱谈工作上的事情,唯独听到摄影师的时候反驳了句:“没有吧。”

      我敏锐的察觉到什么,不过没再追问,默默的记下上面摄影师章岁的名字。

      “你去找过景漪了吗?”我将杂志收好放进包里,随口问道。

      “下个月去吧,春季新款时装周的发布临期……我还在等他通知。”

      我“嗯”了一声,景漪手底下的兵都是能参与到国际时尚圈子里的人:“最近给你找了个私教,这周末会联系你,跟进一下你的英语水平,出国了不怯场。”

      何书韫惊讶转头:“不用!我报了网课,你赶紧退了,不需要花那笔钱。”

      “怎么退啊,定金都付了,口语这种东西不比应试教育的考试,就得耳濡目染的跟着练。你练你的,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其实这两年何书韫开宠物店的盈利客观,更别说模特行业的暴利。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我虽然不知道她这么省钱为了什么,不过还是依着她去了。

      挣钱钱的口粮吧。我敷衍着自己。

      到了酒吧门口,刚屈膝准备进去,何书韫“哎”着长臂拦在我面前,“说好,你不能喝。”

      “不喝你答应来干什么?”

      “过过眼是那回事就行了,怎么着,破罐破摔啊准备?”她眼睛扫过我的喉咙。

      事已至此,那股与程祁在一起的瘀堵之气雪上加霜的往外冒,我被管的烦不胜烦:“我也把话撂这了,我来都来了,断然不能一口不碰……”

      何书韫脾气也好,转头就走。

      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臂弯,语调软下去:“一杯而已……我心里不痛快。”

      对何书韫,就得来软的。

      做到预定的吧台前,回身的视线透过震耳欲聋的音乐,穿到舞池里的声色犬马。沉迷有沉迷的快乐,哪能事事清醒、事事都踩在“正确”二字的鼓点上走。

      这么想着,空杯推给吧台后的酒保,意图很明显。

      何书韫嘴唇动了动,想拦,又忍下。最终,她忍无可忍的离开,去舞池畅快纵情去了。
      掀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谁来安慰谁的。

      两杯烈酒下肚,调酒师在点火前,在酒液表面撒下的一层非常细微的肉桂粉,洋洋接触火苗的那一瞬,爆燃之间,蓝色火焰踊跃跳动,隐有令人致幻的美感。

      可惜火焰过后却不能直饮,听何书韫说这种酒酒精度数高达96%,纯饮一小口就能引发喉咙和食道的损伤,危险系数极高。

      当然,这不是能纯饮的酒,看着好看罢了。

      “小心。”

      酒保轻轻挪动酒杯,隔开了我的指尖触碰焰苗的危险。

      我搓了搓发热的指尖,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款酒叫什么?”

      “生命之水,Spirytus。”酒保擦拭着透亮的高脚杯。

      “Spirytus……”我轻念着:“帮我调一杯吧。”

      前两杯威士忌的烈酒先在胃里打下了灼烧的基础,连带着嗓子,火辣辣的,前后不过五分钟,已经能全然感受到喉腔的不舒服,这点不适很快的淹没在了狂魔乱舞的嘈杂里。

      酒调好后,酒保轻推至我面前,看了我一眼:“慢饮。”

      我点着透亮的玻璃杯,感受着嗓腔里的异物感,心神不知道飘到了何方。

      手机震动的在桌面上滑动,我的不痛快都写在了脸上。上面是程祁发来的消息,弹出来的是一串数字,别墅密码。

      “嗬。”把手机顺手往旁边的冰块桶里一插:“狗东西。”

      现在想起来了,早干什么去了,都几点了夜不归宿,混账玩意儿……

      心里默念着,被不知道何时坐在我身边的人听了去:“给她来杯柠檬水。”

      男人的声音或近或远的响起,直到手臂被人扶起。酒精麻木下,连疼痛都减轻几分,我轻咳一声:“您是……?”

      脑海中尽情搜刮了这张陌生的脸,实在找不到与之匹配的。

      男人的脸长得分外惊艳,肤白、丹凤眼,眉弓不算特别的高,鼻梁却挺拔,眉眼如同点痣般漆黑如墨,看不清深度。这张脸长得简直相得益彰的完美!我印象里,还没见过这样好看的。

      “噢。”我的手指轻点着这张脸:“明白了,谁点的?”左右晃着身子张望了圈:“这谁点的?怎么跑出来了?”

      我的声音不小,嘶哑的声腔淹没在轰隆欲死的背景音里,酒保战战兢兢的看向男人:“老板……”

      男人抬手示意无事,目光却没有从我脸上移开:“你朋友……”

      正说着,他接了个电话:“喂,子贺……嗯,你们来吧……”

      “这款叫See You Tomorrow。”
      混乱间,似乎听到了个熟悉的名讳,没多想,接过调酒师放在面前的酒,笑了笑,又伸手点了点:“放凉了,能喝了。”说着一饮而尽。

      入口便是高浓度的近乎纯酒精味,强烈的冲击后,舌尖上才品露出波士蓝橙利口酒的果汁味道的缓和:“好名字。好酒。”

      旁边的男人接着电话,冷眼瞧着,不多时便撂了电话:“你醉了。”

      他抬起掌心,有人给他递过去一部手机,声音很低:“吹干了。”

      我眯眼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我的手机一般都不设置密码,可答应了与狗东西复合后,我就重新设置了密码。男人滑了几下,没有解开,却看到上面弹出的消息,一串数字和熟悉的头像。

      这下,他看我的眼神更饶有兴致了,可以说是不加掩饰的审度。

      何书韫来的时候,一把从那人手里扯回我的胳膊,“你谁啊?占便宜是吧?”

      男子笑着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做:“你朋友醉了。”

      何书韫警惕的看他两眼,又往吧台台面上扫了眼,心中暗骂,我就知道你的自制力跟空气一样。说着何书韫就要扛起我一个肩膀,无奈她体重太轻,支撑不了我九十多斤烂醉如泥的重量,眼看摇摇晃晃的倒下去。

      男子连忙接手:“我来吧。”

      何书韫刚要骂,就听到他说:“我没什么恶意,只想帮忙。”

      至于为什么突然要帮忙……

      这么想着,就听到门口熟悉的、三年未见的几人。霍匀、苏子贺、程祁还有跟在后面的唐芙侨。

      苏子贺先小跑过来,本来想抱一下兄弟,却发现他怀里搂着个头都抬不起来的女人。

      “哎,这……怎么个事?”

      “芙侨,你也回来了。”柏景越过人头与最后面的唐芙侨点头。

      他们几人本就是好友,柏景霍匀更是发小,柏景出国比唐芙侨更早,没想到两人前后脚的在同一年回来了。

      苏子贺说的对,难得旧友凑齐,程祁没有理由不来。

      几人简单聊了两句,柏景的手还扶在我的肩膀上,此刻正似笑非笑的望向身后的程祁。程祁也与柏景上次见面还是一年前在澳洲出差,至今为止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霍匀倒是先反应过来了,不做声的瞥了眼程祁。

      程祁没来得及想他那脸上是什么意思,接着就看到身旁一张熟悉又猝不及防的脸——

      “程程程程祁???”

      何书韫那张总是出入时尚杂志封面的脸骤然放大清晰的出现在眼前,程祁方才的注意力一直在柏景脸上。靠后的站位,昏暗的光线,他根本没看到他胳膊下还夹着个人,这会看见了满脸心虚的何书韫,几乎下意识的盯向了柏景怀里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人身上——

      与此同时,“罗弋?”苏子贺惊叫出声:“你你们……”

      震耳欲聋的场乐有一瞬的停滞,下一秒,轰然炸出音响,错乱的音乐和灯光交映间,映出了程祁紧绷的下颌线。

      程祁面色骤沉,刚因见旧友的欢喜看到那熟悉的衣裳后瞬间被冲淡了个干净。他眸底沉怒交加,面上没显现出来半分,惊愕快速的湮没在翻滚的怒意浪潮里。

      柏景顺势将垂着脑袋的我推了过去:“捡了个醉鬼,挺漂亮的。你的?”

      程祁接过我瘫软的身子,我昏沉的意识里只感到腰间不知道谁的手箍得极紧,我嘶了一声抬头,新奇的咦了一声:“程狗?”扭动身子不解往后面黑压压的环境看了一眼,有点怀疑自己身处何地,满脸迷茫:“你咋来了?”

      又低下头默默兜:“我……酒呢?”

      苏子贺弹出来的手指头一会指着柏景,一会指着我,一会又指着程祁,半晌没憋出个一二三出来。

      柏景勾唇:“挺好的了,初次见面,刚才指着我说是鸭呢。”

      众人:“……”

      何书韫满脸生无可恋的死样,解释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头:“我……”

      程祁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我的肋骨跟着一疼。程祁没理会我的龇牙咧嘴,看向何书韫:“你能开车吗?”

      何书韫紧张的盯着埋在他胸膛上的人:“……能。”她又没喝。

      程祁揽着我走了两步,回头指着何书韫交代道:“子贺,给她找个代驾。”

      何书韫:“……”

      她真没喝!

      说着单臂绕过双膝,将我横抱起来,刚要走,就回头看向柏景,两人的视线刚一接触,柏景就笑着伸手,意思是赶紧走,别耽误。

      我自诩酒量好,却还是昏倒在副驾上不省人事,安全带拦过腰腹,不舒服的换了个姿势。我知道自己的酒量,却着实没搂住,喝的太猛,喉腔捎着肠胃几乎要着起火来。

      “别动!”

      我的手下意识的去扯不舒服的来源,捞上了程祁的手。以为那是束缚的安全带,抓着扔到了一边。

      “真是好本事。”程祁咬牙,人前的内敛克制这会子扔了个干净,眼角逼出几分戾气。

      ……

      梦中似乎有熟悉的温度探上了脖颈,触探之意明显,仿若两年间数次染着清凉药膏覆上来的指尖。一夜无梦,沉梦眠眠,直到晒得发烫的阳光高悬,嘤咛着从深眠中醒来。

      嘶……

      这是……

      醒来的第一时间,嗓子里的异物感登时叫嚣着疼,太阳穴涨的死去活来,用力敲了敲脑袋,不适的清了清嗓子,声带刚开始震动便疼的厉害,肿胀似乎能顶到上颚腔。

      恍惚的残片涌入脑海。

      喉腔里的痛楚疼的来不及忽视,刚长了张嘴,眼尾就飙出了泪花。

      手机剧烈震动,我想说什么,却倏地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除了几声难听的嘶哑,再无声响。

      大脑轰得一声炸出大片白色的雪花——

      我快速从骤然失声中反应过来,脚上又一疼,五官扭曲的跌坐回床上。

      忘了,昨天还崴脚了。

      妈的,真是祸不单行。

      手机还在不停的鬼叫着,接听后,是何书韫试探的声响:“罗弋?”

      “嗯。”我从嗓子里努力抠出一个单音节,疼得要命!

      听到是我的声音,何书韫那边似乎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会是程祁接电话呢,给你发那么多消息怎么不回,你刚醒啊?他……没怎么着你吧?”

      谁?程祁?他能怎么着我?

      我动作一顿,这才想起来身在何处。

      穿上鞋,半瘸的下到一楼,巨大的落地玻璃从地面贯通至屋顶,将整片湖光山色都装裱了进去,豁然开朗的挑空客厅,视野再无任何阻碍,空旷,安静。

      家里没人。我愣神的望着窗外,听着何书韫的催促,敷衍着嗯了两声便挂了,改为敲字回消息。

      “我没事。”

      对着这个新家,我晃悠到厨房,连杯温水都找不到,茶几上放着几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两口,吞咽都困难,只能小口小口的分批次咽下。

      看了眼手机,还有陆明礼打来的电话,习惯性的举起手机发语音,除了几声像被遏制喉咙的嘶哑,连个公鸭嗓都没能叫出来。

      无奈的打字,陆明礼发消息说改天聚后,就回校了。难道我被这小子放鸽子了?

      算了,下次就下次吧,省的见面他发觉我的异常又开始刨根问底。

      我跑到卫生间,对着不熟悉的设施上手简单冲了个澡,昨天的衣服不见踪影,听何书韫的意思昨天是程祁送我回来的。

      我一边从衣柜里扒着适合我的衣服,一边想,我酒品一向很好,喝醉之后从不哭闹,一般倒头就睡了,应该没有闹得很难看。

      等我穿戴整齐后,坐回一楼的沙发上,理智堪堪回笼。

      “这新衣服……”未免太合身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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