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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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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天,打上一层薄薄的光雾,春雨带来的湿润,萦绕着一股夏日气味。
端着热汤走在院子的阿泥,抬眸一看,一条彩虹高挂于天,不禁亮了眼,直奔屋中将洛云裳拉了出来。
“小姐,您看,是彩虹。”
洛云裳顺着阿泥止方向望去,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彩虹,在这困闷的环境中给予了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好看。”
“小姐,这彩虹高挂静云府上,可是有好事发生呀。”
洛云裳看过不少书,对于彩虹的形成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并非所有自然现象都要与神秘色彩相靠拢。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那逐渐消散的彩虹。发虚被风得摇晃,洛云裳只是在想她何时能够出去。
“公子。”
阿泥行礼,见裴秦墨到来,退下。
洛云裳转身,裴秦墨一副白灰长袍,腰间配着那一般的玉佩。
“阿云,这两日可好?”
他走进,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看着她发上的发簪,浅浅一笑。
“阿墨,我想出去。”她握住他的手背,“我想知道外面的一切。”
“皇上在找你。”
“那为何不让我现身。”
他反握她手,收在他的心头,“陈棕也在找你。”
“陈大人?为何要找我。”
裴秦墨将怀疑陈棕的所有告诉了她,如今裴秦墨是威胁陈棕的重要存在,陈棕也在想方设法抓住裴秦墨的弱点,以此压制于他。
“所以,我现在是你的弱点。”洛云裳抿嘴攥拳,“所以你才将我困在这里,哪都不去。”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平安无事,所以……”话未说完,温暖的指尖落在他唇上,“不必如此说,夫君也是为了我好。”
裴秦墨将她拥在怀中,下巴抵在她肩窝上,“对不起。”他知道这是他的自私,使她失去了自由。
洛云裳轻拍他的后背,她不怨他,只要他向阐明任何事情,她都不会怨他,反而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他的累赘。
“夫君可否教我练剑?”
闻言,裴秦墨松开她,惊诧看着她,“夫人,为,为何要练剑。”
“我身为将军之妻,怎能刀剑不懂?至少也需要明白一切,得以自保的能力吧?”
裴秦墨垂眸,神色稍有失落。不是他不愿教洛云裳练剑,而是从她一口一句夫君,他便觉得自己看亏欠她。
“如今容灵灵已被赶出裴府,流放边疆,郭府一家沦为官妓。只是……我还未能将你带入裴府。”他鲜有的失落,多年打战以来,他从未遮遮掩掩过,该杀便杀。只是朝廷并非战场可以将一切隐患直接斩草除根,人心诡测,皆为利益而生,凡拥有心爱之物定将会成为致命弱点。
他无法让她抛头露面,只感藏着掖着,却是他一生最不喜欢的行为。
“对不起,等我将一切威胁铲除,我定会给你一个隆重婚礼。”
“我不想成为你的弱点。”
“你从来都不是。”
“不……”她的声音很轻,拨过他的心弦,“我应该变得更强大,所以,教我剑术可好?”
他摩挲着她的掌心,忽而发觉她有一处似有练剑的痕迹,不像其他地方那般细嫩。
“你可是偷偷学过了?”
“以前还在榕城的时候,阿良特别崇拜你。你是大名鼎鼎的裴将军,为皇上解决众多烦事,守家卫国,英勇善战,是阿良心目中的大英雄。自从他知道你后,便是一直将你作为心中的那一道光,在学业之余,练起了剑术。”洛云裳杏眼亮堂,望着裴秦墨总是蹙着的眉目抬手按住眉心,“而我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虽然我是弱女子,可我不甘成为弱女子。所以我就跟随阿良一起练剑。”
裴秦墨在她轻抚的瞬间,松开压低的眉目。
“所以,有时遇到点危险,我也能用上不多的本事与他们反击,可这些远远不够。”
裴秦墨没说话,只是看着她便觉得一切很是美好,更未想过,她这般要强。
他一开始就应该想到,从她假扮容灵灵入裴府时,就注定她不是弱女子,而是不甘屈服于世间所有压迫。
他一直以来,只想护着她,将珍珠护在掌心一般极度呵护,怎料这颗珍珠很是坚硬,让它独自混入泥淖之中都能一尘不染,坚韧不拔。
看来,让她困在静云府甚是委屈了她。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是因为他短时间内无法让她恢复原有的自由。
洛云裳垫脚,轻抚他的耳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理解,所以我们堂堂裴将军可否不要一直将歉意放在嘴边。”
他除了对她有所亏欠,将歉意低态完全展现,对于他人从未有过低头一事。
他是众人仰望的裴将军,是凡人百姓无法睥睨的大将军,却唯独在她面前,不断认错。
洛云裳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在这府中我不闷,我可以做你最喜欢的绿豆糕,等待你回来。也可以给你织几件衣裳给你当新衣,我还可以……”
“唔——”
言未毕,裴秦墨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吻住。
春风十里,拂来山中清凉,青草桃花味参合一起,沁人心脾,心情舒畅。
洛雨良听闻裴秦墨回来了,大步奔向院子,阿泥在后不断阻拦,拉他手臂拉不动,被阿良扯着往前走。
“洛公子……别……”
即便是阿泥极力阻止,也斗不过阿良的一身劲,就这样两人呆愣在院门外。阿良眼见两人吻得深入。猝不及防的画面令他心跳加速,猛然回身,见阿泥羞红了脸,垂头站在他身前。
“我就跟你说,这个时候来不是好时机……”
阿良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你……你又不早说……”
“这种事情我已经暗示洛公子很久了,是公子您……没理解到……”
“你……”阿良咬咬嘴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两人不敢多动,直立于门外,半晌,里面喊道:“来了就来,怎么藏起来了。”
是裴秦墨的声音,阿良眼眸恍然一亮,转身踏进院子。
“姐,姐夫!”
洛云裳落座石椅,沏上茶。
“姐夫,您来了。”他稍有的娇羞,“您,能不能教我剑术呀……”
裴秦墨目光移至洛云裳,心想这姐弟二人到底还是一条血脉上的姐弟,连求事都一模一样。
阿良心虚,忐忑道:“是,阿姐不让阿良学吗?”
裴秦墨眉眼一抬,扬起嘴角,春风拂面,撩起虚盖在他脸颊的发虚,翩翩公子,笑得灿烂。
阿泥随同暗笑。
虽说她在裴府日子未曾比洛云裳多很多,但至少只是她第一次见裴公子这般无忧无虑的笑容,他不再愁着眉,整日只会在书房待着的凶猛公子。
而是洛云裳最为贴心的夫君。
若是事情结束后,一切步入正轨,阿泥还能陪在他们身边,日日见其笑容,感受夫妻恩爱,她也十分满足。
桃花树下掉落花瓣,不时落在他们头上。洛云裳摊开掌心接上一片,浮起笑容。春天是解去冬日的覆盖在万物身上的枷锁,春风是带来生机的希望。而桃花,是给他们附加属于他们美好的向往。
“夫君喝茶。”
“阿良喝茶。”
三人围坐石桌,喝起热茶。
裴秦墨掏出一本书,其名为《剑术入门》,阿良颇有兴致打开敲了敲,“姐夫,这些我差不多都会了。”
洛云裳接过去看了看,“我好像也跟阿良学过。”
裴秦墨挑眉,“不急,此术再练上半个月,待我回来我再给你们进阶级的剑术。”
阿良笑嘻嘻收下。
只有洛云裳听到其言重点,问道:“半个月后?夫君可要去哪?”
裴秦墨望着阿良,“他也要同我去。”
“为何?”热茶还未入口,洛云裳置下。
“阿良选考的成绩已出,位列第一。”
洛云裳沉默,她感觉这并非好事。
“真的吗!”阿良却是无比兴奋,“我考第一名,阿姐,第一名!”他蛮有兴致像洛云裳炫耀,怎料洛云裳提不起一点笑容。
她知道,人一旦出了名,后续之事定会被牵连于利益之中。若是一开始,她能够顺利阻止阿良选考,必然不会出现这种事。
“如今刑部缺少人手,皇上急需人才,位列第一的阿良自然是首选入刑部处学习。”
“太好了!”
他本是想入刑部查父亲当年冤案,怎料半路遇贵人,帮他们将冤案查清,还了父亲清白。
如今即便是入刑部也不亏,他的初心便是严厉查处一切案情,不遮不盖,一切坦白从严,不让父亲冤案重现于世。
他的抱负承载于父亲的悲痛,既是此刻激动,却越不过洛云裳的不解。
“能否不去。”
她冷淡的发言,斩断阿良激愤之心。
“阿姐。”阿良红了眼眶,他多年来的努力在她眼中如是一团烟雾,散了就散了。
“阿良不懂,之前爹爹冤案为破,您阻止阿良,阿良谅解。可如今爹爹案子已破,为何还不让阿良入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