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若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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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熙
在若原的坚持下，无砜还是被易容成了一个相貌只算清秀的女子，但若原看着无越那身姿，即使是清秀的外表，也依然无法掩盖本身的光华。在若原看来，无越这样简直是欲盖弥彰，让人更有想法想知道这女子的真正的容姿。
“若原，我怎么发现你有当老妈子的天份，至于吗？这样你还挑剔，要不这容就不易了。”无越有些好笑的对若原说道。
“那要不给你点几个麻子？”若原试探道。
“哼，不要当丑女，多恶心啊。”无越十分嫌恶的说道。
“那就这样吧。”凌南看着两人在那开玩笑，作出了裁决。
一行人骑着马，向武林重地进发，当天晚上，三个人还有随从在一个客栈住下。这个客栈在孤零零的古道边，似乎已经屹立了很多年，有些老旧的大门，依稀还可以看见刀剑的痕迹。在进入大门的时候，无越发现有些无赖一般的莫休竟然坐在桌前喝酒，无越本能的想去谢谢这人每隔一段时间送来的礼物，那些礼物拍卖了之后可是悦助会很大的收入来源，还有他贡献的那个香汤的佐料，透过无剑门的渠道，可是在那些走镖和流荡的人群中风靡了起来，也成了无剑门收入的支柱。但无越看看自己，这一身打扮，还是打算上楼算了，无越现在的身份可以司马若原的妹妹，司马若熙。无越回头，看到若原呵护的样子就想笑，这家伙还真把兄长的角色扮演得十分的到位呢。
“若熙，走了一路，你先上楼，大哥让小二给你打水洗簌之后，哥点好你喜欢吃的菜，到时叫你下来一起哈。”若原有些肉麻的关怀的声音传来，若熙忽然觉得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温柔的声音，下意识的抖了抖肩。
若原说话的时候，莫休显然看见了若原和凌南，但三个人只是眼神的交流算作打了招呼，却没有说些什么。
若熙踏入这个小店的房间，却意外发现，虽然客房的大门有些破旧，但屋里年头久远的地板很是干净，地上铺着天蓝色的地毯，很整洁，还有窗帘都是那种天蓝的清淡，被风吹拂着，仿佛就像天上的行云一般有种舒缓的美。床上的被褥却是崭新一般的，不像被人用过很多次一般，若熙看到这，嘴角微微的向上挑起，觉得若原这个大哥当得还是很称职的，起码自己的洁癖在这里不会被冲击。若熙洗簌完，没有听见若原温柔的关切传来，便躺在床上，什么都没想，就体会着这丝绢一般的薄被在初夏带来的清凉，还有那窗纱被风吹动的那种随意。
“若熙，吃饭了。”在若熙的眼睛有些迷蒙的时候，传来了若原的温柔。
当若熙下楼的时候，发现莫休已经不在了，让若熙觉得轻松了些，若原一改往日凄美的模样，显然一个当家大哥的飒爽和老练。
“若熙，这菜可是大哥亲自去厨房监督做出来的，绝对的干净呢，不过食材是在有限，但是你也要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呢，你不知道大哥看着你这样子，心里多难受。”这若原说着说着竟然开始叹气了，弄得凌南只好叉开话题。凌南也是有些担心，在渝华谷以吃为天的若熙，会不会出门就绝食啊，今天白天在路上若熙基本就是喝了一些清水，还有若原老早就带在身边的精致的点心。出乎两个人的担心，对面的若熙，睁着她已经有些迷蒙的眼睛，一点点的开始进食，若原不断的把菜换到若熙眼前，若熙会把每个到跟前的菜都吃上几口，而且很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哥，我好困啊，今天可不可以少吃点。”对面的若原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叫他，还是凌南在桌子底下踢了若原一脚。但见若原从这声简单的称呼中醒悟过来，眼睛似乎像被风吹进沙子般，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宠溺着，颤抖着声音说道“好啊，晚上吃太多也不好，若熙吃饱了，哥陪你走走，然后才能去睡觉哈。”若原过来拉起若熙向后院走去，凌南看着两人的背影，这若原照顾若熙吃饭他明明基本没吃什么，却又跑去散步了，还真的是冤孽啊。仿佛若原已经无数次的拉着有着迷蒙眼神的若熙散过步般，那背影那么协调。
这酒楼的后院其实没什么可散的，种着几方青菜，有一槐树，七扭八歪的长着，却使得这院落有些许的不同。两个人围着那几方青菜和槐树，慢慢的走着，若原淡淡的说着他小时候的故事。
“若熙，你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也是这样，你吃晚饭就很想睡觉，但是你又怕长胖，非要我保证每天拉着饭后的你散布几圈，才肯去睡。不过我们的家不是这么简陋，那里有你最喜欢的紫玉兰，有你喜欢的海棠，四季都有不同的花儿绽放，还记得荷花开时，你吵着要把荷叶当伞来打，却又担心荷花会谢了。还有那荷花池便的紫玉兰每年中秋我们都会刻上我们的身高呢……”若原絮絮叨叨的，若熙听着开始想反驳，后来却想或许若原真的有一个妹妹就叫若熙吧，没准儿是想她得太厉害了，才借着自己来思念吧。
“若熙，你记不记得，你那时候就像现在一样不喜欢吃韭菜和大葱，凡是菜里有这些都要嚷着让哥我把他们挑干净，还说什么男孩子吃了会长得更强壮。还有有一次你摸了师父的胭脂，非要拉着我去郊外放风筝，结果风筝被风吹断了不说，还被小蜜蜂当作鲜花把你采来采去，从那以后你死活不肯用胭脂，即使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哥告诉你少女该打扮的，你当时很是拽拽的拉着我照镜子，说哥你看我们两个这么国色天香，不照镜子都担心被蜜蜂采了，要是再涂上那些花啊粉啊什么的，还不把鲜花的风光都抢光了。当时我笑你是一朝被蜂蜇，十年怕胭脂，你还嘴硬呢……..”
“还有，后来，你发现女装比男装复杂很多，愣说自己是男孩子，非要穿男装，结果出门就被樱花苑的小姑娘拉住了，回来之后把那沾满了浓厚胭脂的衣服直接扔到门外让我烧掉，从那以后，看见向我抛媚眼的女孩子，你都小声的说，小心胭脂…….”
“还有，那时候你听我弹琴很好听，可是抱着琴弹了几天手指头破了的你，直接哭着说那破琴欺负你，让我一定要在琴和你之间选择只能留下一个，当时我那个肉痛啊，那琴可是三千两银子买的，没办法，只要我后来一靠近那琴你就哭个不停，后来干脆把琴藏到了厨房咸菜坛子的窖里。后来我只好换了一把琴，让你学音律便死活不肯再碰琴，等你发现笛子轻巧又不伤手便开始用心起来，再后来，你总是拉着我一起弹奏哥或是你忽然想起来的曲子，让师父笑我们两个都快变成了乐伶。还记得你听到这话的时候，很是惋惜的说道，可惜不能去当乐伶，要不就我哥哥的模样和才艺，其他的乐伶都该食不果腹了…….”
“哥，小的时候可是总欺负我啊，才不像这几年你良心发现了开始对我好点了。”若熙因为瞥见房顶正在发呆的莫休，开始用心的扮演她的角色，但是发现如果不打断一下若原的话，估计今晚就没机会睡觉了。
“若熙，明明是每次你胡闹都是哥我替你挨打，没良心的小家伙，再说我一直对你很好好吧。”
“哥，我觉得吧，如果你多笑笑，少像把我嫂子弄丢了的样子，我会觉得你对我更好呢，你都不知道，要是你跑到大街上一笑，估计上到八十下到十八的女子，都会被你勾了魂呢。”
“那哥以后没人的时候笑给你看哈，有人的时候可不能笑，要不嫂子多了，你又该埋怨我对你不够好了。”若原还真的弯起了新月，在本来就十分的精致的脸庞，那淡淡的月光，在槐树下若隐若现的晚风，让若熙觉得，这若原真的具备倾城一笑的天资，尤其是一个平常凄美的脸，简直就像久旱逢甘露般的让人移不开眼。
“看，哥说的对吧，自己的妹子都看傻了，这要总笑，估计家里该揭不开锅了。”若原笑得更加的开怀，打趣若熙道。
“咱家有钱，哥，你随便娶，我帮你养。”
“傻瓜若熙，哪有妹妹养哥哥的，该我养你呢。”
走了几圈，笑也笑了，莫休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房顶上发呆很有意思。
“若原，你也不把你这有趣的妹子介绍给我，你平常把越看得很紧就算了，这妹子迟早要嫁的，或许我是个好良人呢。”
“莫休，你，还是算了吧，谁不知道，江湖神偷，莫公子把天下女子的春心都撩动了，前几天还有峨嵋的女弟子为了你要还俗呢，更别说那些在风月里翘首以待莫公子偶尔停留的可怜女子们。我这妹子，可是我疼在心尖上的，娶她的男子，娶了她便不能再有其他的念想。”
“哦，这样啊，那还是算了，这花是很有趣，可有趣的花多得很，何况还不是顶美的一朵。不过若原，你这么挑剔，这天下有几个男子能入得了你的眼，入得了你妹子的眼，别到时反而蹉跎了。”
“宁缺勿滥，再说你没听我妹子说我家有钱吗，难道非得我妹子嫁出去，她想娶几个男子回来都没问题。”
“若原，你不是被无越气疯了吧。哈哈哈。”大笑着的莫休从房顶跳下，走近若熙，却在走近的时候鼻子微微动了动，忽然说道：“别说，若原，你这妹子近看其实还是很美的，容我想一想，看这天下的花是不是有了这一朵便不再能入得了我的眼了，到时你就把妹子许给我吧。”这话说得很清，而且莫休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的向前倾去，若熙似乎能感觉到，莫休灼热的气息在自己身边流动。莫休说话的时候眼睛就透着月光专注的看着若熙，似乎要看清楚眼前的若熙到底有多美，或者是想看到别的什么。
若熙不大习惯和人这样交互气息，有些急的说道：“你都要去想一想了，那到时候聘礼送来，我想两想再回到你吧。”莫休又是大声的笑着，说道：“有趣，若原，你这妹子得看紧了，可别在我提亲前就被别人抢了先。”忽然若熙就想起自己和弦初夜的第二天清晨，愤怒的问弦怎么就那么霸道的把自己在那山泉池里便……当时弦说了句“对于抓不住的美人，最好的办法便是霸王硬上弓”，再追问又说了一句“晚到的霸王，就算有好弓都没有机会了。”当时弦说得很是霸道很是认真，或许当过霸王的人，比较容易放弃那抓过的美人，或是霸王都是不断的在尝试新的美人吧，若熙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无余的开导，还有自己潜意识里的那种保持平衡的平和心态，却不断的被弦的所作所为打破，自己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放开，却仍然会像现在这样陷在挣扎之中。
若熙有些生气的转身快步走开，没有看见莫休脸上忽然的冷意，也没有看见若原忽然又凄美起来的脸庞和凄婉的眼神，初夏的月夜，还是有些冷的。
回到房间，进入房门的时候赫然发现对门竟然就住着莫休，隔壁分别是若原和凌南，若原在若熙身后轻轻的关上房门，小声的念叨了一句“若熙，晚上要是做噩梦，别怕，哥就在隔壁，你大声喊一句，哥就过来。” 这句话若原说的话，却让无数年中无论身处何地，身陷何事，若熙都有勇气走下去。
这句话让若干年后，若熙看到若原时，有种想要痛哭的冲动，那时若熙很想大声的告诉若原“哥，晚上要是做噩梦，别怕，越儿就在隔壁，你大声喊一句，越儿就过来，”可惜若原那时却无法听到，无法看到，也拒绝听到，拒绝看到。那时候若熙不知道若原一直在心里哼着一首歌：
“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轻易的分辨晴天和雨夜，就能准确的在嘈杂中，牵住你的手。
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驾车带你五湖遨游，就能惊喜的在背后，给你一个拥抱。
如果我能看得见，生命才会完全不同，那样我想要的，我喜欢的，我爱的，都不一样。
眼前的黑那样的墨漆，你说的蓝是哪种蓝，是我记忆中那轻纱的飘拂，还是你眼泪的光芒。
我想望向你的脸，却只能看见一片虚无，是不是你太美好，嫉妒的天神忽然放下我的眼帘。
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带你领略四季的转换，如果我能看得见，就能护你穿越人潮的拥挤。
可那浩瀚的天际，就在我眼前关闭，我想要一双眼，重新睁开。
就让我看你一眼，就在我眼前，不要再是黑暗的蔓延。”（“这首歌是引用的”）
直到很多年后若熙才知道的一首歌，这样的绝望的一首歌，不知道是谁唱给若原听的。当凌南把这首歌唱给若熙听的时候，若熙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嚎啕大哭，是谁把那个本来有倾城笑容的若原，逼迫在黑暗中不愿醒来。当然这些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们还是先回到这有些年头的古老店铺。
若熙本来有些困的，不过被若原那句别怕的煽情的温柔灌得有些清醒，却在好不容易要开始重新迷蒙起来的时候，敲门的声音响起，若熙很想喊一句他妈的谁啊，可是转念想到自己现在是若原的妹妹，这样传出去，估计这若熙就嫁不出去了。于是忍住了谩骂，不过还是躺在床上没有动，当若熙开始以为门外的人放弃的时候，却听见莫休的声音传来，“是我，熙儿。”仔细听会发现莫休的声音很是虚弱，但若熙觉得这肯定是别人装扮的，那莫休那么嚣张跋扈和风流倜傥的，怎么会这么的菜色，于是十分想要睡觉的若熙想都没想的喊道，“哥，有色狼敲门。”于是门外连虚弱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便彻底的安静下去，一晚上，后来很是安静，隔壁偶尔会有压得很低的声音传来，却听不清在说什么，朦胧中若熙想着，这两人精神还真好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若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