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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不周山:七重求不得11 ...

  •   明月强行调动被圣姬暂时压制的蓝紫色本源力量,指尖凝聚起星辰般湛蓝的灵力,饱含“真情”之力,凌空飞快写下一个“诚”字!那字清辉闪耀,直直打入凌诩安的眉心!

      “嗤——!”

      灵光入体,如同清泉冲刷污垢。凌诩安全身一震,眼中痴迷的迷雾瞬间散去。他和明月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处境,下意识地护紧了身边的芈宁。
      圣姬此时就坐在高台上,但因为是虚影,没人能看见她。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其实痴情蛊的源头就是她,所以要想彻底消除大巫娘娘的影响,就得先消除她。可单凭明月他们三个人的力量,还远远不够碰她的。
      更何况,大巫娘娘这个傀儡,现在好像也生出一点自己的意识了?
      圣姬继续在暗处看戏。

      “看这里!”明月声音清亮如钟,响彻四野。他指尖那道柔韧的蓝色光柱没有消散,温和却坚定地照在大巫娘娘冰冷的玄铁面具上,“这些虚假的膜拜,能温暖你当年躺在棺材里的刺骨寒冷吗?!能抚平你脸上还没干透的血痕吗?!”

      蓝光如水,仿佛穿透了那层冰冷的面具。面具之下,当年那个蜷缩在地、满脸脓血、绝望无助的麻女虚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在光芒里若隐若现!同时,周围被蛊惑的村民,因为凌诩安的清醒和明月灵光的照耀,眼中的狂热开始崩溃,露出了挣扎和迷茫,对大巫娘娘的“神座”产生了怀疑。

      圣姬冷冷哼了一声,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她自己也是一身嫁衣被送进了棺材。
      她轻轻拍了拍手,忽然间,一阵带着歌谣的铃声钻进了大巫娘娘的耳朵:
      “恨惶惶,路茫茫,也为深仇宿怨不入他地堂……”

      天空中猛地爆开一片紫气。紧接着,无数血色的凤尾蝶从中飞涌而出。
      它们胡乱冲撞着。翅膀上滴着血。就像大巫娘娘自己一样。

      “不,我恨……”大巫娘娘宽大的袖袍里也飞出许多“蝴蝶”。不,不是蝴蝶,而是一只只长着翅膀的蛊虫。这些蛊虫有的在她身边爆开,有的在地上蠕动直到被踩死。
      “痴……情蛊。”大巫娘娘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清明。
      对,她是被别人操控的傀儡。
      她的大仇已经报了。
      但是……
      不。
      她的大仇还没报。
      这世上的人都只看重相貌。
      只有痴情蛊……
      只有痴情蛊……

      明月见大巫娘娘不但没有清醒,反而更加疯狂了。他猛地想起圣姬说过,痴情蛊最怕真情。
      情急之下,明月强行调动体内被暂时压制的蓝紫色本源力量,融合“真情”意念,在指尖凝聚出一道并非攻击、而是构筑内心景象的柔和清辉。这道清辉没有射向大巫娘娘,而是瞬间扩散开来,像一个无形的、水波般的结界,将状若疯狂的大巫娘娘和他自己一起笼罩了进去。

      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褪色。梁州的废墟、狂乱的蛊虫、迷茫的村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极其逼真、却又充满死寂与阴寒的空间。

      这里,赫然就是当年停放李家淹死男娃棺材的灵堂!空气里弥漫着劣质香烛、血腥味和木头腐烂的味道。唯一的光源,是棺材前两支摇摇晃晃、淌着浑浊红泪的白蜡烛。那口巨大的、刷着劣质红漆的棺材,就停在屋子中央,棺材盖虚掩着,露出里面深不见底的黑暗——正是当年活埋麻女的囚笼!

      而就在这口象征死亡和屈辱的棺材旁边,明月用灵力幻化出的景象中,出现了两个人影。

      那是一对中年男女。他们衣衫破烂,身形佝偻,脸上布满和麻女相似的、令人不忍直视的丑陋疤痕和脓疮,甚至更严重——男人的一只眼睛是浑浊的白翳,女人的手臂扭曲变形。他们正是麻女生前那对同样因为丑陋残疾而被村民折磨致死的父母!

      父母的“亡魂”并没有看明月,他们的目光,死死地、带着无法形容的悲痛和怜惜,聚焦在刚刚被拉入这个幻境、还戴着玄铁面具、周身飞舞着狂暴蛊虫的大巫娘娘身上。

      “阿囡……” 女人干裂、沙哑的嘴唇颤抖着,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眼中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流下来,混着脸上的脓血,“我的……阿囡啊……”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拳头,佝偻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那只完好的独眼里,燃烧着滔天的愤怒和……深深的无力。他认出来了,眼前这个戴着面具、气息恐怖的存在,就是他们那个被活活刮脸、塞进棺材陪葬的可怜女儿!

      “呃……” 大巫娘娘浑身剧震,像是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她周围的蛊虫瞬间停滞,狂暴的气息猛地一窒。玄铁面具后面,那双因仇恨和痴情蛊力量而冰冷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极致的惊骇、茫然和……一种被遗忘太久、几乎不敢相认的孺慕之情。

      “不……假的……都是假的!我爹娘早就死了!” 她猛地摇头,声音尖利刺耳,试图驱使蛊虫攻击那对幻影父母。几只血蝶蛊呼啸着扑向那对男女!

      明月构筑这个幻境的核心是“真情”而非攻击。那些蛊虫在碰到幻影的瞬间,就像撞进一片温暖的光晕里,无声地消散了,化作点点微弱的荧光。它们伤不到这对由纯粹思念与悔恨构成的虚影。

      “阿囡……” 女人的幻影仿佛感觉不到攻击,她只是蹒跚着,一步,一步,朝着那戴着面具、浑身颤抖的女儿走去。她的目光,穿透了冰冷的玄铁,仿佛看到了面具下那张被刮得血肉模糊、连她自己都不敢面对的脸。“爹娘……对不起你……没能护住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她的声音哽咽破碎,每一个字都像带血的针,扎在麻女的心上。

      男人的幻影也艰难地迈步跟上,他伸出那只扭曲变形的手,似乎想摸摸女儿的脸,却又因为自己的丑陋和无力停在半空,最终,那只手无力地垂下,只剩下肩膀更剧烈的颤抖和无言的悲痛。

      “滚开!你们滚开!” 麻女歇斯底里地尖叫,玄铁面具下发沉闷的呜咽。她挥舞着手臂,想驱散这让她心魂俱裂的景象。但父母的幻影如同附骨之疽,那饱含血泪的目光,那一声声绝望的“阿囡”,像最锋利的刮刀,一层层剥开她被仇恨和痴情蛊力量包裹的硬壳,露出里面那个依旧在棺材里绝望哭泣的、伤痕累累的灵魂。

      明月站在一旁,脸色因为强行维持这个幻境而苍白如纸,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更多的“真情”意念注入这方幻境。清辉流转,灵堂的景象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闻到当年棺木散发出的那股令人作呕的土腥和尸臭味。

      “阿囡……” 女人的幻影终于走到了麻女面前,她无视那狂暴混乱的魔气和飞舞的蛊虫残影,伸出同样布满脓疮和伤疤的手,颤抖着,无比轻柔地,抚向那冰冷的玄铁面具边缘,仿佛想把它摘下来,看看女儿真实的脸庞。“别怕……爹娘……来接你了……这次……我们一家人……一起走……黄泉路上……再没人……能欺负我的囡囡了……”

      “娘——!!!”
      一声撕心裂肺、仿佛积压了千年万载的悲鸣,终于从玄铁面具下爆发出来!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大巫娘娘,而是当年那个被全世界抛弃、在棺材里绝望呼唤爹娘的麻女!

      她猛地抬手,却不是攻击,而是自己狠狠扯下了那张象征权力与遮掩的玄铁面具!
      面具“哐当”一声沉重地砸在地上。
      露出的,是那张被刮得像恶鬼一样、布满交错深疤、狰狞可怖的脸。脓血早已干涸,只留下永恒的伤痕。但此刻,这张脸上,不再是冰冷和怨毒,而是扭曲的、极致的痛苦与委屈,泪水混合着血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双空洞了太久、此刻却盛满巨大悲伤的眼睛里汹涌而出!

      “爹!娘——!!” 她像当年那个无助的小女孩一样,不顾一切地扑向那对虚幻的父母身影。

      女人幻影张开双臂,男人也颤抖着伸出扭曲的手臂。三个同样伤痕累累、被世界遗弃的灵魂,在这由明月灵力构筑的虚幻灵堂里,紧紧地、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没有真实的触感,只有灵力幻化出的光影交错。但那份迟来的、跨越生死的拥抱,那份终于被“看见”、被“接纳”的委屈和痛苦,却无比真实地冲击着麻女早已枯死的心。

      “呃啊——!!”
      大巫娘娘发出了一声如同万箭穿心的凄厉长啸!但这啸声中,不再只有纯粹的恨意,而是包含了被压抑太久的孺慕之情喷发、复仇执念崩塌、以及存在意义彻底颠覆的极致混乱与痛苦!她感觉脚下那由痴情蛊垒砌的权力高台,那用无数虚假崇拜堆砌的幻梦,在这迟来的、来自至亲的拥抱面前,轰然倒塌,碎成了粉末!那千万道投射而来的“痴情”目光,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冰冷与蚀心的虚假。原来复仇之后,她依旧一无所有,甚至比当年躺在棺材里时更孤独。

      明月的声音适时响起,清越而悲悯,如同最后的判词,穿透她的悲鸣:
      “虚幻的拥抱就算摸不到,也暖了你棺材里的寒!这迟来的泪水,就算洗不尽血痕,也抚平了你心里的痛!人世间,总有不看相貌的真情!哪怕晚了,哪怕阴阳两隔!你被痴情蛊迷惑,也被它所困!你用虚假的崇拜,掩盖了真实的伤痕,也蒙蔽了看清这世间……尚存一丝温暖的眼睛!”

      随着明月的话,那对紧紧拥抱她的父母幻影,在清辉中开始变得模糊、透明。他们脸上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充满怜爱的微笑,身影如同晨曦中的薄雾,渐渐消散。

      “呃啊——!”大巫娘娘如遭万箭穿心,发出凄厉长啸。她感觉脚下那由痴情蛊垒砌的权力高台,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要彻底崩塌!那千万道投射而来的“痴情”目光,此刻只剩下彻骨的冰冷与蚀心的虚假。复仇的快意早已被无尽空虚吞噬,此刻连这仅存的幻梦,也要灰飞烟灭了。

      哎,人族啊,终究是有真情的。
      圣姬没有阻拦大巫娘娘作为傀儡的崩溃。

      虚空之中,仿佛传来一声极轻、极冷的叹息,正是那早已离去的圣姬:“痴儿,幻梦终醒,你可甘心?” 这叹息如同最后的魔咒,带着看透一切的嘲弄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明月看向高台上那个落寞的虚影,其实他一直能感觉到圣姬的存在。他不知道月珩是什么人,但圣姬一定是受过伤才变成痴情蛊的源头。刚才对大巫娘娘说的话,其实也是说给她听的。
      圣姬的虚影淡去了。

      恨意燃尽了,复仇的执念崩塌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无感将她吞噬。
      大巫娘娘感觉自己像燃尽的灰烬,正在风中一点点飘散,连存在的意义都模糊不清。
      就在她意识即将彻底归于混沌、身形开始变得透明之际,涣散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

      那里,刚刚脱困的凌诩安正半跪在地,小心翼翼地扶着芈宁。芈宁雪白的脖颈上,赫然多了一道寸许长的暗紫色蛊痕,像美玉上的一道瑕疵,虽然不深,却很刺眼。

      芈宁手里攥着一面小小的菱花铜镜,镜子里映着那道紫痕。她眼睛立刻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下来,砸在凌诩安扶着她肩膀的手背上。她指着伤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少女对容貌天生的在意,委屈得不行:“师兄!你看!好丑……真的好丑!这疤……紫乎乎的太难看了!是不是消不掉了?” 她越说越伤心,甚至带上了几分娇蛮的埋怨,小手攥着凌诩安的衣袖轻轻拉扯,“都怪那些蛊虫!呜……我不要顶着这个疤见人!丑死了!”

      凌诩安眉头微皱,不是不耐烦,而是全然的专注和心疼。他沉稳地按住芈宁慌乱想去碰伤处的手,声音低沉却带着磐石般的安稳,耐心地哄着:“别急,宁宁。” 他指尖画符,小心翼翼地盖在那道紫痕边缘,清凉的道气丝丝缕缕渗入,试图化解残留的蛊毒,“只是皮外伤,蛊毒已经解了。待会儿帮你化开淤痕,再用点灵药,一定能恢复原样。” 他动作轻柔到了极点,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可它现在就长在脸上!红红紫紫的!别人一眼就能看见!” 芈宁不依不饶,泪眼汪汪地控诉,轻轻咬着下唇,“师兄你骗人!肯定留疤了!我变丑了!以后……以后……” 后面的话,带着少女隐秘的心事,羞于说出口,只化作更汹涌的泪水。

      “没关系。” 凌诩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抬起另一只手,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她腮边的泪珠,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他凝视着芈宁含泪的眼睛,眼神深邃而专注,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这道痕,就算一时消不掉,也不过是月亮边上飘了朵云彩,半点也遮不住月光。别哭了,再哭,眼泪沾到伤口上,反而不容易好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持续用道气压制蛊毒的燥热,并取出干净的丝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眼泪。

      他哄得极有耐心,细致入微,语气沉稳如山。那份发自心底的呵护,以及全然“不在意容貌”的坦荡,如同在黑暗废墟中骤然点亮的一盏小小暖灯,虽然与周遭的破败格格不入,却格外动人心魄。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濒临消散、目光涣散的大巫娘娘眼中,也映入了高台之上、那道一直冷眼旁观的圣姬虚影的视野里。

      大巫娘娘那双空洞死寂的眼眸,倒映着凌诩安耐心哄劝芈宁的画面,倒映着芈宁虽然哭泣却能被如此温柔对待、甚至因为一道小小疤痕就能肆意撒娇的娇憨情态……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波澜,在她那冰冷死寂的心湖深处,悄然漾开。那是什么?是……羡慕?是……迟来的、茫然无措的臆想?抑或仅仅是将散之魂对温暖本能的最后一丝眷恋?无人知晓。这微弱的涟漪,成了她在这世间留下的最后一点情绪的痕迹。

      高台虚影之上,圣姬那双变幻莫测的魔瞳,也牢牢地锁在凌诩安与芈宁身上。她嘴角边惯常挂着的那抹嘲弄与玩味,此刻竟微微凝滞了。

      看着芈宁为一道小小的蛊毒伤痕哭闹不休,看着凌诩安不厌其烦、甚至带着宠溺地哄劝,听着那句“不过是月亮边上一抹微云,无损清辉”……圣姬心中那万年冰封的某个角落,仿佛被一根极其细微、却无比尖锐的冰针,轻轻刺了一下。

      一丝极其陌生、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触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荡开了微不可察的涟漪。

      曾几何时……她也曾身着华美嫁衣,满心期许。换来的,却是棺椁的冰冷、本源的剥离、无尽的折磨与倾世的恨毒。何曾有人……在她伤痕累累、面目全非之时,对她说一句“无损清辉半分”?何曾有人……如此耐心地,为她拭去血泪?

      痴情蛊……操控的是虚假的崇拜。而眼前这一幕,无关蛊毒,却是最本真、最鲜活的人间情态。它如此微小,却又如此……刺眼。

      就在凌诩安专注于安抚芈宁,道气流转,持续为她化解脖颈上那道蛊痕之际——

      圣姬隐匿于虚影中的指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一道微不可察、细若游丝的紫芒,如同月夜下悄然划过的流萤,瞬间穿越空间,无声无息地没入了凌诩安的后心!

      凌诩安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他只觉心口深处那点因痴情蛊残留的、如同附骨之蛆般的最后一丝阴寒滞涩感,被一股精纯而冰冷的力量瞬间涤荡一空!
      仿佛堵塞的河道被悄然疏通,灵台瞬间清明通透,再无半分被蛊惑过的痕迹。他下意识地回头四顾,却只看到远处旁观的明月和身边哭泣的芈宁,不明所以。

      圣姬无声无息地为他解去了痴情蛊的最后一丝残留。无人知晓。

      做完这一切,圣姬那凝滞的唇角,缓缓地、缓缓地向上扯了扯。那并非笑容,更像是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表情。混杂着一丝对自己竟会出手的荒谬自嘲,一丝对眼前这“幼稚”温情的不屑,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源自那冰针一刺的……触动?

      “呵……” 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气音从她唇边逸出。

      随即,她那道端坐高台的虚影,如同被风吹散的轻烟,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散在昏暗的天幕之下,再无踪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巫娘娘最后一丝意识,捕捉到了圣姬虚影那无声的消失,也看到了凌诩安身体那微不可察的一僵后恢复的清明。她眼中那最后一点微弱的波澜,也终于彻底平息,归于一片死寂的空洞。

      “空……好空……”
      一声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随风飘散。

      她的身影,如同燃尽的纸灰,在众人目光中,寸寸化作飞散的、闪烁着微弱红芒的光尘,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只余下那枚滚落尘埃、彻底失去光泽的玄铁面具,无声地躺在焦土之上,成为那段扭曲过往的唯一见证。

      痴情蛊的力量彻底崩解。
      梁州百姓眼中的狂热褪尽,只余下巨大的茫然、恐慌和对那段被操控岁月的深刻恐惧。
      劫后余生,却无半分喜色,唯余一片死寂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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