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惊雷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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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茶馆飘着蜜饯的甜香，萧烬正踮着脚往铜铃里塞冰糖，发梢还沾着西街买来的糖霜。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玄色衣袍上洒下细碎的金斑，像极了往生海底会发光的星砂。
"师尊您听——"他拨弄着铃铛，得意得像只偷到鱼的猫，"我改良的铃音甜不甜？"
谢无期从账本里抬起头，檐角铜铃突然"咔嚓"裂了条细缝，簌簌掉下几粒亮晶晶的碎渣。
"你塞的是冰糖还是金刚石？"
"是王婆婆特制的梨膏糖......"萧烬话音未落，渡厄寺的晨钟突然震得茶盏乱颤。他手忙脚乱去接跳动的青瓷杯，袖中突然滚出个油纸包，"啊！我的松子糖！"
谢无期伸手一捞，糖包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稳稳落在账本上。抬头却见萧烬正用脚尖拨弄地上的碎糖渣，满脸写着"还能捡起来吃吗"的纠结。
"昨儿去渡厄寺了？"谢无期翻开账本新页，状似随意地问，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纹——那里绣着朵几不可见的红莲。
"就...顺路看了看他们的新茶点。"萧烬眼神飘向窗外，手指绕着发带末梢打转，"那素包子馅料挺别致......"
话音未落，柜台下的青铜灯突然"噗"地爆了个灯花。灯焰里浮出个模糊人影，正啃着个酷似佛钟造型的馒头，啃到钟钮时还硌了牙。
谢无期挑眉："这就是你说的素包子？"
"误会！"萧烬从袖中摸出块钟乳石，石头上还沾着糖渍，"我是去借这个当糖锤的......"阳光一照，石头表面清晰的牙印无所遁形。
窗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诵经声。十八个武僧列队走来，僧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回响。为首的沙弥捧着个鎏金食盒——盒盖缝隙里正渗出丝丝黑雾，隐约凝成个偷糖贼的轮廓，腰间还挂着个与萧烬如出一辙的糖袋。
"完蛋，"萧烬把最后半块梨膏糖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地说，"他们来要饭钱......不是，来讨佛宝了。"
谢无期扶额："你管拆人家钟楼叫借糖锤？"
"我留了字据的！"萧烬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宣纸，上面画着个咧嘴笑的糖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改日还你更好的"，落款处还按了个糖渍指印。
茶馆大门被叩响的瞬间，萧烬突然把谢无期往柜台后一推。月白衫袖拂过算盘，带起一阵带着茶香的微风："师尊帮我收着糖！"转身时衣摆扫落茶盏，却在坠地前被一根红线缠住——线那头系着谢无期的腕间，正泛着暖融融的光，像冬日里呵出的一口白气。
"要打出去打，"谢无期慢条斯理地系紧糖包，指尖在油纸上留下个小小的莲花折痕，"别碰坏我的茶具。"
萧烬眼睛一亮，发间金铃随着转身的动作叮咚作响："那打赢了能多吃块糖吗？"
回应他的是飞来的账本，和谢无期藏不住的嘴角弧度。檐角铜铃在风里轻轻摇晃，裂缝里漏下的阳光正好映亮那包松子糖，照得糖粒晶莹如琥珀。
门外武僧的阵型已经摆开。降魔杵在青石板上拖出火星，却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其中一只雏鸟跌跌撞撞落在萧烬肩头，被他用指尖轻轻托起。
"小东西，"他弹了下雏鸟的喙，"你也想吃糖？"
沙弥手中的食盒突然剧烈震动。黑雾凝成的偷糖贼轮廓扭曲变形，竟化作只六耳猕猴，冲着萧烬龇牙咧嘴。而真正的萧烬正忙着从袖袋里摸出粒芝麻糖，掰碎了喂给肩头的雏鸟。
"要打就快点，"谢无期不知何时已站在门边，手里端着盏冒着热气的龙井，"茶凉了。"
萧烬闻言一笑，发带在晨风中扬起。他随手将钟乳石抛向空中，石头在阳光下裂成无数糖晶般的碎屑，每一粒都映出个小小的渡厄寺倒影。而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惊雷将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