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昭录》原生纯木

69、药汤浴

　　“慌什么？”赫珩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哑响起，带着药汤蒸腾的暖意，指腹还在她腕间轻轻摩挲，似在安抚她惊惶的心跳。

　　随后扬声对外回话，语气里已没了半分温情，只剩帝王的疏离：“告诉太后，孤身体不适，曦贵妃正在伺候孤沐浴，现在不便，改日再去慈宁宫问安。”

　　门外的太后脚步微顿，脸色瞬间铁青，宫人连忙上前阻拦道：“太后，陛下与贵妃娘娘毕竟在沐浴，实在不便啊……”

　　“哀家倒要看看，是什么浴连见一面都不行！”

　　殿外竟传来太后带着怒意的推门声，沈曦惊得浑身一僵，下意识想往一旁缩，却被赫珩扣住腰肢稳稳按住。

　　他掌心贴着她腰后温热的肌肤，唇瓣却凑到她耳边道：“别怕，按孤说的做。”

　　话音未落，太后已带着宫人闯至屏风前，鎏金鞋尖堪堪停在屏风边缘。

　　沈曦攥着赫珩衣袖的手紧了紧，却见他忽然抬手，将她散落在颊边的湿发别到耳后，指尖故意蹭过她泛红的耳垂，引得她身子微颤。

　　随即，他手臂环着她的腰，让她半靠在自己怀里，声音带着病弱感，对屏风外咳声道：“咳咳……太后这是何意？如今孤病了，爱妃关心孤，伺候孤沐浴，您贸然闯入，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太后冷笑一声，伸手就要掀屏风：“哀家好心来探访你……”

　　不等她说完，沈曦忽然抬手勾住赫珩的脖颈，声音软得像浸了蜜：“陛下，太后是不是不放心臣妾伺候您呀？可您方才还夸臣妾手轻，替您擦背比宫人舒服多了……”

　　她说着，故意往赫珩怀里缩了缩，肩头的衣服滑落少许，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水声哗啦响得格外清晰。

　　赫珩配合地低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太后若执意要进，那便进来看。只是这日后传出去，母后可莫要怪孤未提醒。”

　　屏风外的手猛地顿住，太后的呼吸声骤然粗重，显然是被这露骨的话语与水声堵得语塞。

　　她身边的宫女连忙上前，压低声音劝道：“太后，此地毕竟是陛下寝殿，若真撞见不妥景象，传出去恐有损皇家颜面啊！”

　　太后指尖攥得发白，却终究没敢真掀屏风，只咬牙冷声道：“哀家看你们是乐昏了头！陛下身子不适，不思静养反倒耽于享乐，传出去才是笑话！”

　　沈曦听得这话，非但没收敛，声音更软了几分：“陛下，您看太后误会了，臣妾只是怕您泡得久了乏累，再给您揉揉吧。”

　　她说着，真掐了一把赫珩，惹得赫珩低哼一声，那声音裹着水汽传出去，更显暧昧。

　　“太后既知孤身子不适，便该明白静养需清净。如今您这般闹，倒像是盼着孤病好不了？”

　　这话戳中了太后的心中所想，太后狠狠剜了屏风一眼，终是甩袖转身，声音冷得像冰：“罢了！哀家不管你们的事，只盼陛下莫要忘了朝政！”

　　殿门“吱呀”一声合上，太后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长廊尽头，沈曦才像脱了力般往浴池里缩了缩，温热的药汤漫到肩头，却压不住脸颊的滚烫。

　　她抬手拍了拍赫珩的手臂道：“行了，陛下，她走了，可以放开我了。”

　　赫珩的手臂却没立刻松开，将她往身前带了半寸，温热的药汤顺着两人相贴的衣料漫开。

　　他没笑，语气带着泡完澡的懒散道：“急什么？你确定要这一身湿衣出去？”

　　沈曦愣了愣，才发觉自己的外袍早已被水浸透，贴在身上凉得发僵。

　　她刚要开口，却见赫珩抬手，将她散落在颊边的湿发别到耳后，轻声道：“方才掐孤那一下，力气倒不小。”

　　她刚要开口辩解，目光却不经意扫过赫珩身上的月白里衣被温水浸得半透，紧紧贴着脊背，将流畅的肩线与腰背间紧实的弧度勾勒得清晰分明，连腰侧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都在水汽中透着几分张力。

　　她呼吸骤然一滞，慌忙别开眼，耳尖烫得几乎要滴血，声音都带了点发颤：“那、那不是情急之下……”

　　赫珩刚要说话再逗逗她，殿外忽然传来内侍的轻唤：“陛下，备好的干净衣物已送到。”

　　赫珩收回手，往后靠了靠，墨发垂落在浴盆边缘，溅起细碎的水花：“进来吧。”他看向沈曦，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温和，“先去内室换件衣服。”

　　沈曦如蒙大赦，忙从浴盆里起身，湿漉漉的衣袍贴在身上，如今一抬头就会看到赫珩半裸的上身，她只敢低着头往内室走。

　　刚迈过屏风，便见内侍已将叠得整齐的干净衣物放在榻上，红色的宫装衬着银线绣的海棠，正是她平日常穿的颜色。

　　她刚换好衣服，便听到外间传来赫珩与内侍的对话，声音不高，却隐约能辨出几分：“太后那边，往后若再提举荐后妃的事，不必通报，直接回了。”

　　随后便是内侍恭敬的应答声，以及轻轻退下的脚步声。

　　等她整理好衣襟走出屏风时，赫珩早已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见她出来，他抬眸看了眼，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海棠宫装上，语气比方才更温和些：“这颜色倒是衬你。”

　　“自然，也不看看本小姐什么姿色？”沈曦说着，特意对着窗边的铜镜虚虚照了照，那模样活像只嘚瑟的小狸猫。

　　赫珩把奏折“啪”地合上，抬眼瞧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反问道：“哦，沈小姐这般自信，怎的方才在浴池里，连看孤一眼都不敢？”

　　这话戳中了沈曦的窘处，她尴尬反驳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赫珩挑了挑眉，放下奏折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居高临下时，忽然话锋一转：“方才内侍来送衣物时，顺带提了御膳房的新点子，还温在小炉上。”

　　沈曦耳朵瞬间竖了起来，方才的窘迫立刻被抛到脑后。

　　累了一天，她都快饿死了！

　　赫珩看着她眼底的馋意，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抬手示意内侍传膳。

　　不过片刻，托盘便端了进来，瓷碗里盛着琥珀色的甜汤，上面浮着几颗圆滚滚的栗子，还撒了层桂花碎，香气瞬间漫满殿内。

　　“这栗子炖银耳，御厨说加了冰糖，不腻。”

　　沈曦看到这么多吃的，哪还顾得上客气，直接狼吞虎咽。

　　“小女子多谢陛下了~”

　　甜汤滑过喉咙，暖得心口都发甜，栗子炖得粉糯，银耳也熬出了胶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