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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姝澜公主 ...

  •   马车刚驶进燕国宫门,姝澜便掀帘扶沈墨下车。

      沈墨靠在她肩头,胸口的伤让他每走一步都有些吃力,脸色白得像蒙了层薄雪,腕间松松系着的牛筋绳还没解开。

      “慢点走,这宫道的青石板滑。”姝澜低声叮嘱。

      话音刚落,就听见身侧传来一道带着戏谑的男声:“哟,妹妹这趟漠北之行,怎么还捡了个人回来?”

      姝澜回头,见殊木穿着一身赤金锦袍,正倚在宫柱旁,目光落在沈墨身上时,满是不屑:“这病秧子是哪来的?脸白得跟快断气似的,你还把人绑着,莫不是怕他跑了?”

      “哥,你胡说什么!”姝澜当即沉了脸,伸手将沈墨护得更紧,“他是南池的沈墨将军,以后他就是我的驸马,你莫要乱说!”她顿了顿,又瞪了殊木一眼,“他伤着身子了,你别嘴上没个把门的!”

      沈墨抬眼看向殊木,与姝澜六分相似的外貌,眉骨锋利如刀削,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冷傲。

      他指间把玩着一枚墨玉扳指,目光扫过沈墨时,像在打量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沈墨看回去,眼神却没半分怯懦,反倒带着几分锋芒。

      殊木被他这眼神看得一怔,随即嗤笑一声:“驸马?父王要是知道你把南池将领带回宫,看他怎么罚你!”

      “父王那边我自会禀明,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姝澜当即炸了毛,“沈将军配我绰绰有余,倒是你,哥,整天就知道挑事!”

      殊木被她这副炸毛模样逗笑,墨玉扳指在指间转得飞快:“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一个南池将领,连站都站不稳,也敢肖想燕国公主?”他目光扫过沈墨苍白的脸,语气更添嘲讽,“我看他不是来当驸马的,是来燕国蹭汤药的。”

      “你放屁!”姝澜猛地往前一步,瞪向殊木,声音又急又厉:“他就是伤着了,不是没用!你要是不服,等他伤好,让他跟你比骑射,看谁输得满地找牙!”

      她心里早把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好不容易遇上沈墨这样的人,武功扎实,模样又好,比宫里那些粗鄙蛮横的贵族子弟强多了,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看上的驸马人选。绝不能让她哥这张破嘴,把人给吓跑了!

      殊木见她急了,反倒笑得更欢,挑眉道:“哟,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护得这么紧了?”

      “哥!你再胡咧咧,我就把你被父王罚抄兵书的事由,说给宫里所有人听!”姝澜被戳中急处,嗓门都高了几分,伸手就要去拧殊木的胳膊。

      殊木立马收了笑,伸手攥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急道:“你疯了?这种事也往外说!”

      他瞪了姝澜一眼,目光又落回沈墨身上,带着点迁怒的不满,“都是你,害得我妹妹跟我置气!”

      沈墨在一旁听着兄妹俩唇枪舌剑,只觉得脑壳嗡嗡直响。他原本就因伤口牵扯着疼,此刻被两人的争执声一闹,闭目缓了缓。

      这燕国兄妹俩,比南池的朝堂纷争还要让人招架不住。

      在困在燕国的数日。

      沈墨能下床走动后,姝澜总拉着他去宫后的小猎场。

      “喂,沈墨,我教你骑我们燕国的马,比你们南池的马跑得快多了!”姝澜攥着缰绳,将白马往沈墨面前送了送,马鬃被风拂得轻晃,眼底却透着温顺,显然是她特意挑的性子最稳的一匹。

      沈墨望着姝澜递来的缰绳,指尖刚触到皮质,就听她扬声定下规矩:“要不要和我赌一把?从这到那边的界碑,谁的马先到,就算谁赢。”

      她眼底亮得像淬了星光,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赢了,你就得留在燕国,做我的驸马,我输了,我便放你回南池,绝不拦着。”

      沈墨挑眉,翻身上马的动作干脆利落,白马在他手下温顺地踏了踏蹄:“公主说话算话?”

      “我姝澜从不说空话!”她话音未落,已翻上自己的黑马,马鞭一扬,率先冲了出去。

      黑马蹄声如雷,很快就拉开半段距离,沈墨毕竟是沈家的将领,骑术本就精湛,不过片刻,白马就渐渐追了上来,两匹马几乎并驾齐驱。

      他腰背绷得笔直,衣摆被风掀得猎猎作响,侧脸线条在阳光下冷硬利落,连垂落的发丝都透着股沉稳的锐气,哪像个还在养伤的人,分明是随时能驰骋沙场的模样。

      忽然,前方矮树丛里窜出只受惊的野兔,黑马被惊得猛地偏头,姝澜手忙脚乱去拉缰绳,身子已晃得厉害。

      沈墨眼疾手快,左手猛地攥紧自己的马缰绳,借着白马急停的惯性,身体如离弦之箭般腾空跃起,动作干脆利落,不见半分养伤后的滞涩,衣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不等姝澜惊呼出声,他已稳稳落在黑马身后,右臂精准环住她的腰,左手同时覆上她慌乱的手,轻轻调整缰绳角度。

      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沉稳的力量,黑马的躁动瞬间被压下,重新稳稳前行。

      “你输了。”沈墨的声音贴在她耳后,带着风的凉意。

      姝澜僵着身子,能清晰感受到身后人沉稳的心跳,和环在腰间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方才那记翻越马背的动作,确实利落。

      姝澜的脸红透,连后颈都泛着热,却偏要嘴硬:“谁输了!要不是黑马受惊,我早冲过界碑了!”话虽这么说,攥着缰绳的手却不自觉松了些,任由沈墨的手带着她调整方向。

      “赌约是先到界碑者赢。”沈墨语气里藏着点笑意,“公主现在回头,还能看见界碑在身后。”

      这姝澜公主嘴硬的样子,和沈曦倒如出一辙……

      “行吧,算你赢了。”姝澜别过脸,故意不去看沈墨,却藏不住语气里的示弱,“但是你……能不能在燕国再留一个月?”

      “也不是不可。”沈墨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他心里清楚,当初若不是姝澜在漠北救他,他这条命恐怕早没了。虽说是被困在此地,但姝澜性子直爽,没那些弯弯绕,待他也算得上真心,她也算不上什么坏人……

      “毕竟我这条命,还是公主捡的。”沈墨看着她紧绷的侧脸,语气平淡却带着笃定。

      姝澜猛地转头,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猎场的风渐渐柔了,夕阳把两人一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翠的草地上,连猎场里浮动的草香,都似染上了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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