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昭录》原生纯木

77、发芽的情愫

　　云昭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模样，眼底的苦涩又深了几分。

　　“沈曦，我从来都不是突然了解你……我对你，早就在无数个你不曾察觉的瞬间，生根发芽，长成了执念。”

　　沈曦的眼眶骤然泛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前世的种种误解与委屈，此刻都有了答案。

　　她再也忍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往前一扑，狠狠撞进云昭的怀中。

　　云昭显然吓了一跳，浑身一僵，身体瞬间绷紧。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有这般举动，迟疑了不过半瞬，便下意识地收紧双臂，将她牢牢回搂住。掌心贴着她单薄的脊背，能清晰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像只受了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

　　“你为什么不早说！”沈曦握紧拳头，指节轻轻捶在他胸口，力道绵软得像撒娇，眼底却还泛着未干的红，带着几分委屈与嗔怪。

　　“所以，前世我濒死之际，拼尽全力救我的人是你？云昭！让我能重活一世的，也还是你，对不对？”她仰着脸，睫毛上挂着的泪珠轻轻晃动。

　　“是。”云昭的声音低沉而肯定，黑眸牢牢锁着她，藏不住翻涌的情愫。

　　沈曦鼻尖一酸，又忍不住追问：“为了换我重生，你献出自己十年阳寿，这样……值得吗？”

　　云昭眉峰微蹙，讶然道：“你何曾得知？”

　　她破涕为笑，眼底闪着狡黠的光：“今天出门遇到个算命先生，他说的呀！说我命里有贵人相护，是用十年阳寿换来的重生机缘。”

　　话音落下，她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声音软得像棉花：“原来你这么久之前就喜欢我了，云昭，藏得可真够深的，陛下~”

　　“陛下”二字带着几分刻意的软糯，撩得云昭耳尖瞬间泛红，顺着脖颈蔓延至脸颊，素来冷硬的脸染上一层浅浅的绯色，竟显出几分难得的窘迫。

　　他下意识地想偏头避开，却被沈曦伸手按住了后颈。

　　她仰头，柔软的唇瓣轻轻印在他冰冷的唇上，像一片花瓣落下，带着清甜的气息。

　　这一吻又轻又快，却像火星落在干柴上，瞬间点燃了两人之间隐忍许久的情愫。

　　沈曦吻完便想退开，脸颊也烫得厉害，却被云昭反手扣住腰肢，拉近了距离。

　　他低头，眼底是化不开的缱绻与炙热，声音带着几分喑哑：“那你呢？”

　　“什么？”

　　沈曦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发烫，眼神慌乱地飘向别处，不敢再看他眼底那片滚烫的深情。

　　云昭扣着她腰肢的手微微用力，将她贴得更近，鼻尖几乎要蹭到她的鼻尖，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暧昧的灼热。

　　他低头，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唇瓣上，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喑哑得更甚：“我藏了两世的心意，你都知道了。那你呢？沈曦，你对我，就没有半点不一样吗？”

　　沈曦的心跳如擂鼓，耳边全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抬眼望他，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得更低：“不然呢？陛下以为，我会随便扑进别人怀里，随便亲别人吗？”

　　话音未落，他俯身攫住了她的唇。这一吻不再有半分试探，带着两世的隐忍与执念，滚烫而汹涌。

　　沈曦猝不及防，却下意识地踮起脚尖，双臂收紧，将他抱得更紧，舌尖笨拙地回应着他的吻，带着几分青涩的热烈。

　　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却盖不过两人交织的呼吸与彼此胸腔里滚烫的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云昭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而灼热，眼里满是失而复得的珍视。

　　“沈曦，前世……沈墨没死。”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沈曦耳边轰然炸响，她浑身一震，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云昭。

　　“你说……什么？”

　　“漠北一战，他重伤被俘，是燕国公主暗中相救。只是箭毒入骨，伤及经脉，不仅武功尽废，连双目也……”云昭顿了顿，喉结滚动着艰难开口，“已然成了目不能视、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他在燕国养伤时，托人给我寄了一封信。”云昭的声音染上几分喑哑的悔恨，“信里只有一句话，务必护沈曦周全，可我……没做到。”

　　沈曦握住了云昭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不怪你，云昭。”

　　沈曦暗暗转移话题，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嗔怪：“说起来，前世我做皇后时，陛下待我可真是够冷血无情的~”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宫宴上遥遥相对，你连个正眼都不肯给我，我被云潇冷落，你当时心里是不是在偷偷乐呢？”

　　云昭脸色骤然一沉，原本还带着几分缱绻的黑眸瞬间覆上一层冷霜，握着她的手力道也不自觉加重了几分：“所以你先前执意嫁给云潇，是为了报他那点虚假的恩情，还是、真的喜欢过他？”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极重，喉间翻涌着不易察觉的酸意，连带着周身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沈曦故意凑近，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紧绷的下颌：“怎么？你这是吃醋了？”

　　云昭喉结重重滚动，脸色更沉，却偏过头不肯看她。

　　沈曦眼底笑意更浓，“陛下怎么脸都黑了？手也攥得这么紧，莫不是怕我真喜欢过云潇，心里不舒坦？”

　　她故意顿了顿，继续逗道：“其实啊，我当初嫁给他，确实是为了报恩，毕竟他那时帮了沈家很多，至于喜欢……”

　　她拖长了语调，故意卖关子，直到云昭忍不住转头瞪她，眼里满是隐忍的紧张，才笑着道：“傻子，我心悦的只有你。”

　　云昭喉结滚了滚，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眼里的紧张褪去，只剩几分错愕。

　　“妄言。”他声音冷硬，尾音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哑。

　　沈曦笑出声：“陛下舍不得罚我，是吧？”

　　云昭偏过脸，耳尖泛着浅红，语气硬邦邦的：“油嘴滑舌。”

　　沈曦追着凑到他面前，眼底亮闪闪的：“那你倒是说说，我哪句说错了？”

　　云昭往旁边挪了挪，避开她的视线，手却没松开她的手腕，声音依旧硬邦邦：“没什么好说的。”

　　“不说就是默认了？”沈曦得寸进尺地拽了拽他的手，“云昭你也心悦我，对不对？”

　　他喉结动了动，半晌才憋出一句，声音低了些：“是”。

　　风卷着庭前桂花的甜香掠过，吹动沈曦的发梢，也拂过云昭泛红的脸，把那声低沉的“是”，揉进了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