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星辰的公式》简之初

2、不期而遇的柔软

　　周小渔把物理课本重重拍在桌上，引得图书馆里几个同学侧目而视。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声音压到最低：“李老师，我请求调换搭档。”
　　班主任李老师从教案中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理由？”
　　“陈阳是篮球队长，”周小渔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打着摩尔斯电码节奏，“他的训练会占用大量时间，而物理竞赛需要系统性的准备——”
　　“他的物理成绩年级第五，”李老师打断她，“而且组委会要求跨班组合。”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周小渔一眼，“有时候，不同思维方式的碰撞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
　　周小渔抿紧嘴唇。她当然知道陈阳的成绩——开学前她就研究过所有潜在竞争对手的资料。但资料显示他每天训练三小时，周末还有比赛，这种时间分配根本不适合高强度的竞赛合作。
　　“就这么定了，”李老师合上文件夹，“第一次小组讨论明天下午四点，实验室B区。”
　　周小渔转身离开办公室，刘海下的眉头紧锁。经过操场时，一阵欢呼声吸引了她的注意。陈阳正带领篮球队训练，一个漂亮的转身跳投，篮球划出完美弧线落入篮筐。阳光下，他笑着与队友击掌，汗水晶莹地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周小渔别开视线，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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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铃声响起，周小渔迅速收拾好书包。今天周三，是她固定去实验楼后墙喂猫的日子。自从三个月前发现那只瘸腿的黑猫，她就在实验室储物柜里藏了猫粮。
　　实验楼后的灌木丛沙沙作响，一只通体漆黑、只有左耳带点白斑的猫警惕地探出头。看到周小渔，它犹豫地迈出一步，右后腿明显使不上力。
　　“小星，”周小渔蹲下身，从包里取出小袋猫粮，“今天有金枪鱼味的。”
　　黑猫谨慎地靠近，突然耳朵一抖，猛地窜回灌木丛。周小渔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原来传说中的‘实验室幽灵’是你啊！”
　　陈阳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篮球夹在臂弯里，校服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他的目光落在周小渔手中的猫粮上，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容：“年级第一的周小渔，居然在偷偷喂流浪猫？”
　　周小渔“唰”地站起来，猫粮撒了一地：“关你什么事？”
　　“哇，好凶。”陈阳夸张地后退一步，却弯腰捡起一粒猫粮，“这是进口的吧？比我表姐家养的布偶吃得还好。”
　　灌木丛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小星显然还没放弃这顿美餐。周小渔咬了咬下唇：“如果你告诉别人——”
　　“我看起来那么无聊吗？”陈阳突然蹲下，轻轻把猫粮摆成一条线引向灌木丛，“不过...你明天该不会放我鸽子吧？小组讨论。”
　　周小渔愣住了。她确实打算以‘临时有事’的邮件搪塞过去。
　　像是看穿她的想法，陈阳眨眨眼：“如果明天准时见到你，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他指了指正小心翼翼靠近的小星，“否则，我可能会不小心在食堂说起年级第一的课外活动...”
　　“你在威胁我？”周小渔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陈阳站起身，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在请求一个机会。”
　　小星终于大胆地走了出来，开始专心对付地上的猫粮。一时间，三人之间只剩下猫咪咀嚼的细微声响。
　　“明天四点，”周小渔最终说道，“别迟到。”
　　她转身离开时，听到陈阳轻声对猫说：“你家主人真难讨好，对吧？”
　　周小渔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她不会承认，心底某个角落因为他用了“你家主人”这个说法而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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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3:55，周小渔在实验室门口看到了抱着两大摞资料的陈阳。他今天没穿校服，而是一件深蓝色卫衣，头发还有些湿，像是刚冲完澡。
　　“你提前来了。”她陈述道，尽量不让惊讶流露出来。
　　陈阳用肩膀顶开实验室的门：“篮球队长也要守时啊。”他放下资料，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罐头，“给小星的礼物，听说对关节好。”
　　周小渔盯着那个进口猫罐头，价格标签还没来得及撕掉——相当于她一周的午餐费。她突然想起资料里被忽略的一条：陈阳父母经营连锁宠物医院。
　　“谢谢，”她生硬地说，“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降低项目标准。”
　　陈阳大笑起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睫毛上：“我期待着你用最严格的标准蹂躏我，学霸同学。”
　　周小渔的耳尖莫名其妙地红了。她迅速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今天的议程，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字迹比平时潦草了些。
　　当陈阳提出一个关于电磁感应的创新设想时，周小渔惊讶地发现——他眼里的光芒，和昨天小星看到金枪鱼猫粮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