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星辰的公式》简之初

9、初尝恋爱

　　周小渔站在食堂门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包带。往常这个时间，她会径直走向实验室最角落的位置，一边吃饭一边复习笔记。但今天不同——今天是她和陈阳确定关系后的第一个午餐时间。
　　“嘿，等很久了吗？”
　　陈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周小渔触电般缩了一下，但没有抽回手。她转身，看见陈阳穿着那件熟悉的蓝色卫衣，头发因为上午的体育课还微微湿着，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刚...刚到。”她小声说，感觉脸颊发烫。明明之前可以自然相处，现在却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现。
　　陈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微笑着松开手：“我排队吧，你去占座？老位置？”
　　周小渔点点头，松了口气。老位置是指实验室最角落的那张桌子，靠近窗户，阳光充足但不会直射眼睛。以前他们经常在那里讨论竞赛问题，现在却要第一次以‘情侣’身份坐在那里。
　　食堂嘈杂的人声在她耳边模糊成一片背景音。周小渔小心翼翼地坐下，把餐巾纸折成整齐的正方形，又拆开，再折好。她注意到不远处几个女生正朝这边张望，窃窃私语。其中一个是上周给陈阳送过水的啦啦队员。
　　“看，那就是陈阳的新女友。”
　　“听说是她用物理竞赛名额要挟陈阳...”
　　“真的假的？看着挺文静的...”
　　周小渔的背脊僵直了。她假装没听见，从包里掏出《费曼物理学讲义》——陈阳送的生日礼物，这几天已经成为她的随身读物。书页间还夹着那张他手绘的“心形E”方程式，她每天都要看几遍才能安心。
　　“今天有红烧鱼，你喜欢的。”陈阳突然出现在桌前，托盘上摆着两份一模一样的套餐。他自然地坐到她身边，而不是对面，肩膀轻轻贴着她的。
　　那些窃窃私语立刻停止了。周小渔偷瞄了一眼啦啦队员的表情，心里泛起一丝小小的、不该有的满足感。
　　“对了，”陈阳咬了一口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着一封邮件：全国中学生物理创新大赛总决赛邀请函。周小渔屏住呼吸，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敢触碰，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
　　“我们真的做到了...”她轻声说。
　　陈阳笑着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我们’这个词真好听。”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照亮了陈阳放在那里的手。周小渔犹豫了一下，慢慢把自己的手覆上去。陈阳立刻翻转手掌，与她十指相扣。他的掌心有篮球磨出的茧，粗糙而温暖。
　　“有人在看...”周小渔小声提醒，却没有抽回手。
　　“让他们看。”陈阳满不在乎地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周小渔低头咬了一口鱼，掩饰嘴角的笑意。鱼肉鲜嫩多汁，却比不上此刻心里泛起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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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的物理课，周小渔发现自己的笔记本上写满了“?·E = ρ/ε?”。她赶紧翻到新的一页，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听讲。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天台，那个未完成的吻...
　　“周小渔同学，”物理老师突然点名，“请回答这个问题。”
　　她猛地站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教室里响起几声轻笑，前排的李明故意咳嗽了两声：“学霸也会走神啊？”
　　就在这时，一个小纸团从窗外飞进来，精准地落在她的课桌上。周小渔悄悄展开，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问题：计算小球从斜面滚下的加速度。答案：gsinθ/(1+I/mr?)。——阳”
　　她抬头，看见陈阳正趴在走廊的窗台上冲她眨眼。他应该是在体育课的自由活动时间溜过来的。阳光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像个偷跑出来的天使。
　　周小渔流畅地回答了问题，得到老师赞许的点头。坐下时，她忍不住再看一眼窗外，陈阳已经不见了，只有一片树叶飘落在窗台上。
　　下课铃响，她第一个冲出教室。陈阳果然等在走廊拐角，手里转着篮球，脸上带着恶作剧成功的笑容。
　　“你怎么知道我在上什么内容？”周小渔好奇地问。
　　“问了你们班学习委员。”陈阳轻松地说，“顺便...”他压低声音，“补上我们中午没说完的话。”
　　走廊此刻空无一人，大部分学生都去操场活动了。陈阳慢慢靠近，周小渔能闻到他身上阳光和青草的气息。她的心跳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书包带。
　　就在两人的距离即将归零时，一声尖锐的猫叫打破了宁静。小星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精准地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尾巴高高翘起。
　　“小星！”周小渔如释重负又略带遗憾地蹲下身，“你怎么在这里？”
　　黑猫亲昵地蹭着她的脚踝，然后转向陈阳，“喵”了一声，仿佛在说“我盯着你呢”。
　　陈阳无奈地笑了：“看来我们的恋情有个严格的监护人。”他弯腰摸了摸小星的脑袋，“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她的。”
　　小星眯起金色的眼睛，似乎在评估这个承诺的可信度。最终它“喵呜”一声，算是暂时认可，然后优雅地踱步离开，尾巴尖还得意地翘着。
　　“说到小星，”周小渔突然想起一件事，“实验楼暑假真的要装修吗？”
　　陈阳点点头：“下个月开始。不过别担心，我已经跟爸妈说好了，可以暂时寄养在医院。”他顿了顿，观察她的反应，“除非...你有其他想法？”
　　周小渔咬住下唇。她确实考虑过收养小星，但宿舍不允许养宠物，而且...
　　“我爸爸对猫毛过敏。”她轻声说，“从小就不让我养任何宠物。”
　　陈阳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正好！我家开宠物医院的，可以当它的正式监护人。”他调皮地眨眨眼，“不过探视权永远对你开放。”
　　周小渔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这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小星会有一个真正的家，而她可以随时见到它。或许...也能经常见到某个宠物医院的小老板？
　　“谢谢。”她小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陈阳的手腕。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和谈笑，几个学生正向这边走来。陈阳迅速退后一步，恢复了正常的社交距离，但眼中的温柔丝毫未减。
　　“决赛前加练？”他问，声音恢复了日常音量，“今晚七点，实验室？”
　　周小渔点点头：“我整理了新数据。”
　　“那就这么定了。”陈阳笑着说，转身离开前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补充，“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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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已经响过二十分钟，实验室里只剩下周小渔一人。她反复核对着决赛方案的数据，确保万无一失。手机震动了一下，陈阳的消息：“被教练抓去加训，可能晚半小时。别等我了，早点回去休息。”
　　周小渔回复了一个“好”字，却没有立刻收拾东西。窗外的夜色如墨，实验室的灯光在玻璃上投下她的倒影——一个独自坐在巨大实验台前的女孩，周围堆满了书籍和仪器。
　　她突然意识到，这是确定关系后第一次独处。白天在人群中，她可以假装一切如常；但此刻安静下来，那些被压抑的悸动和惶恐全都浮出水面。
　　周小渔从书包里取出那本“给陈阳的日记”，翻到新的一页：
　　“今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奇怪的是，当众牵手没有想象中可怕，但独处时想起他的眼睛反而让我心跳失控。我不确定自己能否做好一个‘女朋友’，就像不确定能否赢得全国决赛。但当他那样看着我时，一切似乎都有可能...”
　　笔尖突然在纸上顿住。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小星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嘴里叼着什么东西。
　　“你又偷拿什么了？”周小渔放下笔，伸手去接。
　　小星放下物品——是一个小小的、手工缝制的黑猫玩偶，左耳上有一颗白色的星星。玩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给小星和它的主人。抱歉今晚失约，明天补偿。——阳”
　　周小渔拿起玩偶，发现它柔软得不可思议，填充物似乎是特制的记忆棉。玩偶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刻着“小星”和它的生日——他们第一次遇见黑猫的那天。
　　“他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周小渔喃喃自语，把玩偶贴在脸颊上。布料有淡淡的阳光味道，像是被特意晒过。
　　小星跳上实验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蜷成一团打起呼噜。周小渔轻轻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突然觉得一切都不那么可怕了——全国决赛、新恋情、未知的未来。或许这就是陈阳说的“治愈光环”？
　　她重新拿起笔，在日记最后补充道：
　　“PS. 他送了一只小星玩偶。我想我可能比‘一点点’更喜欢他了。”
　　窗外，一轮新月悄悄升起，将银辉洒在相偎的女孩与黑猫身上。远处的篮球场上，一个熟悉的身影仍在不知疲倦地练习投篮，偶尔抬头望向实验室的灯光，嘴角扬起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