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线女演员想退圈》悟下弦月

3、第 3 章

　　叶留锦推开咖啡店的门时，门上串的风铃清脆地叮当叮当作响，几位正在低头刷手机的客人都抬头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刷手机。
　　从门口走到柜台的片刻，他的目光已经准确地锁定了殷子玺的身影。
　　她坐在靠窗的卡座，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地洒在她肩膀上，勾出一道温柔的光晕。她披着头发，耳侧几缕细细的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白色T恤素净，领口松松地垂在锁骨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慵懒气息。
　　她低头咬了一口羊角包，动作干净利落，嘴角还沾了一点点酥皮的碎屑，却并不狼狈，反而添了点活人的实感。
　　叶留锦看得一愣几乎忘了迈开脚步。
　　并不是因为她特别美，虽然在他的审美里她确实美得无可挑剔。但他见过各式各样的美女，他的圈子不乏美女，以至于他不容易被外表打动。只是眼前的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天生就和阳光配合得天衣无缝。
　　明媚得他移不开眼。
　　他低头看了一眼表，时间是7:11。
　　时间还早。他庆幸自己今天出门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花了五分钟把头发抓了下造型，又挑了件浅蓝色衬衫，领口松开两粒扣子，他看了看脚上的球鞋，是前几天刚买的新款，不脏。他感觉自己今天的状态还算不错，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一下，然后朝柜台走去。
　　排队的时候他没忍住回头看她，她咬着羊角包，另一只手在手机上滑着，眼神微垂看着手机。她的眉头偶尔轻轻皱一下，嘴角习惯性地轻微上扬。
　　“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店员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呃……”他毫不犹豫，“一份羊角包，一杯冰美式。”
　　“堂食还是打包？”
　　“堂食。”
　　他端着托盘朝她那桌走去。明明步伐不快，可他的心跳却有点莫名地加速。他一边走，一边努力告诉自己“漫不经心、自然点、别露馅”，可越想这样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用力过猛。
　　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特别是那对坐在角落的女生，在他经过时停下了聊天，在他脸上扫了一眼。其中一个对他说：“帅哥，要拼桌吗？”
　　他礼貌地摇了摇头。
　　殷子玺听见声音也抬眼看他，带了一点若有似无的打量。她眼睛不算特别大，但很有神，眼尾带一点上扬。
　　“嗨。”他假装恰巧路过，又假装犹豫了一秒，才开口：“早上好。”
　　她点点头，笑了笑，算是回应。
　　“早啊，2802。”一个年轻的男孩声音从殷子玺对面传过来，差点没把叶留锦吓出个趔趄。先前压根没发现对面还坐了一个人。
　　“我可以拼桌吗？”他努力维持住笑容。
　　看到殷子玺点了点头，他忙不迭放下托盘，坐在她斜对面的位置上。
　　叶留锦顿了顿，像是做了什么心理斗争，最终装作随意地说了一句：“你这么早就起来，晨跑吗？”
　　她把最后一口咬进嘴里，细细咀嚼了几秒，才轻声说：“不是。”然后轻抿一口咖啡，手指在瓷白的被子上被衬托得更白。
　　叶留锦盯着她那手看了两秒，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发呆，连忙收回目光。
　　“我刚搬过来，没怎么逛过附近。”他说着，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平和，“下次你如果不介意……可以带我熟悉一下？”
　　殷子玺看了他一眼，眼神轻轻掂量了一下，然后弯了弯眼角：“我连家楼下的便利店营业时间都记不清，恐怕不太合格。”
　　“那正好，我也记不住。”叶留锦顺势笑了笑，“我们可以一起熟悉一下。”
　　“这边我熟，不如我带你熟悉熟悉。”殷子玺对面男孩说道，他边说着变抱起双臂，赤裸裸的防御姿态
　　“也可以，我们邻里之间互相熟悉一下。”叶留锦轻笑一声回应道，“我刚回国，很多东西实在不熟悉。”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叶留锦。”他掏出手机，“我们加一下微信吧，以后有急事需要帮忙，你可以找我。”
　　看他这大大方方的样子，双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双云。”
　　他拿出手机加了叶留锦。
　　殷子玺把手机放过去，很顺手地加了叶留锦。
　　叶留锦看到他俩的头像都是一只毛色复杂的小猫，笑容瞬间淡下来：“你们头像是同一只小猫吗？很可爱。”
　　“嘿嘿，这是我家豹豹。”说到猫，双云滔滔不绝起来，翻开相册给叶留锦展示，“这是子玺姐半年前在楼下捡的，小小一只……”
　　“我家也有几只猫，我妈妈也很爱猫。”叶留锦说道，他也从相机翻出几张照片。
　　气氛忽然变得松弛起来。
　　叶留锦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殷子玺搅动咖啡勺的手指上，她的指尖异常纤长修美。他知道自己不受控制的凝视非常不合时宜，便迅速移开目光，心里默默叹口气。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叶留锦假装轻松地问。
　　“你跟小云一样喊我子玺姐就可以。”殷子玺轻轻地将手机屏幕按灭，她对他投以一个温柔的注视，“你看起来很年轻。”
　　叶留锦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双云，只见那一头刺眼的黄毛在阳光下闪耀着一道刺眼的光芒，黄毛本人吸溜着吸管也抬眸回望。
　　——看起来智商不高的样子。
　　叶留锦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有些急迫地问道：“我可以叫你子玺吗？”
　　“当然可以。”殷子玺用俏皮的语调回答，让他不知不觉中放松下来，“只要你愿意，我没有意见。”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柔和中带着一丝微妙的邀请：“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2802先生？”
　　叶留锦的心跳加速，内心的某种情绪几乎控制不住地涌上心头。他低下头，转动咖啡勺用叮叮的声音掩饰着自己的激动：“叫我小叶吧，你也可以叫我Louis。”
　　这时，双云忽然转过脸来，他眯起眼睛像审视一个新奇物一样上下打量起叶留锦：“你到底几岁？”
　　叶留锦微微皱眉，闷声答道：“22。”
　　“22？”双云惊讶道，“这不巧了。我也22。”
　　叶留锦轻轻咳了下，调整了下坐姿回击：“这话你昨晚也说过了，你有时像个复读机。”
　　双云翻了个白眼。
　　殷子玺轻笑了一声：“你俩挺谈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