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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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城愣了一下：“付澄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发烧烧糊涂了？”
付澄阳额头抵着他的脖颈轻轻摇了摇头：“……我害怕，我都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梦，还是我已经死——”
话未说完，眼前视线陡然转换。
付澄阳还未来得及反应，薄城就猛地转身堵住了他的嘴。
他来势汹汹又横冲直撞，吻得付澄阳嘴唇生疼，而付澄阳则像毫无痛觉一般地纵容着，他努力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薄城的眼睫，像个有自虐倾向的人一般，希望这股疼更持久，更重一些。
山上夜间寂静，房间里只有空调在呼呼作响，方寸之间，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喘息。
一吻结束，哦，或者称不上吻，只是薄城单方面的啃咬——他直起身，拉开些许距离，垂眸盯着付澄阳的嘴唇，然后伸出拇指，擦掉他唇边的水光。
“分清了么？”薄城问。
付澄阳定定地看着他，半晌后才回答道：“没有。”
被月光打在墙上的人影再次交叠。
一声闷哼自付澄阳的齿间漏出。
他抬起手摸了摸被薄城咬破的嘴唇。
薄城笑了笑：“长点教训，以后别随随便便勾我。”
但付澄阳并不打算就此打住，抬脚在薄城的腰侧轻轻蹬了两下。
薄城一把将他的脚拍开：“付澄阳，这里是寺庙。”
付澄阳没说话，只是屈起腿在薄城腰侧蹭了蹭，明明他还用手臂挡着眼睛一副羞涩表情，动作却直白得吓人，加上他身上那件皱皱巴巴堆在腰间的僧袍，活似个六根未净又谈贪图欲望的小沙弥，背着佛祖勾引住在寺庙里的香客。
薄城低笑了一声，抓着他的大腿将人拽到自己身前。
“一会就算你哭得连菩萨都可怜你，我也不会停。”
深夜古刹不知何时起了风，黑沉的树影像张牙舞爪的巨兽，而风声却被玻璃窗隔绝在外。
静谧房间内，薄城摸了摸付澄阳汗湿的额头：“我抱你去洗澡。”说完，他起身用手揽住付澄阳的肩，而付澄阳也老老实实去搂他的脖颈。
肌肤相贴的瞬间，他却改了主意，竖起掌心在薄城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不用，我自己可以。”
薄城挑了挑眉，似乎在怀疑让他独自洗澡的可行性，而这边付澄阳已经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拉开浴室的门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响动，薄城的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难看。
寺庙到底条件有限，浴室狭小而简陋，花洒一开，整间浴室都能被热水浇到。
付澄阳一边冲着热水，一边伸手抹开镜子上的水珠，透过被热气蒸腾得有些模糊的镜面，他恍惚地看着身上深粉色的各种印记，他甚至还能想起这每一处是薄城在什么时候印上去的。
伸手轻轻抚过这些印记，付澄阳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撕裂成了两块。
关水，关灯，开门。
胡乱过后恢复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墙角桌边一盏昏黄的台灯还亮着，而薄城则是面朝着浴室方向侧躺着，呼吸均匀绵长，已经睡着了。
付澄阳站在原地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关了台灯，又悄悄打开房门，甚至连鞋都没穿，只披了他那件“幸免于难”的羽绒服，摸黑朝正殿方向走去。
此时是凌晨一点半，距离僧人起床做早课还有两三个小时，偌大的寺庙里空无一人，又正值冬天，四下里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静得仿佛身处异度。
付澄阳光着脚踩在冰冷刺骨的石板路上，任由两旁的漆黑树影将他吞噬，又将他吐出，一路来到森严的大殿前，径直对着紧闭的殿门跪了下去。
灰色僧袍在他身下铺开，和青石板融为一色。
在这百年历史的古刹夜色中，付澄阳第一次正视自己内心的卑劣，即便知道薄城是自己哥哥的男朋友，他还是靠着撒谎骗取了薄城的同情，进而得到了他。
他根本就没有因为一个噩梦而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今天的溺水也根本没有吓到他，他只是想要让薄城进入自己，哪怕他和哥哥已经做过千百次，他也想和薄城做一次。
无关和泰的兴衰，无关他与薄城的交易，只是单纯为了他这些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求而不得。
并且他不后悔，所以就算诸天神佛要审判他，也无所谓。
黑沉的天幕在头顶铺开，悠扬又古朴的钟声仿佛从天际的另一边传来。
付澄阳微微动了动，只觉得刺骨的寒意透过身下的青石板浸透膝盖，他的下半身仿佛还浸在昨天下午的冰池中没出来，此时几乎都没了知觉。
他单手撑地试图从地上起来，但跪久了的双腿早已麻木，直起身子的瞬间只觉得像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疼得他僵在原地无法动弹，而久不通畅的血液也一瞬间涌上了头，他重重地晃了下，像是下一秒就要晕倒了似的。
就在这时，他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烟味。
是白天香客烧香残留的烟味吗？
直到那一丝微弱的薄荷气息也被他捕获，付澄阳身体猛地一颤，迅速扭头望向烟味传来的方向——黑漆漆的参天古木下，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薄城披着夜色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黑沉的脸色几乎跟黑夜融为一体。
“能解释一下你的行为吗？”
付澄阳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垂着肩膀站在原地，投在地上的影子被青石砖的缝隙切割得支离破碎。
薄城掐了烟，没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在菩萨面前跪这么久，是忏悔，还是在后悔？付澄阳，不是你要跟我做的吗，现在跪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还是说——”
铁钳般的手掐住了付澄阳的下巴，薄城怒瞪着他，几乎游走在暴怒的边缘：“还是说，你很遗憾自己没能死在湖里？那真是抱歉了，早知道我就不救你，让你好去给你哥哥偿命！”
嗞——
从薄城嘴里吐出的字句像一把被磨得十分尖利的快刀，直直刺向了付澄阳的心脏。
刺耳的蜂鸣声响起，像电流在付澄阳的大脑中不停鸣叫，他的双耳像是被人蒙上了一层罩子，再听不清薄城嘴里的任何字句。
随即，淡淡的铁锈味在口中蔓延，他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就被“偿命”二字砸进了一片黑蒙。
“付澄阳！”
薄城慌忙搂住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人，将人搂进怀里的瞬间，才感觉到他身上冷得像冰的衣物，和热得像熔岩的体温。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薄城掏出手机拨打120，等待接通的时，就听怀里的人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他俯身凑近，只听到一声气若游丝般的：“……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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