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舒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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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大可一试。”
曜灵剑出鞘，温景和凌渊的目光同时锁定在它剑身的豁口，两人皆是一愣。
“你为了这个祸害，居然……？”
扶光抿紧了嘴唇，看着温景，眼里满是执拗，心口的刀伤也被紧绷的肌肉重新扯开，汩汩渗出鲜血。
两人正僵持着，凌渊突然温柔地附上扶光的耳畔：“晏如，我们回羲和宫。”
“什么？”
“养好身体，我们才能相守，不是吗？”
他轻轻把手覆在扶光的伤口上，心里泛起阵阵闷痛与自责——昨夜洞里太过昏暗，他未能察觉扶光的伤势。
直到此刻，凌渊才看清自己的爱人正处于怎样一种狼狈而危险的境况。
“晏如，别怕，现在他们伤不了我。”
凌渊低头哄着扶光，还不忘轻蔑地瞟温景一眼。
“可……”
“我们一起回去，不会有事的，听话。”
“……好。”
凌渊一手捡起剑鞘，一手握住曜灵的剑柄，双手一合，终于算是为眼前的僵局画上了个不太圆满的句号。
温景看着他三言两语就劝好了儿子，眼神愤怒地要喷出火来，拂袖而去。凌渊心里却一暖——果然，即便不使操控灵器的术法，曜灵剑如今也能为他所用。
四人别别扭扭地回到舒安居后，出于对未成年人的健康发展考虑，温景把哭哭啼啼的小麦芽打发去了碧云居。
可怜小麦芽身为他们二人情谊的第一个知情人，此刻却只能忍气吞声，路上委委屈屈地拖着行李一步三回头：“师傅——伤好了一定记得接我回来啊——”
打发走麦芽后，温景秉承着非必要不上门的原则，每天除了找孙长青了解一下扶光的情况、喊他带些补品之类的给扶光以外，就当羲和宫根本没有舒安居这个地方，连路过都要远远绕开大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再冲上去捏死那个缠着自家白菜的祸害。
而寥天失了右臂后，也远没有从前好动，帮父亲料理日常事务之余，更愿意一个人待着、拼命想回忆起自己受伤又获救的经过。一连几日，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愿意多见，加上他一向与凌渊不睦，所以行动上也跟父亲不谋而合。
如此一来，除去孙长青每天不得不上门替扶光换药，舒安居里，每天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有扶光与凌渊两人——
“阿渊。”
“嗯。”
“阿渊～”
“嗯？”
“阿渊——”
“哎哎哎，晏如～”
“阿渊——”
“干什么？有话快说。”
“阿渊——”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凌渊终于受不了扶光的嗲声，抄着锅铲从厨房里钻出来，威胁地指着床上那人：
“温晏如，你最好是真的有话讲。”
“哎呀，阿渊——”
“闭嘴，不许叫了！”
“你以前从不这样对我的。”
扶光赶紧用被子把自己卷成了一条大毛毛虫，故作委屈地看着他，贱兮兮的表情跟他从前气温景和寥天的时候一般无二。
学杂了，这人都学杂了。
凌渊只好安慰自己：不生气不生气，自己教的，不跟他一般见识……
还没等他压下心里的火气，床上那条毛毛虫又蠕动着开口了：
“阿渊～你过来，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就这么说，我还炖着鸡蛋羹呢。”
“阿渊——”
听到这儿，凌渊果断扔下锅铲，两步冲到床前、一巴掌打断了那条毛毛虫的吟唱。
还没等把手收回来，扶光突然奸计得逞般笑起来，牢牢抓住了凌渊的手腕。另一只手也没闲着，迅速地被子一掀，把凌渊整个人裹到了床上。
“温晏如！”
凌渊被他蒙住脑袋压在身下，心里一万个不爽，没被抓住的左手挥拳就要打。
“阿渊，我心口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扶光察觉到危险的信号，赶紧乖乖躺倒在一侧，帮凌渊从被子堆里扒拉出脑袋。
“……”
凌渊满脸黑线地看着他，默默收起了架势。
“真的假的？”
虽然有些怀疑，但凌渊还是轻轻地拉开扶光的领口，探头向伤处看去——昨日孙长青敷上的药棉还好端端地贴在原处，完全看不出什么端倪。
“真的，一下一下地跳着疼。”
扶光满脸诚挚，像只温顺的大狗，把心口贴上凌渊将落未落的掌心。
“该，谁让你这么憨。威胁一下你爹就行了，干嘛真下这么重的手……”
凌渊的脾气还没发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指尖凝了灵力，在扶光心口缓缓抚着，动作轻柔的好像他是一团飞絮，稍微用点力就会被碰坏。
“阿渊，你真好。”
凌渊没回话，耳朵却浮起一点点不自然的红色，眼睛的眨动也越发快起来。
其实扶光的伤口本来就不是很痛，只是想找个由头缠着凌渊而已，此刻更是被那双眸子撩得心痒，整个人不自觉地又向凌渊凑近了一些。
“你，这大中午的，你想干什么？”
直到被扶光鬼鬼祟祟地伸手环住了腰身，凌渊才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警惕地抬起头。
而这正中扶光下怀。
下一秒，凌渊的唇上便覆上了两瓣温热的东西。他动了动嘴巴，正想说点什么，却被扶光一个翻身箍在了怀里，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反正不会有人来的。”
扶光拱开碍事的衣袍，一口咬住凌渊的肩膀，含混地回答着，右手则很不老实地摸上了凌渊的衣带。
凌渊也不甘示弱，奋力踢蹬着，试图把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从身上掀下去。
两人折腾得正欢，却听得房门轻微一响，孙长青的惨叫骤然响起：
“你们，你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居然，居然……”
可怜老头顺遂一生，此刻横遭此劫，坐在地上嚎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感天动地。
扶光被这一嗓子吓得一愣，紧接着只觉腰上挨了重重一脚，骨碌碌滚到了地上，手忙脚乱地拽起腰间的衣服，冲孙长青呲出一个尴尬的傻笑。
凌渊也赶紧坐直身子，试图抚平衣服上的压褶。
当是时，一股糊味儿恰到好处地飘进房间。
“我的鸡蛋羹！”
凌渊顾不上门口的老头，捡起锅铲冲出了房门，徒留两位忘年交坐在地上面面相觑。
“咳……孙，孙伯，你这，也不敲个门……”
扶光先爬起身，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面红耳赤地扶起同样凌乱的孙长青。
“你们，你们……”
老头抖着白胡子，手指颤颤巍巍地抬起，用力地点了点窗外的大太阳……
“明日我还是这个点来。”
直到踏出舒安居，孙长青都没有完全缓过神，在坚决地拒绝掉凌渊的午饭邀请后，他扔下这句话、飞快地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阿渊，我可不可以，也拒绝一下？”
扶光看看桌上难辨形状的三盘菜，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其实，我最近预备着辟谷来着……”
话音未落，凌渊的拳头已经落到了他的胳膊上。
“等你的修为什么时候有我的水平了，我就允许你拒绝。”
凌渊冷酷无情地看着扶光，满脸写着厨神的威严。
扶光牙痛地嘶了一声，一边努力吞下味道奇异的饭菜，一边懊悔为什么当时没给自己也喂几朵还魂芝。
好在当晚凌渊就主动放弃了做饭这件事，提着食盒去了羲和宫的大膳房。吃着肖姨的手艺，扶光几乎要落下泪来——三天，整整三天，小爷我终于吃上人饭了……
吃饱喝足后，扶光又开始不老实，追在凌渊身后，高一声低一声地喊着“阿渊”。
凌渊对他的撒娇充耳不闻，一屁股坐到躺椅上，抱起已定居在舒安居院里的小三花，用额头蹭着猫咪的小脑袋逗它。
“咪咪～”
扶光对这样的区别对待很不满意，在凌渊身后张牙舞爪地威胁着小猫，试图让它主动离开。然而小三花只是傲慢地瞥了他一眼，挑衅般地在凌渊怀里舔起了毛。
坏猫！扣你鱼干！
凌渊看着地上蹦蹦跳跳的影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听到他笑，扶光很没出息地挪开小猫，把自己的脸凑到了凌渊面前。
“阿渊，你都跟它玩半天了，到我了吧？”
凌渊看着扶光亮晶晶的眼睛，嘴角弯弯勾起。而扶光几乎已经溺死在了他唇边的梨涡，索性把双手撑在凌渊膝盖上，认认真真地看了起来。
“嗯，到你了。”
凌渊抬起他的下巴，闭上眼睛，用舌尖勾勒起扶光嘴唇的形状。
“阿渊，好痒……”
扶光被撩拨得心乱，张嘴含住了那条不安分的软物，抬臂将凌渊从竹椅上抱起。
凌渊眼睛也不睁，顺势将修长的双腿盘上扶光腰间，两条手臂则紧紧环着扶光肩膀，白皙的指节蜻蜓点水般抚摸着他的脖颈。
长吻里，温热的杜衡香气自扶光领口向凌渊袭来，暖得他愈发忘情。待这个吻结束，凌渊将身子向后一仰、短暂地与扶光分开点距离后，整个人向上一窜，叼住了扶光的耳垂。
虎牙尖尖在那温润的圆弧上磨蹭几下，彻底打乱了扶光的呼吸。凌渊背后的手臂骤然收紧，隔着薄薄的衣料，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分明的肌肉线条。
扶光努力控制着呼吸，意乱情迷里，在门上磕了一下手臂，才终于跌跌撞撞地抱着凌渊扑进了卧房。倒上床榻的一瞬，凌渊抬手一挥，齐齐熄掉了舒安居里的灯火。
窗子内外，只余下了皎皎月光，正温柔地洒在院角的白昙骨朵上，借着晚风抚过每一道花瓣的纹脉，吻开可抵万物的一霎。
床榻之上，凌渊与窗外的昙花同时绽开、肆意迎接着自己的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