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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拦路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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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临翻身取剑,掀开隔断的帘子查看情况,前面的官路被拖来一根巨树挡在路中,或坐或立有个四五人,扛着大刀,面色不善。
昭临低声:“云彩,你先进去,照顾好他们。”
云彩自知自己帮不上忙,没有犹豫,掀开帘子,回头道:“你万事小心。”
以一敌五,不,是六个,巨树的枝丫间还躺着一人,隐约可见一副书生模样,扇子遮着脸,睡得好不舒坦。
事出反常,此人定是关键,也许实力非凡,反观剩下五人,粗布麻衣,手握长刀,。
“我的姐姐和弟弟生了病,急于寻医,希望可以寻个方便,让我们过去,我身上不过几件衣物,半袋干粮,几位壮士若是需要,我皆赠与各位,算是结个善缘。”昭临弯腰赔笑,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心里急速盘算着出路,但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护不住这一车人。
书生揭了扇子,坐了起来,睨着眼,神情不屑:“半袋干粮,那可不够啊,兄弟们来帮你们疏通官道,让你们路走的平坦,但你们得有良心,不能让兄弟们白忙活是吧。”
昭临连忙点头附和,“是是是,但我们走了一路了,带的粮食也快吃完了,车上还有病人,实在没有多的了,若是壮士不嫌弃,我这里还有一块家传的仙家宝石,是父亲早年游商所获,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了,我的家人危在旦夕,希望壮士们放我们一条生路。”
昭临从车厢里取出粮食,又从祁安身上翻找出一块灵晶,扫过车厢,把他们的法器啥的一看就值钱的东西塞进祁安的储物法宝里,这法宝有意思,放东西谁都能放,取东西却要灵力法诀,想来这云梦环稀罕难得,也无人识得,就是看上去十分精美,是不菲之物,得藏一下。
藏那好呢?时间不等人,昭临一把扯下云梦环,拉开,祁安的里衣,一把塞了进去,口里碎碎念着:“祁安,安安,你可得好好保佑我,让我花钱免灾,不然我打不过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顺手划过祁安的皮肤,不愧是天山上的细养的小师弟,雪肤玉骨,手感这么滑溜。
人果然不能做坏事,这不被逮到了,昭临悻悻收回手,急忙解释了一通,颠了颠手里的灵晶,问道:“我记得这个东西你们修士有很多对吧,那个这个给他们,破财免灾,你重伤未愈,别随意动手。”
祁安看了眼,点头答应,手伸进里衣把云梦环掏了出来,有把衣衫穿好,抬头发现昭临还留在车厢里。
“不是破财免灾?你不用出去吗?”
昭临胡乱点头,连滚带爬的就出了车厢,连忙给自己一巴掌清醒一下,他真是疯了,看一个男人入了迷。
定了下心神,怀里抱着半袋粮食,双手捧着灵晶上前去,脸上陪着笑。
“怎的去了这么久?”书生接过灵晶,触手温润,流光溢彩,果然是好东西。
“小的进去找东西,没想到一直发烧迷糊的弟弟醒了,激动的寒暄了几句,想来是沾了爷的光,更是不敢藏私,这灵晶本是我家传家宝,留咱手里算是埋没了,这就献给爷,不让明珠蒙尘。”昭临低眉顺眼,顺嘴打溜,好听的话一箩筐的往外说。
书生给了一个眼神,两个壮汉瞬间上前,朝着马车走去。
昭临跟着挪了几步,死死盯着他们的动作,脸上的笑任然没有停止,手里的剑握了再握,他不能冲动,他自己没有胜算,不到万不得以,不能让祁安出手。
“你这剑?”
“不过是华而不实的东西,装饰用的,没开过刃,第一次出门,装装样子。”昭临立马回答。
车帘被掀开,马车一眼就看了个遍,比较宽的坐塌躺着南溪,中间的部分铺了褥子,祁安半靠在车壁上,脸色苍白,一边坐着云彩,害怕的瑟缩着。
“爷你看,真的啥都没有了,我弟弟还……”
“把他给我带下来!”书生一个抬手,直接打断昭临,故作风雅的摇着扇子,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风骨可言。
昭临立马上前阻拦,三步并作两步,步伐轻浮,嘴里哀求着:“求您了爷,我妹妹今年还小,只是小孩,我们一家人没了爹娘相依为命活到现在不容易,放我我妹妹吧。
书生笑着说道:“谁说我要你妹妹了,我要你弟弟,把他拉下马车,带回去。”
靠!遇到变态了。
要祁安!那更不行了,实在不行小爷和你们拼了!
“更不行啊,我弟弟从小体弱多病,两步三喘,经不起折腾的。”
云彩万万没想到,这次因为美色遭劫的,竟是祁安,她握着刀,横在身前,“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壮汉不屑,看着云彩细瘦的手腕,根本不是练武的体格,道:“若是不让开,到时候连你一起抓走,也算是给咱兄弟几个加餐。”
昭临赶来挡在车厢门前,好声道:“壮士别闹,好商量好商量。”
“谁和你好商量,我们头就要一个人,把他给我们,你们就可以走了。”壮汉1号一把推开昭临,伸手抓向祁安。
昭临侧身避开,瞬间出剑,给面前这人词了个对穿,云彩也没犹豫,看见昭临出剑,立马递刀,一刀劈向另一个人,可惜只是砍伤了手臂,这让云彩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学一门武艺,不再做拖累之人。
果然离得太近不好控制,这身从祁安那骗来的衣裳被溅了血,也不知道洗不洗的掉。
昭临皱着眉头,放开沾了血的衣袖,神情不耐,气势瞬间转变,“既然不想好好商量,那就不必商量了,你们问我要买路钱,那我和你们讨一下买名钱吧!”
啪啪啪啪啪!
“演的不错。”书生走上前来,依然挂着那虚伪恶心的笑:“不如你们一家都去我那,我那有医者有食物,保你们衣食无忧。”
“我怎知你不是诓骗我们,你的手下死了你也面不改色,甚至拍掌叫好,又怎会在乎我家人的死活,我们需要的最好的医者,就不拜访贵宝地了。”昭临冷声道。
书生笑着道:“我怎会诓骗你们,我们的医者就是最好的,正巧她今日下山采药,说不准就在附近,阿燕,你去找找妙春,让她过来。”
昭临抬头看了下天色尚早,长叹一口气,男色误人啊男色误人。
不过他们这里就有医者,也算好事一件,与其进城去碰运气,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将就看看。
看见那书生狐狸一样的笑容就可恨,这该死的变态竟然觊觎祁安,早晚弄死他。
反正路也走不通,昭临翻身越上马车顶,盯着眼前的这些人,以防不测。
没过多久,去寻人的阿燕回来了,带着一位妙龄女子,裹着头巾,背着一大筐草药,也许就是那个妙春。
妙春低着头,蹑步上前,昭临守在车厢内,死死盯着对方的动作。
祁安对瑟缩的少女微微一笑,苍白的脸色无处不透露出疲惫,声音柔和:“劳烦姑娘先帮我姐姐看看。”
由于昭临的不信任,他把除妙春之外的所有人赶得老远,让云彩帮忙盯着,但由于不知对方底细,神情紧绷,生怕这个看似弱小的女子下黑手。
祁安感受到身旁的昭临肌肉紧绷,出言安慰道:“别紧张,我认识她。”
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祁安的身上。
祁安笑到:“你是南翠山的弟子吧,早年你和你师兄来过一次天山,我远远的看了一眼,你身上的藤蔓印记很特别。”
妙春闻言,死气沉沉的脸终于有了别的神情,她一边帮南溪号脉,一边说道:“请师兄救我,我的确是南翠山的弟子,不幸遭难,流落于这些贼人手中,他们还杀了我的师兄,幸因我身带异纹,又善医术,这才不曾受辱,苟延残喘。”
祁安闻言,不免失落,他记得哪位师兄,也是一位惊才绝艳的少年,自己当时年幼,在后山练功是不幸受伤,本想着忍痛回去,却没想到半路遇到了这位师兄。
师兄不知姓名,主动赠药医治,后来还送他回住所,还教了他强身健体的吐纳之法,后来和师兄去藏经阁的路上远远看见,不免看的仔细了些,听师兄说他们是南翠山的弟子,素手仁心,以医知世。
妙春:“师姐的毒来自水蛟,及时服用了解毒丸,倒也不难治,就是我需要水蛟的血和蛟珠,倒是难寻。”
昭临闻言,立马答道:“有,都有,安安,刚我放你哪了,你快找找。”
安安?好奇怪。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祁安扫了昭临一眼,对方面色坦荡,似乎本就如此,找了找云梦环,发现里面杂七杂八多了许多东西,还堆得乱糟糟的,不用想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这个?”祁安翻找到一个比较陌生的盒子,猜想可能是这个,见昭临点头,递给妙春,道:“你给我们说说这里的具体情况,我们自当为你和你师兄报仇。”
妙春摇了摇头,道:“这里不远有一个贼窝,做主的是一个不知来历修者,自号焚天,实力强大,外面的这个书生就是他的弟子,心思狠毒,好男色,善使软剑,听闻天降大疫,山内弟子下山希望凭借自己的医术能尽绵薄之力,我和师兄路过此地,遇上了他们,焚天将我们打伤带回了山,这个书生把师兄带回房欺辱,师兄重伤无力反击,又不堪受辱,自刎而亡,我观焚天身有暗伤,假意归顺,这才得以苟活。”
也许是时间太久,外面的书生等不急了,昭临本就听的火气重,提着剑就出去了,好你个变态,原来想要祁安,打的是这个主意。
祁安也意识到了先前书生为何突然反悔,执意要他,原来是起了色心。
妙春语速加快,继续说道:“除了这个书生外,还有六个徒弟,四个外出未归,剩下的两个一个是法净寺的叛僧无妄,另一个,另一个……”
话落到这,妙春起了两次头都没说下去,抬眼间早就泪流满面。
南溪虚弱的睁开了眼,手顺势抓住坐在她身边的妙春,安慰道“我们定会帮你手刃仇人。”
妙春点头,她知道自己终于等到了,袖子快速拭干泪水,声音哽咽,继续道:“另一个外号鬼差,喜食人肉,善使长刀,是我无用,没能保住师兄的尸体。”
语毕,妙春先给南溪和祁安喂了药,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她答应给焚天治伤换来活命的机会,本想慢慢图谋给师兄报仇,去寻找师兄的尸体想将其好生安葬,虽惨死他乡,但也不至于曝尸荒野,待到报仇雪恨之时,她也可以带师兄返回宗门,等寻到消息赶去,却发现已被这该死的鬼差烹煮分食,她那么好的师兄,生前受辱,死了也不得安宁。
恨她无能,不能立刻为师兄报仇雪恨,但这些人,必须受到应有的代价。
“我修为低下,只通医理,本以为还要很久才能报仇,若得报此仇,我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师兄师姐的恩情。”
祁安服下瞬间感到灵府的的灼烧感减轻了,在云梦环里翻了翻,找到一把灵巧的匕首,递给妙春。
“先藏好,到时候亲自杀了他们。”祁安掀开车帘,叫住拔剑的昭临,道:“驾车,这位医者说姐姐的病比较麻烦,我们随他上山先把姐姐的病治好。”
闻言,大家都收了动作,昭临听话的回头驾车,祁安穿过人群,看见最远处的书生,对方见他望过来,故作风雅的摇着扇子,自以为风度翩翩的笑容让人作呕。
等着吧,你会为死在你的色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