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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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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正如你所想,由罗宾继承的产业处于亏损,产业正在走向难以抑制的下坡路,所有人要求贝利回归产业,女人拿起派克钢笔处理公务,却每次都只浅薄了解。罗宾使产业走向衰败,女人偏偏让产业变得「一团乱麻」。
「她的品性很差。」贝利淡说,「我都没能染指的毒品,她在继承产业的第一周就染指,和艾弗里合作一起建造了水烟馆。在欲都,对人越有危害的,反而挣得越多,以水烟对人的危害,以后的营收只会数不胜数。」
你站在原地,光裸着一动不动:「你骗人的吧?」
「她不光干了这件事。」贝利坐在椅子上,继续说,「你知道奎恩么?她和奎恩签了条约,把孤儿院的孩子送到礼顿的『片源帝国』,这连我也没能签订,奎恩说她眼睛眨都没眨,比我痛快多了。」
女人细数着罗宾成为继承人后,所造成的罪孽,每桩罪孽都令你痛苦不已:「还有吗?」
「还需要再有什么?」贝利反问。
以这些罪孽,毋需再有什么,罗宾作为政客以及商人,很显然是最为无道的。
「她还是人吗?」你的嘴唇颤抖着,「她到底还有人性吗?」你的手不住地抖着,这是你愤怒的迹象,但是以你被牧场培养到温顺的性格,无法真正将拳头打在贝利的脸上。
更何况这件事和贝利毫无关系,是贝利好心提拔罗宾,罗宾才是那头白眼狼!
「我现在也在为她头疼。」
你喃喃着这句话:「头疼……」
「我该怎么帮她擦屁股呢?」扔下这句话后,女人站起身。
她没有多少停留,与你会见的时长不超五分钟,浅尝辄止五分钟后即刻离去,留下你一个人消化着罗宾变化的事实。贝利离开后,你被伦恩带出房间,偏偏「说曹操曹操到」,在伦恩打算带你回去的时候,「雷米牧场」收到了新的会见申请。
「『大小姐』要求见6-03。」雷米赶到,交待伦恩说。
她骑在马上,马靴锃光发亮,一只手揽着缰绳,居高临下。你不知道她们口中的大小姐是谁,只看到伦恩肃然起敬的态度:「我知道了,『大小姐』是新晋权贵,我们需要厚待!」
她回过头,说:「走吧,6-03。」
这句话是个下令,穿着连体工作服的人员压着你的双手,押送犯人一样,将你带离了牧场,来到一间更为崭新的房屋。该房屋遍布白色,除了白色以外再无其他,房间内空无一人。
「我们『大小姐』过会到。」在门口有一位侍从。
那是贝利的人员,伦恩能够认出:「『大小姐』干什么去了?」
侍从说:「跟随『艾弗里』女士参观牧场。」
你听到了「艾弗里」的名字,没成想连她也染指灰产,在另一边的罗宾受到簇拥,与艾弗里一同参观牧场,接受「奉承」。雷米骑着马在前面,作为东道主介绍每个设施。
罗宾问:「这次的参观什么时候结束?」
「再耐心一些。」艾弗里提醒说。
对于艾弗里强塞了一个人进入「股东」,雷米很显然不满,但碍于其「贝利女儿」的身份忍耐,始终微笑着接待。场景切换,你被压到白色房间中的浴室,被伦恩粗暴地扯过头发。
「你要见一个大人物了。」她为你强硬抹上沐浴露,「要当一头好的奶牛,知道吗?」其余的人员压着你,沐浴露不约而同,朝着你的身上以及头脸招呼。
沐浴露被打上,过后冲下,洗去了你身上的污浊。
对待贝利与「大小姐」,很显然是截然不同的态度,你不自觉思考着「大小姐」的身份,在参观牧场的途中,罗宾拦下了雷米讲解的步伐,在女人明显不悦的表情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可以先走吗?」
艾弗里对于罗宾的失礼蹙眉,雷米不拘泥于这些:「那你就走吧。」
她一挥手,罗宾踏上了寻找的路途。
「她走了,现在我为欲都伟大的『艾弗里』女士讲解牧场。」雷米下了马,牵动着缰绳。
而罗宾在侍从的引导下,到达了会见房。
「大小姐。」门口的侍从低头。
「大小姐。」屋内的伦恩低头,将头顶的帽子摘下行礼。
「大小姐。」你看到了那位「大小姐」。
「大小姐」的眉目很年青,穿着纯黑色的西装,在你看来仍旧和孩子一样,就像小时候和你一起偷穿贝利的衣服,她的脊背像是小白杨,挺挺直直,穿上那件西装后松松垮垮。
「我像一个大人吗?」她展开手,问询着你。
你说:「它太大了!」
你们抱在一起,笑开了。
「我像一个大人吗?」现在在门口的罗宾,就像在问着你这个问题。
她戴着手套,和你印象中的她截然不同,她越是光鲜,就越衬得你狼狈不堪,你的自尊不允许你以这样的面目见到罗宾,在这几个月的时间,罗宾像是成熟了很多,在面对你的一时间摘下手套,露出你熟悉的那只手。
「太热了,不是吗?」她不熟悉地与你寒暄着。
你知道她看到你这幅样子也很尴尬,也很痛心……
「我像一个大人吗?」在你的幻象中,罗宾仍旧问着你这样的问题。
你无法做到与她对话,采取了逃避。在你的抗拒之下,罗宾知道自己来晚了,那些事情你全部都知道了,尽管她紧赶慢赶,也依旧被名为「礼遇」的束缚绊住手脚。
「我像一个大人吗?」她继续问着你。
签订合同,创办「水烟馆」的我,像一个大人吗?做了世间的恶,只为了见你一面的我,像一个大人吗?我为了你付出了一切,包括我的道德伦理,这样的我像一个大人吗?
你看到她的脸,脑海中全部是她曾经签订的恶行,你无法容忍这样的她出现在你的眼前,「啪」地扇了她一巴掌。
「你竟然还敢来见我。」你以为你的声音会曲变,实际平静。
哪怕罗宾再进行解释,你都没有听取:「我签订那些合约,包括和艾弗里办水烟馆,全是为了救你!艾弗里和我说,只有协助她,她才会给予我加入雷米牧场的名额,我在之前打听过很多次,雷米牧场非官方人员是不能进入的。」
「然后呢?」你波澜不兴地反问。
这些你都知道了,你全部猜想过,但这些不是理由,更不是借口!
罗宾急切地攥着你的肩膀:「我真的是来救你的,今天不可以,以后总有一天可以!」
「然后呢?」你翻过手,猛地再扇一巴掌。
现在的你气质与贝利相重合,果然具有其血脉,两巴掌扇得太快,侍从这时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敢对——」
她们举着刀枪棍棒,包括伦恩也拿出球棍:「你他妈的,打他妈谁呢?」
「大小姐」的身份太高,绝不是任何一个人想打就能打,所有侍从自发维护着「大小姐」的脸面,「大小姐」回过头,诘问说:「谁敢打她?」
她与她们对峙,爆发出截然不同的气质:「把嘴放干净一点,你们也配站在这里?」
「给我滚出去!」
权势使侍从「屁滚尿流」地出去,刚才的罗宾很显然是浸透在权势中的罗宾,纯白的房间内,现在只剩余你与罗宾。罗宾回过头,气质骤然收敛,与你印象中的一致,温顺地将脸靠在你的手上:「你想打我吗?」
她诚恳说:「不用管她们,如果你能解气的话,这些不算什么。」
你看向她的手,已经变成了贵重的一只手。
你看向她的唇部,已经变成柔软的一个唇部。
你看向她的面目,连面目都何其尊贵。
你的双手瘫放在双腿侧,你知道你们错过了。错过是一个客观的事实,是一个毫无主观的事,因为罗宾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所以你们错过了,你确认了罗宾活得很好,并没有受到危机,所以你们错过了。
如果说打她是在意她的话,现在你已经不想打她了。她抱着你,不间断地诉说着她的计划,在她的视角,她是多么的忍辱负重啊!她打算在注资超过一个数额时,带你走出牧场,你们二人一起过幸福快乐的生活。
你垂着眼睛听着,听着听着笑了一下,说:「我不想走了。」
你把打算用于逃离的钥匙放在纯白的房间:「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你不用来找我了。」
你对着她,也诚恳地说:「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我们分手吧。」
分手是一件天大的事,罗宾怔了一下,可以想到一切,唯独没有想到会在今天分手,她将眉目转移到那个被扔下的钥匙,试图转移话题:「那个钥匙是做什么的?」
你把着她的双肩:「我们分手吧。」
她看着天花板,避免与你的对视,继续转移着话题:「是开锁用的吗?」
你摇晃着她:「我们分手吧。」
她开始有了哭的迹象,仍旧转移话题:「你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对吗?」
你说:「我们分手吧。」
「别再说了!」
她的眼眶中有眼泪,紧紧地抱着你说:「我不会和你分手的,分手也要等出去再说。」
你被她抱着,失去了那个夜晚的感受,那个夜晚的你在想一些什么呢?面对着僭越的,掀开你的衬衫的那只手,为什么会认为背德,为什么会认为暧昧,为什么会觉得心中受到牵动,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怀抱吗?
「分手难道需要你同意吗?」你接受着她的怀抱,轻声说。
你已经忘记了针对于她的所有感受,你为什么会认为她是你的坚定盟友,你为什么总是牵挂着她,你为什么总是保护着她呢?她自己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所以是时候放手了,本来你也不喜欢她,你对着自己说,本来我也不喜欢你,只是看着你是我的朋友。
你不知道罗宾是怎么想的,你也不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失去了罗宾的你失去了逃脱牧场的理由,在这里你不用支付债务,不用学习,只需要每天像一头小牛,就能健康生活下去。
为什么要走呢?你不再想着逃脱。
脱离开这个世界的你连罗宾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眨眨眼,就身处在畜棚之中,再眨眨眼,头就处于食槽上,模仿着牛咀嚼着谷子,这里的日夜变化,这里的规律生活,都让你感到这样的舒适。
你不愿意再离开了,《特伦斯传奇》即将进入完结。
所有故事,在完结之前都会骤生变故,你的故事也不例外,你过去的情债纠缠上了你,在有一天的出门放风,你看到了一个纸条被箭射在地上,你「哞哞」地走过去查看,发现里面写着一行越写越大的字。
「我来救你了。」纸条上书写着如上内容。
你抬起头,才看到远方有一个人影。
那是伊甸。
女人瘦了很多,黝黑的皮肤渗透着汗珠,被毫不在意地试过。她戴着橡胶手套,以及一个钳子,背上背着猎枪,很显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为了将你救出去。
「过来。」她向你招着手。
她只有孤身一人,就敢挑战偌大的牧场,你不知道你辜负了她那么多次,她为什么还肯过来救你,她自顾自地埋下头,修剪着农场的电网,用钳子剪出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大洞。
当大洞建造成功后,你欲向农场的方向逃离。
女人顷刻抓着你的手:「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面对着她的汗珠,以及她现在所行的冒险,你不知该如何形容。你并不是害怕,对她的感情与对罗宾的感情一样,你不再爱她了。你开始扯动着你的手臂,面对她的言语,只回以「哞哞」。
「哞哞。」女人冰一样坚硬的面目产生了融化。
「哞哞。」女人的伤疤产生了巨大的扭曲。
她惊讶,扭曲,震怒,一张不出彩的脸上,情绪多般呈现,你看出里面甚至还有委屈:「她们怎么把你变成了这样?」她扯着你的手,将你强行塞进大洞,「她们怎么能把你变成这样?」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将厚唇闭合上。
「哞哞。」你还是说,试图通过这样来使她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