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水体污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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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亮的最后一个轮回，珍珍正随着洋流回到悬崖海域。
与此同时，轮得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平日里负责看守海胆养殖区的老大，也就是那群雀鲷群的首领，带着几只雀鲷惊慌失措地冲到了洞穴附近，它们焦躁地在轮身边游动，用身体撞击轮的身体。
在上次壑提出要留在洞穴后，捕猎的工作就交给了他。不得不说，自从分工了后轮就轻松了很多，也更有时间去整理和发展领地。
附近的防御工事已经初具规模，石刺大抵围着海藻田放置了一圈，逃脱隧道也向山体背面挖出了一个通道，虽然还比较狭小，但是后续只要稍作休整就能投入使用。
除此之外，轮计划在逃脱隧道的中断制作一个补给站。
原因是挖隧道的中途挖出了一个封闭溶洞，并没有直接与大海相连的通道，轮仔细查看过，这个溶洞有许多缝隙，底下的海水和洞顶的蒸馏水在洞穴内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湖泊。
轮猜测附近的山体可能是类似喀斯特地貌这样的类型，悬崖区这种地貌在前世是很少的，虽然被海水侵蚀，但水面并没有海蚀柱、海蚀岸这样的景观，反而更像南方的喀斯特地貌，山体线条利落粗狂。
老大着急的叼着轮长且柔顺的头发往前游，轮差点被拽的一两个趔趄。
见它那么着急干脆把它抱起往养殖区游去。别说，手感还不错，鳞片十分细小，表面看根本没有鳞片，摸起来非常顺滑。
轮去的路上有设想过是多麻烦的事，能让这只特别机灵的鱼来找他，但没想过是如此麻烦的事。
轮还未靠近，一股难以形容的腥甜腐臭气息就扑面而来，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其他雀鲷守在养殖区外，焦躁游动但是不肯进入。
原本清澈的海水变得浑浊粘稠，泛着一种不祥的灰绿色，像深海吐的一口浓痰。
在这口“浓痰”里，只有巨海胆和其他不知名杂藻才富有活力的生长。
轮伸手触碰了一下粘稠的海水，指尖立刻沾染上一层滑腻的灰绿色污迹，捻了捻，很快随水流吹走
这是海藻的孢子？轮的心沉了下去。
这片养殖区对他来说其实算不上重要。人鱼所需的能量只有靠肉类才能满足，一般的海藻除了补充额外的营养就只有药用的价值。但是如果养殖海藻会污染水体那就是大罪过了。
轮稍微安抚了这群雀鲷，从附近的食肉海藻揪了片宽大的叶子将被污染的水体带回去了。
当初考虑海藻田的安保问题，就把食肉海藻种在了海藻田周围，除了扎人的海胆和机灵的雀鲷从无败绩。现在看来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如果不是食肉海藻，水体污染的范围可能就不止这么点。
轮呆在洞里，用一块平滑的石块做成的桌上是一团随着水流颤动的“史莱姆”。
他认为这应该是各种海藻的孢子。
水体污染在前世也有类似的现象，叫水体富营养化。
一般出现在湖、海湾等缓流水体，在自然条件下，这种自然现象会非常缓慢。
轮前世看过相关图片，比如赤潮、水华之类。特别是“蓝眼泪”，他前世只能待在病房里，曾经很向往这种景观，自从知道原理就淡了想法。
按原理说，深海水流湍急，净化能力很强，水体富营养化不可能出现。
但谁叫轮在养殖区附近种了一圈食肉海藻呢，加上为了限制巨海胆的行动范围立起的岩石块，养殖区就形成了深海里的缓流区。真是成也海藻，败也海藻。
他就说，怎么巨海胆那么快活，空气里都是吃的能不快活吗。
搞清楚原理，事情就好办了。这个污染主要是前段时间为了浮岛所投放的大量鱼肉和最近巨章鱼的遗体海藻消化过剩，开始大量繁殖，加上不同品种海藻田距离不远，并且缓流区水体合适，轮所种的海藻就都加入了这一场狂欢。
就手边的这一坨，轮都不知道能配出多少品种的海藻。他从不小看远古深海的繁殖能力。
轮正撑着脑袋思考怎么处理那一团海藻的子子孙孙时，壑回来了。
“怎么了，这些是什么东西？”壑放下猎物，凑过问。
轮不耐烦的推推他，不知道他什么毛病，自从上次自觉说开了就毫无分寸的贴近，脖子上挂的长骨链总把他冰的一激灵。
趁着壑分割猎物，轮稍微对他解释情况，倒也不指望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是倾诉烦恼罢了。
壑这个人很聪明，但是武力值太高，平时没有什么值的他动脑子。
不过这次壑倒是说了一个可能得办法。
“我曾经游到一片海域，你知道的，然后我被一只海兽摔到了一片绿色石头山上，我以为我起码要断几根骨头的时候，却柔软的陷入了那片绿色的石头，虽然当时惊诧但也没细想，事后身上全是绿色的颗粒，我清理废了好大一翻力气。”
听到这段话，轮几乎就是心头一跳。他精确的从壑的这段话提取到了有用的信息。
绿色颗粒可能就是海藻孢子，那座石头山可能可以供海藻生长。
“在哪？快带我去！”
那片海域出乎意料的离得不远，也许有悬崖海域本身就是这片海域边缘的原因。
石头山所在的海域比悬崖区域热闹的多，鱼群热闹，时不时钻到石头山里隐入不见。
这片海域的领主被壑杀了，短时间内这片海域都会处于和平发展的阶段，直到新的领主出现。
轮凑近观察那些像长毛的石头山，有一人高，拿陨石刀戳了戳，软的。
切了一块下来，“石头”内部遍布孔洞，呈现灰黄色，原来是海绵。
轮扯开生长在巨海绵身上的绿色丝状物，果不其然，“石头”的原状是一个像多头炮筒的生物。
地球上海绵靠管内壁上领鞭毛细胞过滤水中的营养物质以及氧气，它兽世的亲戚大概还没进化出这种功能，靠着这种丝状海藻过滤、吸引猎物到他的管腔内再消化，类似猪笼草，而海绵会为丝状海藻提供合适的附着点。
这种完美的共生关系让海绵绿油油的铺满了这片海域，就像海底的一片草原。
轮试图扯下几块海绵，可惜只能得到一些碎块，这些海绵像抹了胶水，牢牢地吸附在岩石缝里。
最后两人只能钻进底部将巨海绵一点点剃出来。
轮和壑带着一整块岩石来到养殖区，剃的时候两人发现巨海绵虽然黏的紧，但是它所黏附的岩石用用力就可以抬动，于是两人将丝状海藻扯干净就把这丛海绵从海绵草原分离出来了。
轮和壑屏住呼吸，将巨海绵端到污染的水体中间，做完这一切，轮拉着壑立刻后退，悬浮在稍远的地方，眼睛死死盯着巨海绵附近的水体。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腐臭中缓慢流逝。一分钟，两分钟……巨海绵终于开始呼吸，不断有悬浊物进入，又排出干净的海水。
巨海绵周围的灰绿色粘稠水体，在以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净化，就像在海底装了个大型净水器，不愧是以清洁力著称的生物，即使是在兽世稍显狰狞的亲戚也一样。
就在我们为净化水体忙得不可开交时，珍珍驱赶着一道闪烁着无数细小银点的“水流”像一条活泼的光带脱离洋流快车朝着悬崖游来。
眼看净化水体还需要一些时间，轮就先带着壑先去洗澡了。
他们搬运海绵和进入污染水体的时候沾染不少海藻孢子，细细密密堵住每一个毛孔。
他们临近的海域没有月亮鱼，只能用手捉去身上细小的孢子。
“啧，这东西真难清理。” 壑烦躁地甩了甩尾巴，试图抖落一些，结果只搅起一阵浑浊的水流，更多的碎屑反而飘进了他浓密的睫毛里，惹得他低咒一声。
开始粗暴的用爪子抓去黏着在鳞片上的细小孢子。
“别动。”轮凑近了壑，他实在看不下去壑这么粗暴地清理了。
下一秒，轮微凉细腻的指尖落在了他宽阔的背脊中央。
苍有些僵硬地悬浮在中央，轮的指尖带着南方水域特有的温润，尖利的爪子细心的收好，细心的摘去脊背上的孢子。
人鱼在翼状骨上也有细小的鳞片，这部分上的孢子最难摘，轮的动作很轻，很稳，用指尖小心地刮蹭着那些嵌入鳞片缝隙的顽固藻屑。
壑终于反应过来了，“那作为回报我也应该替你清理孢子。”言语间恢复了一贯的从容。
他的声音很近，几乎贴着轮的耳鳍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背脊往前是人鱼的腮，这部分极为敏感。
“好了，前面。”轮的声音依旧平静。
正面相对，距离更近。壑深邃的绿色眼眸撞进轮眼里，轮再次感叹壑的好样貌
前面肌肤上的孢子好清理，壑的皮肤随着呼吸起伏。
当轮的指尖到了他腮部前方靠近腰腹鳞片交界处一道陈旧的淡色疤痕时问：“这是怎么伤的？”壑身上的伤疤很多，这道最深最长。
壑任由轮注视，“有点忘了，我从北方海域杀到南方海域，受的伤太多了。可能是一只巨狼鳗又或者是一只巨齿鲨？太多了。”
往上是脸部的，轮让壑闭眼，小心吹去壑脸上的孢子，用指腹拂过他浓密卷翘的睫毛。
壑睁开眼，轮的头发在他身前构成暧昧的的小世界，他鼻尖全是轮的气息，有点太近了。
最后是头发，轮拿着他前段时间新做的骨梳从头到尾丝滑地梳一遍，壑的头发虽然是卷发，但是发质很好，就是容易留孢子。
见处理完了，轮张开手，“到我了。”
壑哼笑一声：“不是还有尾巴吗？”
这句话和调戏无异，在人鱼里，尾巴既是武器又是重要的繁衍器官，非常敏感，一般不会让伴侣之外的人碰。
“不想帮忙就直说。”轮嗤笑一声，没当回事。
壑不说话了，开始仔细挑轮身上的孢子，天地良心，他对自己都没这么小心过。
轮身上的伤痕浅淡，一看就把自己养的很好。
到了翼状骨的时候，指尖下的肌肉在细微地、不受控制地颤抖。
轮得用全身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要发抖，也没人跟他说会这么痒啊。
“你快好了吗？”轮有些受不住了。
“快了。”本来壑还想使坏，看他这样就歇了心思，仔细清理起来。
轮的鳞片比较壑的轮廓稍微小点，排布紧密，可能是偏北的人鱼和偏南的人鱼不是一种人鱼？
壑轻微掀起鳞片，小心吹去缝隙夹杂的孢子，又惹得一阵颤抖。
腮附近轮不怎么敏感反而是耳鳍，
壑甫一摸去，轮的身体瞬间绷紧，像拉满的弓弦，接着就像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飞出去八米远。
“接下来我自己来，你自己摘尾巴去。”轮捂着耳鳍，远远看着壑说。
壑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清理尾巴去了。
他对自己可没那么小心，几下迅速搞定就准备游走。
轮看他还没抹保养皮肤和鳞片的油藻就远远叫住他，然后就看着壑游的更快了。
轮心思一转就知道了为什么，抓起一把油藻迅速跟了上去。
好一番追逐打闹，最后看着对方都绿油油的脸笑出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水体污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