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得不轻》夏其

9、烤鱼

　　沈开颜吓得扇子都掉了，掉到了床下。

　　原来是小叶子在说梦话。

　　小姑娘家家的，半夜三更吓死个人。沈开颜借着月光找到了扇子，捡了起来，轻轻放到了柳漾她们的床上。

　　慢慢的，沈开颜也睡着了。

　　夜很安静。

　　感觉身上暖暖的，有光在晃自己的眼睛，沈开颜想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间看到眼前有一个女人的身体。

　　婀娜多姿，很是白净，好像有一点好看。她竟然如此看着一个女人的身体，感觉像做梦一样。她马上意识到是谁了，没有在做梦。

　　柳漾在换衣服。

　　沈开颜急忙闭上了自己的眼睛，非礼勿视。

　　“天亮了，该起床了。”柳漾换好衣服了。

　　沈开颜的脸红红的，不敢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她竟然看了一个女子的身体。虽然，她也是女子。

　　小叶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跳到沈开颜的床上，说：“姐姐，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小叶子摇摇沈开颜的身子。

　　沈开颜不好意思不起来，只好起身去洗脸。

　　“你把衣服脱了。”

　　“啊？”

　　柳漾说：“你的衣服不能再穿了，我有旧衣服你可以穿一下。”

　　柳漾又说：“我和小叶子在门口等着，你别怕难为情。”

　　“啊，哦。好。”

　　柳漾从角落的包裹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在沈开颜的床上，带着小叶子出来，把门关好。

　　“你换吧。”

　　“好。”

　　良久，沈开颜都没有出来。

　　“是不是不合身，我有针线可以给你改改。”

　　“没有，很好，很合身。”

　　沈开颜把门打开了，只见一个清秀美人出现在眼前，穿着女人的衣服，却梳着男人的发髻。

　　“你过来。”

　　柳漾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把梳子，给沈开颜梳头。

　　沈开颜有点紧张。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没有见她这样紧张过。梳子一点一点随着柳漾的手抚过她的发丝，轻轻的，柔柔的，生怕弄疼她。

　　已经很多年没有给她梳头了。也很多年没有这样温柔的对待她了。

　　她抬头想看柳漾。

　　“别动。”

　　沈开颜乖乖的，一动不动。

　　“娘亲，小叶子也要梳头。”

　　“排队。”

　　一个梳完，一个梳。梳完一个又一个。

　　没有过多的言语，柳漾没有问沈开颜什么。或许她知道，她们以后不会有交集，也不可能有交集。

　　“我去河边洗衣服，你们跟上。”柳漾拿起衣服往河边走。

　　小叶子却不肯去了，“娘亲，我和姐姐去玩了。”

　　柳漾马上一脸严肃，“不行。”

　　“为什么不行，小叶子想和姐姐去玩。”

　　“不行就是不行。”

　　沈开颜不明白了，不是让我来带孩子的嘛，还不让我和她一起玩，难不成怕我给她拐卖了，也不至于啊。真奇怪，那还带什么孩子。

　　小叶子一脸委屈，看看沈开颜，她和小叶子逗趣，“你想不想玩水？”

　　“想。”小叶子开心得跳起来了。

　　“那衣服你洗吧。”沈开颜笑嘻嘻的说。

　　小叶子一脸不情愿，“不是说玩水嘛，我哪里会洗衣服。”

　　柳漾看着小叶子这个样子也笑了，“你呀，没人让你洗衣服，你就跟着我，我洗，你玩。”

　　三人走啊走，柳漾熟悉地形，来到了溪水边。原来这里也是有些人家的，不止她一个人在洗衣服。只是不知为何，那两个女子看到柳漾来了就走了。估摸着是洗好了衣服了吧。

　　柳漾找了一个好的位置，蹲下洗起了衣服，洗着洗着，她突然抬头，“你的衣服我扔了，太破旧，无法缝补，只有委屈你先穿我的衣服了。”

　　“不委屈。”沈开颜说着。

　　穿着女人的衣服，沈开颜却像一个大老爷们一样坐在地上，小叶子有样学样。

　　看到小叶子学着自己敞开腿坐着，沈开颜说：“小伙子，你坐姿很是英气嘛。”

　　小叶子点点头，“你也是嘛。”

　　沈开颜坐着坐着躺了下去，翘起了二郎腿，把手做枕头放在脑袋后面。小叶子也学着她这样。

　　看到小叶子什么都要学，沈开颜摇头晃脑的，小叶子还是学起来了。沈开颜笑了，说：“你别学我。”

　　小叶子也笑了起来，“哪有哪有，明明是你学我。”

　　“才没有呢。”

　　小叶子：“你个大坏蛋。”

　　沈开颜：“你个大蠢猪。”

　　小叶子嘟起嘴巴，“娘亲，你看看她。”

　　柳漾看她那么可爱，和沈开颜玩得不亦乐乎，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你们两个乖乖的，我就要洗好了。”

　　溪水很清澈，倒映出天是那么的蓝，山是那么的青。涓涓细流，拍打在石头上，声音美妙动听。

　　小叶子偷偷脱了鞋子，把小脚放在溪水中，任由水流流过，凉凉的，很是舒服。脚还时不时动来动去，也不怕自己摔下去。

　　小叶子拉拉沈开颜的裙摆，“姐姐，你也过来呗，好多水。”

　　柳漾劝阻道:“姐姐不是小孩子了，姐姐不能陪你闹。你自己乖，别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

　　“诶，到时候变成了湿了的猪头，哈哈哈哈，那还能卖个好价钱吗。现在猪肉那么贵，给他们洗干净了，应该卖的更贵吧。”沈开颜和小叶子打趣着。

　　“讨厌。”小叶子一噘嘴。

　　“你才讨厌。”沈开颜学着小叶子讲话。

　　沈开颜:“讨厌讨厌最讨厌。”

　　小叶子：“讨厌讨厌最讨厌。”

　　两个人异口同声，沈开颜知道她要说什么，故意也这么说。一个大小孩，一个小孩，充满了童真乐趣。

　　“再过一会儿我衣服就洗完了，你好把鞋子穿好了。”柳漾说。

　　小叶子乖乖的把脚收了起来，穿好袜子，穿好鞋子。坐在石头上，看着柳漾，“娘亲，我饿了。”

　　“娘亲，不会又是吃野菜吧。我想吃肉肉，香香的肉肉。我好饿。”小叶子说着，摸了一下自己瘪瘪的肚子。

　　柳漾有些为难，钱袋子里面所剩银子没有多少了，集市也不好常去，只好安慰小叶子说:”娘亲下次带你去，带你去吃肉包子。”

　　“又是肉包子啊，我都吃腻了。”小叶子叹了一口气，“我想吃烤鸡，烤鸭，烤鱼……”

　　柳漾洗好了衣服，说：“好好好，下次带你去吃，行了吧。这次，你就乖乖的，好吗？”

　　“好诶，娘亲要带我去吃好吃的了。小叶子好开心。”小叶子满脸笑容，像一个福娃，喜气洋洋。

　　烤鸡烤鸭难，烤鱼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沈开颜风餐露宿惯了，这哪里都能就地取材，填饱肚子。这不，放着这么好的溪水，肯定有鱼啊。无论是用竹子插鱼还是自己徒手抓鱼 都不是问题。

　　想到了，就干。

　　沈开颜从河里抓起一条大鱼，鲜活得很。

　　“啊，大鱼 娘亲，你看。姐姐抓了一条大鱼。”

　　柳漾把衣服放到一旁，说：“小心点，别摔着了，慢慢过来。”

　　抓鱼，也可以被人关心吗？

　　沈开颜不由得心中一丝暖意。她走路很快，哪怕是在水里，很快就到了岸上。她用匕首把鱼的内脏挖出去了，又剔除了鱼鳞，在水里洗了好几遍。确认干净了，又砍了几根竹子，架起了一个简易烧烤架。找来了一些柴火，生火烤了起来。

　　“你可别流口水啊。”柳漾对着小叶子说着。

　　小叶子都看呆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这样烤鱼吃，“姐姐你好厉害啊。”

　　沈开颜笑了，故作高深，“我这技术，全天下就我独一份，想学不？”

　　“想。想学。姐姐教我。”小叶子蹲在旁边，看着烤着的鱼。

　　“来，叫声好听的。”沈开颜不知道自己竟然还喜欢逗小孩呢。

　　小叶子想了一想，说：“好姐姐，好师傅，我最喜欢你了。不，我最喜欢娘亲了，你排第二。娘亲天下第一，你天下第二。小叶子以后都要和你们在一起，每天吃烤鱼。”

　　“你不嫁人啦？”柳漾摸摸她的小脑袋，“你呀，是想吃烤鱼吧。还什么天下第一，天下第二。”

　　鱼烤好了。

　　沈开颜周围的草丛中抓了一几片叶子，把叶子汁涂抹在鱼肉上面，发出阵阵清香。

　　“这个呢，不是普通的叶子，它的汁抹在烤鱼上，会有一股咸咸的，鲜鲜的味道。很好吃，你们尝尝看。”沈开颜说着把烤鱼给了她们。

　　小叶子吃了一口，瞪大了眼睛，“好好吃啊，我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烤鱼。”

　　“娘亲，你也吃一口。”小叶子对着柳漾说。

　　柳漾又笑了，说：“你才活了几岁啊。”

　　几个人嬉闹一团，吃饱喝足了之后，沈开颜收拾了残局，把溪水浇在了烧烤的柴火上面。

　　这是她多年以来的习惯，不好为了一时口腹之欲，造成别人的困扰。若是这山起了大火，多少百姓，猎户要流离失所。

　　她的娘亲从小教导她，“要为别人找想，对别人好一点。”

　　她的娘亲是这样做的，也这样教导自己女儿。

　　小叶子看看沈开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说:“姐姐，你嫁给我娘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