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预言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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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宫
一袭紫衣的玉嫣然端坐在高处，面前摆放着几个卷宗，快速扫视着卷宗的内容，批阅印章，封档归案，整齐的放在一旁。
当玉嫣然打算将最后一个卷宗封档归案时，玉衡殿的殿门突然被打开，随之而来的是急促凌乱的脚步声。
玉嫣然不耐烦地蹙眉，言语间尽是对闯入者的怒火：“本尊批阅卷宗期间，不准任何人如玉衡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预料中的下跪声和求饶声并没有传来，这让玉嫣然感到疑惑，这才抬起了头，当她看到立在殿门处的人时，星眸中的怒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和迟疑：“……君瑶？”随即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沉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君瑶深吸一口气，灵眸中满是认真：“我有事需要跟你商量，此事有关姐姐。”
听到她说起姐姐，玉嫣然脸上的神情才缓和了些许，随即神情转为凝重，示意她坐下：“既是关于小雪，你直说便是。”
君瑶倒是丝毫不拘束，依言坐下，灵眸直直望向她：“嫣然，你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姐姐放下一切，回到冰雪宫，只做冰雪宫的幻月宫主？”
此言一出，饶是一向冷静睿智的玉嫣然也惊讶地瞪大了星眸，她望着一脸认真的君瑶，轻声询问道：“你为何突然有此想法？”
脑海中忽然闪过方才批阅的卷宗内容，玉嫣然心中了然：“是因为古华派被聂小凤灭门一事？”
君瑶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缓缓开口道：“古华派传承数百年，门中虽只有百余人，但在江湖中也颇有声望，却在一夕之间被屠戮殆尽……”
话至此处，君瑶的声音有些颤抖：“聂小凤如此歹毒，一旦她对姐姐的感情淡了，姐姐的处境会很危险。”
玉嫣然继续着将最后一个卷宗封档归案的动作，随后她将封好的卷宗轻轻放在案上，缓步走到君瑶面前，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的轻叹：“这你无需担心，聂小凤对小雪的感情毋庸置疑，小雪也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聂小凤都不会伤害她。”
君瑶猛地拍案起身，灵眸中已染了红意，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古华派百余条人命，在聂小凤眼里不过是蝼蚁！聂小凤如今虽然很疼爱姐姐，但若是哪日姐姐碍了她的眼，或是她厌了这份情——”
话到此处，君瑶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字字戳在玉嫣然心上：“姐姐留在她身边一日，就离深渊近一日！再这样下去，姐姐迟早会死在聂小凤手里！”
玉嫣然猛地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泛白，先前强装的冷静瞬间崩塌。
是啊，聂小凤本就是性情乖戾、杀伐无常的人，小雪如今能得她偏爱，可这份偏爱又能维持多久？
君瑶的话，恰恰点破了她一直不敢深想的隐忧。
玉嫣然的指尖仍在微微发颤，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慌乱，抬眼看向君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说小雪会死，可有证据？”
她仍存着一丝侥幸，只当君瑶是因古华派之事过度担忧，才生出这般极端的猜测。
毕竟聂小凤虽狠戾，但对小雪的偏爱却是江湖中人有目共睹，若没有实打实的证据，仅凭猜测，绝不足以支撑“死亡”这般沉重的结论。
君瑶深吸一口气，灵眸中的红意未散，却多了几分沉重，她缓缓开口道：“其实蓬莱有个规矩，皇室子女出生后，都会由大祭司亲自测算命格，以趋吉避凶。”她顿了顿，樱唇又启，“当年大祭司为姐姐测算命格之后，脸色异常凝重，最终只向她赐下了一段预言，而这段预言，恰恰指向了她的死劫。
玉嫣然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追问：“预言具体是怎么说的？”
“聂氏有女，命犯孤煞。”君瑶一字一顿地复述，每个字都像石子投入玉嫣然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童稚之年，邪祟相侵；十六霜华，死劫暗伏。唯解执念，方得生路；若执不休，魂归九幽。”
话音落下，玉衡殿内陷入死寂。
玉嫣然僵在原地，星眸中最后一丝镇定也被彻底击碎，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震惊与恐惧。
她从未听过这个预言，梅绛雪也从未对她提起过。可君瑶的神情太过认真，语气里的沉重不似作假，由不得她不信。
“聂氏……”玉嫣然喃喃重复着预言的开头，脑海中瞬间闪过聂小凤的身影，“你是说，这个死劫，与聂小凤有关？”
君瑶用力点头，灵眸里满是急切：“姐姐的执念就是聂小凤！若不尽快让她放下这份执念，她会……”
后面的话君瑶没说出口，但其中的凶险已不言而喻。
玉嫣然扶住玉案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气，指节泛白，连带着声音都染上了颤意：“小雪今年，恰好是十六岁。”
君瑶点头，眼中满是痛色：“姐姐自遇见聂小凤那日起，便步步踏入预言的轨迹。”她上前两步，一字一句道，“嫣然，这不是我的臆测，是刻在她命格中的警示，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
玉嫣然望着君瑶眼中不容置喙的决绝，指尖紧扣着玉案边缘，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小雪的性子你我最清楚，她若执意留在聂小凤身边，我们便是以死相逼，怕也难以让她回头。若我们强行劝她，只会适得其反，让她越发抵触。”
“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君瑶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咯咯作响，灵眸里满是不甘，“预言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执念不断，死劫难消！除了让她离开聂小凤，你还有别的方法吗？”
玉嫣然沉默了，她何尝不知此事棘手。
小雪外冷内热，一旦动情便如飞蛾扑火，聂小凤于她而言，早已不是简单的“情”，更是她甘愿沉溺的执念。
可眼下，她们既不能硬劝，又不能坐视不管，一时间竟陷入了僵局。
“不行，不能等！”君瑶突然起身，目光扫过殿角悬挂的剑架，灵眸中闪过一丝决绝，“既然劝不动姐姐，那便杀了聂小凤！只要聂小凤死了，姐姐没了执念，自然能活下来！”
话音未落，她已快步冲到剑架前，一把抽出那柄寒光凛冽的瑶光剑。
剑身出鞘的瞬间，金光闪烁，映得眸底的决绝愈发浓烈。
她握紧剑柄，转身就要往外冲，却被玉嫣然猛地拦住。
“你疯了？”玉嫣然死死拽住她的手腕，声音因急切而拔高，“聂小凤武功深不可测，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若我们真杀了她，小雪只会恨你我一辈子，届时她的执念只会更深，死劫反而会来得更快！”
“那你说怎么办？！”君瑶猛地甩开她的手，瑶光剑在她手中剧烈晃动，剑尖险些划破玉嫣然的衣袖，“难道要我们看着姐姐一步步走向死路吗？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着急，但此事必须从长计议！”玉嫣然上前一步，试图夺下她手中的剑，“杀聂小凤绝非上策，只会把事情推向更糟的境地！”
“从长计议？等你议出对策，姐姐早就魂归九幽了！”
君瑶情绪激动，挥剑便要挣脱，玉嫣然下意识伸手去挡，两人拉扯间，瑶光剑的剑尖恰好撞上了剑架另一侧——那柄属于梅绛雪的冰雪剑。
冰雪剑本是梅绛雪留在冰雪宫的佩剑，剑身常年萦绕着寒气，此刻被瑶光剑一碰，瞬间爆发出刺眼的蓝光。
与此同时，君瑶手中的瑶光剑也腾起璀璨的金光，两道光芒相互缠绕，在殿中交织成一道耀眼的光带。
“这是怎么回事？”
君瑶和玉嫣然皆惊，下意识停住了动作。
不等她们反应，那道金蓝交织的光带突然猛地收缩，化作一道光柱，带着破空之声直直射向君瑶的额头。
君瑶来不及躲闪，只觉额头一阵剧痛，眼前骤然一黑，手中的瑶光剑“哐当”落地。
她身体晃了晃，终是支撑不住，直直向后倒去。
玉嫣然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她，却见君瑶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已然陷入了昏迷。
“君瑶！君瑶你醒醒！”
玉嫣然急声呼唤，指尖探向她的脉搏，感受到脉象平稳，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可看着君瑶毫无血色的脸，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而那两柄剑上的光芒早已褪去，冰雪剑依旧静静悬在剑架上，瑶光剑则躺在地上，仿佛方才那场异象从未发生过。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预言惊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