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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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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 他低声骂了一句,却没推开他。
祝难的下巴轻轻搁在他肩上,视线落在画布上:“其实你刚才笑得挺好看的。”
莫若的耳尖红了,语气却更冷:“滚。”
“不滚。” 祝难蹭了蹭他的颈窝,像只撒娇的大型犬,“若若,我帮你想个办法吧,直播时怎么让那些人闭嘴。”
莫若的身体猛地一僵,推开他,眼神里的警惕又回来了:“什么办法?又是你计划好的一步?”
“不是计划,是交易。” 祝难看着他的眼睛,认真了些,“我帮你搞定抄袭的事,你…… 陪我去看场傩舞表演。园区后天有场非遗展演,虎爷也会来。”
莫若愣住了。他以为祝难会提更过分的要求,没想到是这个。
“为什么?”
“因为……” 祝难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虎爷说,当年你母亲也看过他跳傩舞,还给他画过像。”
莫若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就在这时,画室门口传来一阵争执声,是祝漓和张宇。祝漓只是找个机会来跟莫若道歉,却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张宇,他本来想问他怎么还不回去,却变成了两个人互相刺向对方的修罗场。
“祝漓,你到底想怎么样?” 张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找到证据了又怎么样?我姐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过不去。” 祝漓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每晚做噩梦,看到罗洪良的名字就发抖,怎么可能过去?张宇,你得面对它。”
“面对?怎么面对?” 张宇的声音发颤,“面对我当年没接她放学,面对她被欺负时我不在,还是面对…… 你说走就走,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祝漓沉默了。他站在阳光下,脸色却白得像纸,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 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和高三那年,被老师叫去办公室谈话时一模一样。
张宇看着他这副样子,火气忽然就泄了,只剩下疲惫:“祝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就像当年你不需要我的挽留一样。”
他转身要走,祝漓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眼睛里翻涌着某种激烈的情绪,像要挣脱冰层的鱼:“我当年走,是……。”
是什么啊,你快说啊,张宇对着祝漓,眼睛里都是爆发过后的红血丝。到今天为止,他已经一周都没睡过一个整觉了。他不知道祝漓帮助自己的代价,他当初说好要给自己代价的,现在却说只是为了好玩,只是为了完成当年的遗憾,张宇快疯了,他一边放不下自己对祝漓的感情,一方面又害怕他再次离开自己变成小丑,他们没有未来,他都知道,但是张宇想听到一句他爱他,哪怕是爱过也好。
——这是一场良久的沉默——
画室里的莫若和祝难也听到了,一时都没说话。
祝难看着窗外那对僵持的身影,忽然低声对莫若说:“你看,每个人都有自己藏不住的事。” 他顿了顿,看向莫若,“包括我。”
莫若没接话,只是望着画布,忽然拿起画笔,蘸了浓黑的颜料,在那道苍白的线条上重重覆盖过去。
或许,有些阴影,不是靠躲避就能消失的。
无论是他母亲的火灾,还是张宇姐姐的伤痛,抑或是祝漓藏了多年的病。
而他自己,或许也该试着拿起画笔,不是为了自证清白,而是为了画清楚那些藏在烟火背后的真相。
至于祝难…… 莫若的笔尖顿了顿,落在画布的角落里,轻轻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傩舞人影。
这个人,他弄不明白,他实在不懂,他知道把心放在谁那儿都不安全,现在封锁自己是最完美的解答方程式。
后续再来看,祝漓有心事,张宇没那么多心眼,祝难是最大的捕猎者,而他到底是不是猎物,价值在哪儿,都是值得深挖的问题。
他的脑袋好胀,看着这幅画了一半的东西无计可施,点了几笔又放下,定定地看了起来。
这是他第无数次的无计可施,守夜作为参赛第一次画作,说是即兴画稿,实则是那晚上的翻版,祝难一定看出来了,那副只有他们两个人看到的画,莫若只一瞬间记住了,然后作为灰烬涂抹掉了,完成了一份看起来完美的复制品。
在进入独立思考的文化园里,只剩下黑夜和白昼,以及身边围绕着的祝难。
莫若很难受,祝难都看在眼里,他坐在距离他画室很近的公园长椅上,手上拿着一杯冰咖啡远眺着他,生怕莫若发生点意外。
祝难从乡下回来像是变了个样子,在人前的面具被莫若撕下,却变成了如他梦魇般存在的男人。
也许是因为他忘了我爱你,更也许是寻求关注的方式不一样,祝难对莫若的掌握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
他让他走的全程对祝难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是一丝情感上的慰藉都没有,而他便要以这样的方式折磨着彼此,不肯放手也不肯直视对方,到现在变成他追逐他的猎场,而上场的人都得两败俱伤。
祝难狠狠给自己灌了一口咖啡,然后蹭的站了起来,他看到莫若倒了下去,在画架前,嘭地一声,重重地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