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叶浮飞》淡宝甜藕

88、第 88 章

　　四轮车借给了朱珠，次日奚芳菲骑着小电驴上班，在公司门口碰见纪拂叶，两人面面相觑。
　　纪拂叶盯着她脑袋上的粉色头盔，面露不解：“你开车……戴这个？”
　　“哦，忘了……”奚芳菲连忙解开扣子取下来：“小毛驴嘛，肯定要戴头盔的，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她说完纪拂叶更纳闷了：“你骑电瓶车来的？你轿车呢，卖了？”
　　“没有啊，我借给花絮了，她工作需要开几天……”

　　说话间两人走进大厅，正要往总经办去，庞燕妮从会议室出来，看到两人立马上前拦截：“纪总，恒瑞的朱经理来了，在会议室等您呢。”
　　闻言，纪拂叶停下脚步：“朱经理？”
　　他侧头看向奚芳菲，询问：“确定是找我，不是找你？”
　　奚芳菲嘴角抽了抽：“我是想找她，但没约她今天过来……那一起去看看？”
　　她说着往会议室走，纪拂叶把包丢给庞燕妮，双手插兜地跟上。
　　庞燕妮接住老板扔来的电脑包，冲他背影“啧”了两声，转身去了总经办。

　　会议室内，朱珠捧着手机发消息，听到开门声她抬头望去，见进来的人是奚芳菲，她忙起来迎接：“菲姐，其实那天我就在附近，凌总让我去买火锅配菜……”
　　话音未落，门外又进来一人，朱珠神情微滞，面上闪过一抹纠结，转身打开随身携带的包包，从里面翻出一样东西：“你的雨伞落在凌总家了，凌总托我给你送来。”
　　奚芳菲来不及阻止，朱珠已将她昨晚的谎言尽数拆穿。

　　意料中的，身后传来沉闷地冷笑：“原来你昨晚，去了凌恒家。”
　　奚芳菲梗着脖子不敢回头，只能试图转移话题：“朱经理昨天爽约，今天是来道歉的吗？”
　　隔着六米的会议桌，朱珠蓦地打了个冷颤，她清楚这次肯定惹毛菲姐了，但凌恒的命令她不得不听，只能硬着头皮扯出笑脸：“是啊菲姐，你放心，恒瑞的项目今天肯定能确定了。”
　　“我还能信你吗？”
　　对上奚芳菲冷漠的视线，朱珠都快哭了：“姐，你看我电脑都带来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待在扉页，你想怎么使唤我都成……”

　　奚芳菲瞪了她一眼，转身抬头：“纪总，恒瑞这边交给我吧，您先去忙？”
　　纪拂叶凝着眉眼注视她，像是屏蔽了周围所有声音一般，审视的目光专注地打在她脸上，半晌后勾唇笑了下，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哐”——
　　会议室门大力合上，奚芳菲愣在原地，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狠狠捏了一把。
　　朱珠小跑着过来，语气嫌弃：“纪总怎么摔门呢，太不礼貌了！”
　　“闭嘴。”奚芳菲攥着掌心看向她：“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么，回去转述凌恒，又是功劳一件吧？”

　　朱珠表情一僵，知道奚芳菲是真动怒了，赶紧狗腿地挽住她。
　　“菲姐对不起嘛，我也是听从凌总的吩咐……你会原谅我的哈？”
　　奚芳菲咬牙切齿地甩开她：“你做梦呢。”
　　“菲姐，我也是混口饭吃啊。”朱珠一看甩锅无用，立马打起感情牌：“想当初，你被闫茵那个女人逼走，留下我一个人在恒瑞，这些年我过得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好几次想离职，想到你对我的栽培，想到有一天你可能会回来，我都咬着牙忍下来了……”
　　“好不容易快要柳岸花明了，你却拒绝了凌总，既然你不肯回恒瑞，我总得找个靠山啊，不然就恒瑞那帮势力眼的，我哪有出头之日……”
　　万一你把凌总伤透了，气得他新找一个老板娘，又或者跟闫茵重修旧好，那她以后还有活路？

　　最后一句话朱珠没有说明，但奚芳菲听出了她的焦虑。
　　或许这些年，她在恒瑞确实支撑不易。
　　凌恒毕竟是她的老板，除非不想干了，否则她也很难违逆对方的指令。
　　“算了……下不为例。”
　　“菲姐，你原谅我啦？”
　　奚芳菲到底还是心软，朱珠高兴地搂住她，又提起项目：“我今天真的真的是来谈工作的，这个没骗你，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五分钟后开发和项目有个会……”奚芳菲抬腕看表：“反正就你一个人，去我工位聊吧。”
　　“好呀好呀。”朱珠提包跟上。

　　两人刚进了总经办，纪拂叶便拎着笔记本出来了。
　　看到奚芳菲把朱珠领到了办公室，他也没停下来问两句，跟脚底装了风火轮一样。
　　见状，朱珠又忍不住问：“菲姐，我不是挑拔离间啊，我只是好奇，你是CEO特助，纪总开会，你不用参加的吗？”
　　奚芳菲抬头望向门口，眼底似乎也有一丝迷茫：“开发部的会议，可能涉及到核心技术了。”
　　“哦。”朱珠皱了皱鼻子不再说话。

　　会议室内，劳百适提起上周刚谈下的一个客户，因为项目部一直驳回需求，导致客户那都生了解约的想法。
　　趁着今天的会议，他要求陆程光给出明确正当的驳回理由。
　　陆程光听完立马把问题抛给开发部：“哎呀劳总，您误会了，哪是我要卡您，蔡经理这头没确定，我不敢拍板呀。”
　　一旁正翘着二郎腿转笔杆的蔡青一怔，满脸高傲地瞧过来：“那客户提的都是什么需求？按照他的想法来，这项目得做大半年，还不一定能让他满意，我要怎么确定？”
　　“那你的意思是，这单生意没得做？”蔡青没给好脸色，劳百适也来了脾气。

　　“我没这么说，但你们接单也要挑一挑客户，像这种想花几万的成本做几百万功能的傻X，明显把我们当冤大头啊，不接也罢。”
　　“哟呵，蔡总好大的威风，没有这种每年给我们送钱的傻X，你的工资从哪儿发？摔了饭碗骂爹娘啊？”
　　“劳总，你听清楚我的话，我说的是“想花几万成本做几百万项目的才是傻X”，没有否定所有客户啊……”
　　“那我也告诉你，这是十几万的生意，不是几万！”
　　“有差别吗？都是白日做梦啊……”
　　“什么叫白日做梦，你会不会说人话？”

　　两人吵着吵着，都站了起来，恨不得踩到椅子上互相对骂。
　　纪拂叶头疼地捏了捏眉心，低声开口：“都坐下。”
　　蔡青没听清他讲了什么，又怼了一句：“我一直在说人话啊，难道你听不懂？那我就好奇了，劳总是哪个星球来的……”
　　他话音未落，“呯”地一声，会议室地面炸开一片碎瓷。
　　蔡青和劳百适猛地收住嘴，慌张地望向纪拂叶，然后默默地坐回了原位。

　　纪拂叶扫视两人，脸色冷得像冰棍子：“需求有问题，就去沟通、去协商，这很难吗？不会算利润，可以找财务学习。”
　　这话是说给劳百适和陆程光听的。
　　接着纪拂叶又面向蔡青：“客户选择扉页，就是信任扉页，从他们的立场出发，提任何需求都是合理的，除非你做不到，只要能做到，就没有挑三捡四的道理。”
　　蔡青立马接话：“可以做但成本大啊，他们这个项目才十几万，提出上百万的需求就是不合理的……”
　　“不合理你不会找陆程光沟通？不会请劳总去协商？！”纪拂叶陡然提高声音：“逃避问题、推卸责任、嘲讽客户能解决问题？”
　　“公司有项目部、营销部，难道全是摆设？！”
　　纪拂叶说完，空气一阵安静。

　　所有人都低着头，生怕不小心对上老板的视线被训一顿。
　　劳百适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那个，要不要让芳菲过来，先把地上的碎渣清理下？”
　　“不用！”纪拂叶抬手一掀，幸存的杯盖也飞了出去。
　　一声脆响后，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庄玉把手机调为静音，藏在桌子下飞快敲击键盘。

　　总经办内，奚芳菲正和朱珠确认细节，搁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
　　滑开屏保查看，是庄玉发来的短信。
　　【菲姐！救命啊，老板又发彪了！一级警报，你快来救场！】
　　奚芳菲眉心微拢，又抬头看向门口。
　　“姐，你在等纪总啊？”朱珠敏锐地询问。
　　“嗯，外面有点吵。”
　　“啊……有吗？我怎么没听到……”

　　会议厅内时不时传来男人震怒的咆哮，习璐左手抱着快递右手拎着奶茶从门外进来，一边回头张望，一边朝开发和项目的工位走去。
　　看到角落那张还有些面生的脸孔，她惊讶：“咦，你没去开会呀？”
　　梁志尴尬地咧了咧嘴：“我只是个实习生，还不能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吧……”
　　“噗。”习璐将外卖袋搁到他桌上，插着腰笑起来：“是，挨骂的级别！”
　　“我没这个意思……”梁志又不好意思了，好奇地盯着袋子问：“这是什么？”

　　习璐掀起单子看了眼：“奶茶啊，不是你点的吗？”
　　“哦！”梁志赶紧取出一杯递过去：“辛苦璐姐帮我拿上来，请笑纳。”
　　“小嘴真甜。还有三杯，你一个人喝啊？”
　　“我给菲姐送两杯……”
　　说着梁志已经抱起袋子朝总经办去了，习璐嘴角升起玩味的笑意，刚回头就看到戚锋拎着一袋咖啡过来，也朝总经办去了，面上的表情有点不爽。
　　习璐挑挑眉，本能地想跟过去看戏，到底收起了好奇心，乖乖回了工位。

　　不多时，奚芳菲盯着梁志送来的奶茶，神色严肃：“听习璐说，那天你们吃饭是你请客的，你实习工资都没发呢，不用老是请客做东的。”
　　“没关系啊姐，就一顿便饭、几杯奶茶而已。”梁志见她不接，干脆放到了她的办公桌上。
　　朱珠上下打量他一顿，眯起眼：“我也有份呐？”
　　“昂有的有的，这杯是您的……”
　　梁志其实不清楚她的身份，但瞧她和奚芳菲言行亲昵，猜想两人关系不同寻常，点的时候就把她的那份也算进去了。
　　朱珠接过奶茶笑得更欢了：“真懂事，谢啦。”

　　她刚说完，又有一人风尘仆仆地进来，没几步走到奚芳菲面前，一张扑克脸挤出一抹笑：“奶茶都是添加剂，多喝容易发胖又不健康，我给你带了O家的手磨咖啡，你尝尝？”
　　朱珠举着吸管的手停在空中。
　　哇，这又是谁？长得有点小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