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 1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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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紫宸风动，两心皆向
暮春的紫宸殿，紫藤花顺着雕花廊柱攀援而上，落英铺满青石地面，像一场温柔的雪崩。苏瑶捧着刚誊抄好的《女诫》走进殿时，正撞见萧彻与景南相对而立，空气里浮动的紫藤花香，忽然就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陛下，誊抄完毕。”苏瑶将书卷放在案上，目光扫过两人——萧彻的龙袍金线在阳光下流淌，景南的银甲还沾着晨露，分明是两种极致的光芒，却都落在她身上，烫得人发慌。
萧彻抬手示意她退到一旁，视线仍锁着景南：“景南，你执意要带苏瑶去北境？”
“是。”景南的声音斩钉截铁，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北境刚经历战火，百姓流离，阿瑶的医术正好能派上用场。”
“她是镇远大将军的女儿，该留在京城享荣华，而非去那苦寒之地吃风沙。”萧彻的指尖敲击着案几，紫檀木的纹路在他指下明明灭灭，“朕已为她寻好了太傅，下月起便可入宫伴读。”
“陛下！”景南上前一步，银甲反射的光刺痛了苏瑶的眼，“阿瑶的医术不是摆设，是能救死扶伤的本事！她在京城描龙绣凤，不如去北境救一个活一个实在！”
苏瑶忽然开口：“陛下，景南说得对。”她走到两人中间，紫藤花落在她的发髻上，像别了串紫色的星，“臣女幼时随祖父学医术，本就是为了‘有用’二字。若只图荣华，才是辜负了这身本事。”
萧彻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曾对先帝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还是太子，执意要去江南治水，先帝骂他“放着储君不当，去做河工”，可他终究还是去了——有些光，是锁不住的。
“好。”萧彻忽然笑了，龙袍的金线在笑声里漾开，“朕准了。但有个条件。”
景南：“请陛下吩咐。”
“苏瑶要带着朕的太医院医案去。”萧彻转身从书架上搬下一个樟木箱子，“这里有先帝年间的治疫秘方，或许能帮上北境百姓。”他看着苏瑶，目光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朕派三十名御医随行，不是为了排场，是为了让你们多份底气。”
苏瑶愣住了。她以为会有阻挠，会有刁难，却没想过是这样的支持。景南也松了口气，刚要谢恩，就见萧彻从箱底抽出一卷画轴：“还有这个，给你们路上解闷。”
画轴展开，是幅《北境春耕图》，笔触苍劲，却在角落里画了个采药的女子，眉眼竟与苏瑶有七分像。
“这是……”苏瑶指尖抚过画中女子的衣角。
“朕年轻时画的。”萧彻的目光飘向窗外，紫藤花落在他的龙袍上，“那时总想着，若有朝一日，能有个懂医术的姑娘，陪着心上人去北境行医，该是多好的事。”
景南忽然明白，陛下的阻拦里，藏着的或许不是占有，而是遗憾——他没能实现的事，希望他们能实现。
三日后，北境的队伍出发。苏瑶坐在马车里，捧着那卷画轴，忽然发现画中女子的腰间，别着块玉佩，与景南送她的那块一模一样。
紫宸殿的紫藤花下，萧彻望着远去的队伍，手里捏着枚紫藤花形状的玉佩——那是当年他想送给江南遇到的那位医女的，却终究没能送出去。风吹落更多的花瓣，落在玉佩上，像一场迟来的成全。
“陛下，该上朝了。”内侍轻声提醒。
萧彻将玉佩收好，转身走向太和殿，背影在紫藤花海里愈发挺拔。他知道，有些爱不必说出口，放在心底，化作成全，或许更有分量。而那卷画轴里的遗憾，终被苏瑶与景南的马蹄声，踏成了北境大地上的希望。
马车里，苏瑶忽然抬头：“景南，你说陛下年轻时，是不是也有过喜欢的姑娘？”
景南握紧她的手，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不管有没有，他现在成全了我们，就是最好的答案。”
医箱的铜锁轻轻晃动，太医院的医案在箱底发出细碎的响，像在应和着这句承诺。北境的风穿过车厢，带着沙尘的气息，却也带着新生的味道——那里有等待救治的生命，有需要开垦的土地，更有他们并肩同行的未来。
萧彻站在太和殿的丹陛上，望着北境的方向，在心里默念：去吧，去把朕的遗憾，活成你们的圆满。这或许，就是帝王最后的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110章 第 1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