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第 1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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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毒簪藏锋，绣榻惊变
暮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一点点压下天际的最后一抹橘红。镇远大将军府的西跨院亮起了灯笼，苏瑶正坐在梳妆台前，由青禾为她卸去钗环——明日是她与景南的合卺之日，按例要先去太庙祭拜，此刻镜中的人眉眼间还带着未散的娇羞。
“姑娘，这对玉簪真好看，是景南公子特意让人打造的吧？”青禾拿起那对羊脂玉簪，簪头雕着并蒂莲，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苏瑶指尖拂过簪面，嘴角弯起：“他说这料子是西域进贡的暖玉，戴着不冰手。”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像风吹动枯叶，却又带着点金属碰撞的脆响。
青禾警觉地转头：“谁？”
院外没人应声，只有晚风吹动灯笼摇晃的影子。苏瑶却皱起眉——那响动她认得，是特制的细钢丝碰到窗棂的声音，这种钢丝只有苏婉的暗卫会用，用来传递密信，或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没事，许是野猫。”苏瑶按住青禾要起身的手，目光落在妆台角落那只锦盒上。那是白日里苏婉送来的“贺礼”，说是祖传的嫁女簪，要她明日戴着去太庙。盒里躺着支赤金点翠簪，簪尾缀着颗鸽血红宝石，看着华贵无比。
“青禾，取根银针来。”苏瑶忽然道。
青禾虽疑惑，还是从针线篮里找出绣花用的细银针。苏瑶拿起那支金簪，将针尖轻轻戳向宝石底座——针尖刚触到金属，竟“滋”地冒起细烟，针尖瞬间变黑。
“果然有问题。”苏瑶冷笑一声，将金簪丢回盒中。这簪子看着华美，底座却暗藏玄机，里面封着极细的毒粉，只要佩戴时体温升高，毒粉就会顺着发丝渗入头皮，虽不致命，却会让人头晕目眩，在太庙祭拜时失态。
青禾吓得捂住嘴：“二小姐也太狠了，明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
“她哪会管这些。”苏瑶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条缝。院墙上果然蹲着个黑影，见她看来，竟直接翻身跃下，动作利落得像只夜枭——正是苏婉的心腹暗卫。
黑影落地时撞翻了墙角的花盆，泥土洒了一地。苏瑶扬声喊道：“既然来了，何必走得这么急？二小姐的‘贺礼’，我收到了。”
黑影僵在原地，没回头，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苏瑶知道，他这是回去报信了。
“姑娘，要不要告诉景南公子？”青禾急道。
“不必。”苏瑶关上窗，重新拿起那支金簪，指尖摩挲着发黑的针尖，“她想让我在太庙出丑，无非是嫉妒。明日我偏要戴着这簪子去，让她看看，这点小伎俩奈何不了我。”
她转身打开妆匣，取出个小巧的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艾草和雄黄——这是她跟着祖母学的法子，能避毒驱虫。“青禾，把这香囊缝在嫁衣内衬里，再取些糯米来，我有用。”
青禾虽不解，还是依言去了。苏瑶将糯米细细研磨成粉，又混了些明矾，调成糊状，小心翼翼地涂在金簪底座的缝隙里。这是祖母说的土方子，糯米加明矾能中和多数脂溶性毒素，虽难看，却管用。
夜半时分，苏瑶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门外传来苏婉的声音，带着假惺惺的关切：“妹妹睡了吗？我刚想起，那簪子的宝石松了，我让人来加固一下，免得明日掉了可惜。”
苏瑶隔着门冷笑：“多谢二姐费心，只是夜深了，明日再说吧。”
门外沉默了片刻，苏婉的声音带着点不甘：“那你务必戴好，可别弄丢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青禾才敢喘气：“她肯定是派暗卫来偷换簪子！”
苏瑶点头，将处理好的金簪放进锦盒：“她越是急，我越要稳住。明日……且看她还有什么招数。”
天刚蒙蒙亮，迎亲的队伍就到了。景南一身大红喜服，骑在白马上，看到苏瑶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瑶瑶，你今日真美。”他翻身下马，自然地想牵她的手，目光却在她头上的金簪顿了顿，“这簪子……是二姐送的？”
苏瑶点头，故意晃了晃头，宝石折射出耀眼的光：“好看吗？她说这是祖传的，戴着吉利。”
景南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下，随即笑道：“好看，只是……”他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我让人查了，这簪子昨日被苏婉的暗卫动过手脚。你戴着，不怕出事？”
苏瑶心里一暖——他果然早就察觉了。“放心，”她踮脚在他耳边回，“我有办法。”
到了太庙，百官齐聚，皇上和太后也亲自到场。祭拜开始，苏瑶捧着祭文，刚要跪下，忽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底座的毒粉竟没被完全中和！她暗道不好，想稳住身形，却见景南忽然“踉跄”了一下，撞到了她。
“小心。”他低声道，趁扶她的功夫，飞快地将一枚温热的玉佩塞进她手里。那玉佩上刻着“安”字，是景南从小戴的护身符。
就在这时，苏婉忽然喊道：“妹妹怎么了？是不是头晕？我就说那簪子戴着不舒服……”
苏瑶抬头，忽然笑了。她举起那支金簪，对着阳光，底座的糯米糊在光线下看得一清二楚。“二姐费心了，”她扬声道，“这簪子确实‘特别’，里面藏的毒粉，用糯米就能解呢。”
满殿哗然。苏婉的脸瞬间惨白，想说什么，却被皇上冷冷一瞥打断。“苏氏婉儿，”皇上的声音带着威严，“屡犯不悛，罚去皇陵守墓，永世不得回京！”
苏婉瘫倒在地，被侍卫拖下去时，嘴里还喊着：“我不服！是她抢了景南！是她……”
声音渐远，苏瑶握紧了景南塞来的玉佩，转头对上他含笑的眼。“早告诉你别怕。”景南握紧她的手，在祭台前，在百官注视下，轻轻落下一个吻。
阳光透过太庙的彩绘玻璃，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支被动过手脚的金簪，此刻竟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历经算计，终得圆满。青禾站在人群后，悄悄对身边的小丫鬟说：“我就知道，姑娘和景南公子一定能成。”
小丫鬟点头：“二小姐也太傻了，跟老天爷抢人，怎么抢得过呢？”
殿外的风带着花香吹来，卷起苏瑶的嫁衣一角，像只展翅的凤凰。她知道，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身边有他，再险的算计，再深的恶意，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作者有话说
第138章 第 1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