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第 1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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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锦帐藏饵，痴缠暗勾
暮春的雨缠缠绵绵，把将军府的青石板洗得发亮，水珠顺着飞檐滴落，在台阶下聚成小小的水洼。苏婉撑着把描金油纸伞，站在景南书房的回廊下，伞沿故意往旁边歪了半寸，让细雨打湿肩头的藕荷色纱衣，衬得那片肌肤像浸了水的玉，透着惹人怜惜的莹白。
她指尖捏着个锦盒，盒里是刚从御膳房讨来的杏仁酥，酥皮上撒着碎碎的玫瑰花瓣——景南昨日在宴席上随口提过一句“玫瑰味的点心倒别致”，她连夜让人重做了三盒，此刻特意选了最精致的那盒来。
“景南哥哥在忙吗？”她的声音被雨声滤得又软又甜，像浸了蜜的棉花糖，“我听丫鬟说你还在看卷宗，特意拿了些杏仁酥来，刚出炉的，还热乎着呢。”
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景南穿着件月白常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袖口沾着点墨痕。他目光扫过苏婉肩头的湿痕，眉头微蹙：“雨大，有事让丫鬟传话即可，不必亲自跑一趟。”
苏婉心里一喜，以为他是心疼自己，忙把锦盒往前递了递，指尖故意擦过他的手背：“亲手送来才显诚意嘛。你尝尝，这酥皮我让师傅加了双倍的奶酥，比昨日的更绵密些。”
景南没接锦盒，只是侧身让她进房：“进来吧，别站在雨里。”转身时，袖口的墨痕蹭到衣襟上，留下道浅灰的印子，倒添了几分随性。
苏婉跟着进屋，目光飞快扫过书桌——摊开的军报上压着块镇纸，旁边放着个喝空的茶盏，茶渍在碗底结了层浅黄的印子。她眼尖地瞧见茶盏边缘沾着点胭脂色，心里像被针扎了下——那是苏瑶惯用的桃花胭脂，定是她昨夜又来缠着景南。
“景南哥哥昨夜没休息好？”她状似无意地拂过书桌，指尖在茶盏边顿了顿，“眼下都有青黑了，我带了些安神香，点上助眠最好。”说着就去解腰间的香袋，丝绸香囊蹭过景南的手臂时，她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纱衣下的肌肤几乎要贴上他的袖子。
景南往旁边让了半步，拿起军报翻过一页：“不用，我向来少用香料。”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没察觉她的小动作，“杏仁酥放下吧，我等会儿吃。”
苏婉的手僵在半空，香袋的流苏扫过桌面，心里暗骂苏瑶那个小贱人——定是她教景南对自己设防的。但脸上依旧挂着笑，把锦盒放在桌角，手指轻轻敲了敲盒盖：“热着吃才香，凉了会腻。我帮你倒杯热茶吧，解腻。”
她转身走向茶案，步态故意放得缓，纱衣裙摆扫过地面，留下串湿痕。煮水时，她偷偷往茶壶里撒了点碾碎的合欢花——太医说这花安神，却没说过量会让人四肢发沉，正好能让景南瘫在椅上，到时候她再“不小心”打翻茶盏，弄湿他的衣襟，顺势替他擦拭……
正想得入神，忽听景南在身后问：“你那香袋里除了安神香，还掺了什么？”
苏婉手一抖，水壶差点脱手：“没、没什么啊，就是些普通的薰衣草……”
景南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茶案上的合欢花粉上——刚才她转身时，香囊的流苏扫过桌面，带落了些粉末。他指尖沾起一点，放在鼻尖轻嗅，眉峰拧成个结：“合欢花？你想用这个让我犯困？”
苏婉的脸“唰”地白了，慌忙转身想解释，却被景南抬手按住肩膀。他的掌心温热，力道却不轻，让她动弹不得：“上次在你房里搜出的‘软筋散’，也是想往我茶里加？”
这句话像道惊雷，炸得苏婉浑身发软。她怎么忘了，景南的暗卫早就盯了她半个月，她托人买药材的账册、偷偷调配药剂的记录，怕是早被翻了个底朝天。
“我……我只是怕你累着……”她眼眶一红，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你近日总熬夜，我想着让你多睡会儿……景南哥哥，我没有坏心啊……”
景南松开手，拿起那盒杏仁酥，打开后捏了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酥皮不错，就是玫瑰放多了，盖过了奶香味。”他语气平静，像在评价点心，而非质问。
苏婉愣在原地，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景南却已经转身回了书桌，重新拿起军报：“东西留下，你走吧。下次不必送这些，苏瑶会帮我准备。”
“苏瑶”两个字像针，精准刺中苏婉的痛处。她看着景南专注的侧脸，看着他手边那只沾着桃花胭脂的茶盏，忽然生出股疯狂的念头——她猛地扑过去，从身后抱住景南的腰，脸贴在他背上，纱衣的湿痕晕染开，沾湿了他的常服：“景南哥哥，我比苏瑶好……我会做你爱吃的点心，会调安神香，我不会像她那样总惹你生气……你看看我好不好？”
景南的身体瞬间绷紧，抬手想推开她，却在触及她肩头时顿了顿——那肌肤冰凉，带着雨水的寒意，像块捂不热的玉。他终是没用力，只是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雨：“放开。”
苏婉却抱得更紧，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背：“我不！除非你说你心里有我一点点位置……哪怕只有苏瑶的一半……”
“没有。”景南的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像冰锥刺破她的幻想，“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苏婉的防线。她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看着景南挺直的背影，忽然抓起桌角的杏仁酥，狠狠砸在地上：“苏瑶凭什么！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凭什么占着你的心！”
景南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狰狞的脸上，第一次带了明显的厌恶：“就凭她干净。”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算计，“你若再敢对她动歪心思，别怪我不念旧情。”
苏婉看着他眼里的冰冷，忽然笑了，笑得眼泪直流：“旧情？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旧情……”她抓起伞，转身冲进雨里，藕荷色的纱衣在雨幕中越来越远，像片被狂风撕碎的花瓣。
书房里只剩下酥皮的碎屑，混着玫瑰花瓣散在地上。景南弯腰捡起块没被踩碎的杏仁酥，放进嘴里，却觉得那甜味里掺了点苦涩——他拿起那只沾着胭脂的茶盏，倒了些热水涮了涮，想着等会儿苏瑶过来，该让她尝尝这杏仁酥，或许她会喜欢加了双倍奶酥的口味。
窗外的雨还在下，却好像没那么冷了。书桌旁的烛火跳了跳，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挺拔而安稳，像在守护着什么珍贵的宝藏。
作者有话说
第155章 第 15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