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 1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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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画舫听浪，指尖缠情
苏瑶趴在画舫的栏杆上，望着水里的月亮碎成一片银鳞。船娘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还冒着热气，她却伸手去够景南怀里的酒壶——那是他特意从漠北带来的烧刀子，烈得像火。
“少喝点。”景南捉住她的手腕，把茶杯塞到她手里，“空腹喝这个，仔细胃疼。”
苏瑶没接，反而借着他的力道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下颌：“那你喂我？”
她的睫毛很长，沾着湖面上的水汽，像蝶翅似的颤。景南喉结滚了滚，终是拗不过，端起茶杯递到她唇边。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苏瑶却故意含住杯沿，轻轻咬了一下他的指尖。
“调皮。”景南抽回手，指尖还留着她唇齿的温度，他转身想去拿棋盘，却被苏瑶从身后抱住腰。她的脸颊贴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别下棋了，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景南的手覆在她环着自己的手上，指尖摩挲着她腕间那串玛瑙珠——是上次他去江南出差带回来的，红得像血。
“说……你上次在雁门关，是不是真的单枪匹马冲散了敌阵？”苏瑶的指尖划过他腰间的箭伤疤痕，那是去年抵御蛮族时留下的，“我听府里老兵说，你把敌军首领的头盔都挑下来了，还挂在营前示众。”
景南低笑出声，握住她作乱的手：“哪有那么神，不过是运气好。倒是你，听说我回来，把后院的石榴树都浇死了？”
“那不是急着见你嘛！”苏瑶脸一红，往他背上捶了一下，“李管家说多浇水能让花开得快，谁知道那树那么不经浇。”
画舫轻轻晃了晃，苏瑶没站稳，往他怀里倒去。景南顺势接住，两人的影子落在船板上，被灯笼的光拉得长长的，像幅浸了酒的画。他低头时，闻到她发间的香气——是他送的那盒玫瑰香膏，她总说太艳，却每天都抹。
“景南，”苏瑶的指尖划过他的衣襟，“你看这湖面，像不像你书房里那面铜镜？”
“不像。”景南捏了捏她的脸，“铜镜里可没有这么个闹人的小丫头。”
“那我闹你，你烦不烦？”苏瑶仰头看他，眼里像落了星星。
“烦。”景南说得干脆，却把她抱得更紧，“烦得想把你捆起来，扔到床上去。”
苏瑶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捂他的嘴，指尖却被他含在嘴里。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她的心跳像被鼓点敲着，乱得不成章法。船外的浪声哗哗作响，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都揉进了风里。
“我带了样东西给你。”苏瑶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锦囊，递到他面前。锦囊是用他穿旧的玄色披风改的，上面绣着只歪歪扭扭的鹰，翅膀大得像鹏鸟。
景南接过来，指尖刚碰到布料，就知道里面是支箭——箭杆上刻着他的名字，是苏瑶的笔迹，歪歪扭扭，却刻得很深。“又偷偷拿我书房的箭？”他挑眉，眼底却漾着笑。
“才不是偷！”苏瑶抢过箭，往他箭囊里塞，“这是护身符，下次再上战场，带着它，保证刀枪不入。”
景南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塞：“那你呢？我不在家，谁管你？上次把胭脂当颜料画眉毛的是谁？”
“那是意外！”苏瑶跺了跺脚，忽然指着远处的画舫，“你看那艘船，挂着红灯笼的，肯定是哪家公子在相亲。”
景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忽然低头在她耳边说：“要不，我们也相一个？”
苏瑶没反应过来：“相什么？”
“相看啊。”景南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就看……我娶你，你愿不愿意？”
画舫晃了一下，苏瑶觉得脚下的船板好像变成了云，软得让人站不住。她抓住景南的衣襟，指尖都在抖：“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景南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月光落在他眼里，像盛了片湖，“苏瑶，嫁给我，好不好？”
苏瑶的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不是哭，是笑的。她捶着景南的胸口：“混蛋！你怎么现在才说！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只当我是妹妹。”
“傻丫头。”景南替她擦眼泪，指腹蹭过她的脸颊，“从在集市上你抢我糖葫芦的那一刻起，就不是妹妹了。”
他低头吻她，带着烧刀子的烈，龙井的醇，还有她发间的玫瑰香。画舫外的浪声好像停了，灯笼的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那支刻着名字的箭从箭囊里滑出来，落在船板上，发出轻响，像句迟到了很久的“我愿意”。
苏瑶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咬了一下：“那你还等什么？明天就去请皇上赐婚！我要穿凤冠霞帔，八抬大轿！”
“都依你。”景南笑着应，“还要什么？”
“还要你以后不许再骗我。”苏瑶的指尖点着他的胸口，“上次说去城郊办案，结果是去跟副将喝酒，当我不知道？”
“是为了给你买糖人，那家铺子排队要两个时辰。”景南无奈地解释，“不信你看袖袋。”
苏瑶伸手去掏，果然摸出个皱巴巴的糖人，是个歪歪扭扭的小丫头，手里举着支箭。她忽然想起什么，拉着景南往船舱里跑：“快！我带了桂花糕，再不吃就凉了！”
船舱里的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映着桌上那盘桂花糕，上面还放着两双筷子，像早就知道，这画舫上的月光，会把两个人的影子，织成一块暖融融的锦。
船娘在船头哼着江南小调，湖水拍打着船舷，像在数着那些藏了许久的心思——从第一次见面时的慌乱，到后来故意找茬的靠近，那些看似无意的勾引，原来都是早就写好的缘分，只等着某个浪声渐起的夜晚，把“我喜欢你”，酿成最烈的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第173章 第 17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