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2、第 42 章 ...
-
第四十二章:诗会风波与家变
深秋的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宫墙,把御花园的桂花香吹得满殿都是。曦瑶站在太液池边,指尖捏着刚写好的诗笺,纸上“露湿青阶桂影斜”七个字被风吹得微微发颤——今日宫中诗会,景南特意请了旨,让她以“秋桂”为题作诗,说是要让满朝文武瞧瞧她的才思。
“姐姐倒是好兴致,”一个娇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苏婉提着裙摆款款走来,鬓边别着朵金桂,笑眼弯弯,“这太液池的景致,配姐姐的笔墨正好。只是不知姐姐准备的诗,能否压过那些翰林学士?”
曦瑶回头,见她身后跟着几个宫娥,手里捧着砚台和宣纸,显然是早有准备。“妹妹过奖了,不过是凑个热闹。”她淡淡应着,心里却泛起一丝警惕——自苏婉随父入宫赴职,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眼底的笑意里藏着些说不清的东西。
诗会设在临水的水榭,百官环坐,皇帝高居主位。轮到曦瑶时,她刚要上前,苏婉忽然“哎呀”一声,手中的茶盏脱手落地,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曦瑶的裙摆,诗笺也被飞溅的水珠打湿了一角。
“妹妹该死!”苏婉慌忙去扶,指尖却趁乱在诗笺上一抹,原本清晰的字迹顿时晕开一片墨痕,“姐姐的诗……这可如何是好?”
周围立刻响起窃窃私语,几个与苏家不对付的官员趁机发难:“苏小姐这是何等心思?竟敢在御前污损诗笺,莫非是对陛下不敬?”
曦瑶稳住心神,刚要开口辩解,苏婉却先红了眼眶:“都怪我笨手笨脚,毁了姐姐的心血……姐姐若是因此获罪,婉儿万死难辞其咎。”她说着就要跪下请罪,却被景南一把拦住。
景南不知何时已站到曦瑶身侧,目光冷冽地扫过苏婉:“不过是茶水溅湿了诗笺,何至于上升到不敬?曦瑶的诗,我看过,且记得清楚,我来替她念。”
他朗声道:“露湿青阶桂影斜,月移花影上窗纱。天香不与群芳斗,独抱清辉待晚霞。”诗句清朗雅致,引得皇帝抚掌称赞:“好一个‘独抱清辉’!苏小姐才情不俗,景南记得清楚,可见二人默契。”
苏婉的脸色瞬间白了,强笑着附和,眼底却掠过一丝怨毒。
诗会散后,景南牵着曦瑶的手走出宫墙,低声道:“苏婉方才抹向诗笺的指尖,沾了墨汁,她是故意的。”他握紧曦瑶的手,“别怕,有我在。”
曦瑶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苏婉的敌意如此明显,恐怕不会就此罢手。
果然,不出三日,京中便传出流言,说苏府以诗会为契机,暗通外戚,诗中“待晚霞”一句是暗指外戚掌权。流言愈演愈烈,竟有人直接在朝堂上递了奏折,指控苏父私通敌国,家中藏有往来密信。
“一派胡言!”苏父气得浑身发抖,将书房翻了个底朝天,“我苏家世代忠良,何来通敌密信?”可不等他辩白,禁军已破门而入,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苏府上下全部拿下,关进了天牢。
曦瑶被押走时,隔着铁栏望见苏婉站在府门外,与一个陌生男子低声说着什么,嘴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诗会的陷害只是开始,苏婉的真正目的,是毁掉苏家,让她永远离开景南。
天牢阴暗潮湿,曦瑶抱着因惊吓哭泣的幼弟,听着隔壁牢房父母的叹息,心如刀绞。她不知道景南此刻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会不会被这场风波牵连。
夜里,铁锁“哗啦”作响,狱卒提着灯走来,却在牢门外停住了脚步。景南的声音穿透黑暗传来:“曦瑶,我在。”
曦瑶扑到牢门前,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声音哽咽:“你怎么来了?这时候靠近苏家,会被连累的!”
“我不在乎。”景南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热馒头,“我已经查到,是户部侍郎与苏婉勾结,伪造了密信。那侍郎曾被苏父弹劾过,一直怀恨在心,苏婉便借他之手扳倒苏家。”他握紧曦瑶的手,“我会找到证据,一定救你们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景南几乎踏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他先是找到给苏婉送墨汁的店家,证实诗会当天苏婉买过能晕染字迹的特殊墨锭;又潜入户部侍郎的书房,在暗格里搜出了还未来得及销毁的伪造密信的底稿,上面有侍郎的私章;最关键的是,他查到苏婉曾私下见过敌国使者,虽无实质交易,却足以证明她与构陷苏家有关。
当景南将这些证据呈到皇帝面前时,整个人已瘦了一圈,眼窝深陷,却眼神坚定:“陛下,苏家忠良,绝无通敌之事!所有证据皆可证明,是户部侍郎与苏婉构陷!”
皇帝震怒,当即下令重审。苏婉见阴谋败露,瘫倒在大殿上,供出了所有实情——她爱慕景南多年,见景南对曦瑶情深意重,便起了歹心,与侍郎合谋,先在诗会让曦瑶出丑,再诬陷苏家通敌,想让景南彻底对曦瑶死心。
真相大白,苏府得以昭雪。当曦瑶走出天牢,看到景南站在阳光下,朝她伸出手时,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化作了泪水。景南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我说过,有我在。”
苏婉被削去户籍,流放三千里。临行前,她隔着囚车看向曦瑶和景南,眼神复杂,最终只化作一声长叹。
秋风再次吹过苏府的庭院,吹散了连日来的阴霾。景南扶着曦瑶的父亲,曦瑶则牵着母亲的手,看着下人重新打扫庭院。阳光透过桂树叶洒下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温暖而坚定。
“以后,不会再有人能分开我们了。”景南低声说。
曦瑶抬头,望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用力点头。经历过这场风波,他们的感情如同被淬炼过的精钢,愈发坚不可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