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墓》earlsa院长大人

2、第 2 章

　　"穿上那套藏青色西装，"小白指了指泽的衣柜，"系那条深蓝色领带。面试官姓王，喜欢问关于数据可视化的问题。"

　　泽的衣柜里确实有一套只在面试时穿过的藏青色西装，那是三年前姐姐花了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而深蓝色领带更是他几乎不用的配饰，因为觉得自己系上像个推销员。

　　"你到底是什么......."泽的声音微微发抖。

　　小白走到窗前，阳光透过他单薄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几乎透明的影子。"你的愿望实现了，不是吗？"他转过头，黄金瞳直视泽的眼睛，"现在，去实现它。"

　　泽感到一阵眩晕，昨晚那些破碎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前台小姐胸牌上"蓝海数据"的字样，一个系着酒红色领带的面试官......

　　"酒红色领带？"泽脱口而出，"你刚才说是王面试官喜欢蓝色......"

　　"我说的是他喜欢问数据可视化的问题。"小白嘴角微微上扬，"领带确实是酒红色的。"

　　泽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西装，系上领带，甚至破天荒地用了一点姐姐去年送他的古龙水。当他收拾妥当站在镜子前时，几乎认不出自己——那个总是垂头丧气的乡下小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职场青年。

　　"妈，我出去面试！"泽朝厨房喊道，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母亲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写满惊讶，"这么突然？早饭..."

　　"不吃了！"泽已经冲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站在阴影中的小白，"你......要一起来吗？"

　　小白摇摇头，"我等你回来。"他的声音很轻，但泽听得清清楚楚，"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不要表现出异常。手心发热时就握住胸前的纽扣。"

　　泽下意识摸了摸西装上的纽扣，这才发现第二颗纽扣不知何时变成了淡金色，上面刻着和小白眼中一样的纹路。

　　蓝海数据公司位于科技园最气派的一栋玻璃幕墙大楼内。泽站在电梯里，手心冒汗，反复默念着昨晚在幻象中看到的面试问题。当电梯门在18楼打开时，他的呼吸几乎停滞——眼前的前台、logo、甚至盆栽的位置，都与幻象中一模一样。

　　"您好，我是来面试数据分析员职位的李泽。"他对前台小姐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胸牌上——"蓝海数据林小雨"，完全正确。

　　"李泽先生？"林小雨翻看预约表，微微皱眉，"奇怪，我这里没有记录......请稍等。"她拨通内线电话，低声交谈几句后，表情变得困惑，"王总监说确实有您的面试，请跟我来。"

　　泽跟着她穿过开放式办公区，注意到这里的员工都异常安静，键盘敲击声整齐得像是排练过的交响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像是檀香，又带着点金属的味道。

　　王总监的办公室门开着，他正背对着门口整理文件。当泽看清他酒红色的领带时，心跳漏了一拍。

　　"李泽？请进。"王总监转过身，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笑容和蔼但眼睛却冷得像冰，"抱歉，我们的HR系统可能出了点问题，没记录您的预约。"

　　接下来的半小时如同梦境。泽对每一个问题都应对如流，甚至包括那些他本该一无所知的专业领域。王总监的表情从怀疑逐渐变为惊讶，最后成了掩饰不住的满意。

　　"说实话，李泽，"王总监合上文件夹，"你的简历并不突出，但你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我们正好急需一个能立即上手的人。"他按下桌上的通话键，"林小姐，请准备一份offer letter，数据分析师二级，按最高档薪资。"

　　泽走出大楼时，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手里攥着offer letter，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月薪八千八百元，比小白说的还要高。他应该欣喜若狂，但心底却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这一切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像现实。

　　入职第三天，泽被邀请参加公司季度庆功会。宴会厅水晶灯的光芒晃得他睁不开眼，香槟塔旁穿着晚礼服的同事们谈笑风生，与平日办公室里的机械呆板判若两人。

　　"新来的？"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拍了拍泽的肩膀，"我是市场部总监赵明。"

　　泽局促地点头，手中高脚杯里的橙汁显得格格不入。他目光扫过赵明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喉咙发紧——那块表的价格恐怕比他老家一年的收成还高。

　　"听说你直接拿了二级分析师？"赵明凑近，酒气喷在泽脸上，"刘总特别关照啊。"

　　泽不知如何回答，这时宴会厅大门打开，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五十岁左右、鬓角微白的男人大步走入，全场目光如铁屑遇磁铁般被他吸引。

　　"刘总来了。"赵明低声说，语气中带着敬畏。

　　泽第一次见到公司最高领导人刘志远。与想象中不同，刘总面容憔悴，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昂贵的西装套在他消瘦的身体上显得空荡荡的。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手无名指上那枚造型古怪的金戒指——戒面刻着一个泽似曾相识的符号。

　　"那就是刘总？"泽小声问，"他看起来......"

　　"最近压力大吧。"赵明耸耸肩，"上季度业绩下滑，董事会施压。不过听说他找了个'特别顾问'，这季度立马扭亏为盈。"他神秘地眨眨眼，"手段了得。"

　　庆功会持续到深夜，泽却始终像个局外人。当他走出酒店时，看到刘总的奔驰S600缓缓驶过，后车窗半开，隐约可见刘总正在与一个纤瘦的身影交谈——那熟悉的侧脸让泽心跳骤停。

　　小白？

　　回到家已近凌晨，泽轻手轻脚地开门，却发现小白正坐在餐桌前等他，黄金瞳在黑暗中幽幽发亮。

　　"见到刘总了？"小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泽的西装口袋突然发烫，那颗金色纽扣灼烧着他的皮肤。"你认识刘总？"他声音发抖，"那个'特别顾问'是你？"

　　小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推过一杯冒着热气的水。"你的愿望实现得如何？八千八的月薪？"

　　水杯映出泽疲惫的脸。就在几小时前，他还为这份薪水欣喜若狂，可现在，看着赵明手腕上的名表，听着同事们谈论欧洲度假计划，八千八突然显得那么寒酸。

　　"不够。"这个词不受控制地从泽嘴里蹦出来，"我想......月薪过万。"

　　话说出口的瞬间，泽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更让他震惊的是小白的反应——黄金瞳骤然亮起，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

　　"可以。"小白轻声说，"但这次，我需要报酬。"

　　"报酬？我没钱......"

　　"不是钱。"小白的手指在桌面上划出一个金色符号，转瞬即逝，"我要你介绍......有愿望的顾客。"

　　泽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刘总憔悴的面容和那枚古怪的金戒指。

　　第二天早晨，泽在电梯里偶遇刘总。与昨晚判若两人，刘总今天容光焕发，眼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李泽是吧？"刘总主动打招呼，声音洪亮，"王总监夸你表现不错。"

　　泽受宠若惊，突然注意到刘总右手上的金戒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左手腕上一道淡淡的金色纹身——和小白画在他掌心的符号如出一辙。

　　"谢谢刘总，我......我有个朋友，可能对公司的业务有帮助。"泽结结巴巴地说，口袋里的纽扣烫得他大腿生疼，"他是个......顾问。"

　　刘总的瞳孔微微扩大，呼吸变得急促。"今晚七点，我的私人会所。"他塞给泽一张烫金名片，"带他来。"

　　一整天，泽都心神不宁。他的电脑屏幕不时闪烁，数据表格中偶尔会跳出奇怪的符号。下午三点，人事突然发来邮件——他被破格提升为初级主管，月薪调整为一万二千元。

　　同事们投来艳羡的目光，但泽注意到他们的笑容不达眼底，有几个人的眼神甚至带着......怜悯？

　　下班后，泽带着小白来到城郊一栋隐蔽的别墅。会所装修奢华却诡异，走廊两侧挂满了镜子，每面镜子里的小白都有不同的形态——有时是少年，有时是老人，甚至有一次闪现出非人的样貌。

　　刘总在书房等候，桌上摆着两杯琥珀色的酒和一个纯金打造的盒子。看到小白时，他整个人颤抖起来，像是瘾君子见到了毒品。

　　"您终于来了！"刘总几乎是扑向小白，"上次的配方太有效了，但效力只有一个月，我需要更持久的......"

　　小白黄金瞳光芒流转，轻轻抬手，刘总就像被无形的手按回了座位。"上次的条件只是开始。"他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这次，我要更多。"

　　泽站在角落，看着小白从金盒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在刘总左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奇怪的是，没有血流出来，只有一缕金色的雾气从伤口中渗出，被小刀吸收。

　　"你的愿望？"小白问。

　　"下季度业绩翻三倍！"刘总喘息着说，"董事会绝对控制权！还有......至少十年寿命！"

　　泽倒吸一口凉气——寿命？这是什么荒唐的交易？

　　小白却只是微笑，从怀中取出一小瓶金色液体递给刘总。"喝下它，你的愿望都会实现。"他转向泽，"现在，你可以走了。"

　　泽想留下，想警告刘总别喝那可疑的东西，但双脚却不受控制地向门口移动。最后一瞥中，他看到刘总贪婪地灌下金色液体，眼中开始闪烁和小白一样的金属光泽。

　　第二天，公司炸开了锅。刘总凌晨发出全员邮件，宣布大规模重组，原管理层大半被撤换。更令人震惊的是，泽被直接提拔为数据分析部副经理，向新上任的CTO汇报——而这位CTO，竟然是刚入职一周的"特别顾问"小白。

　　"李经理，早。"前台林小雨微笑着递给他一张门禁卡，"25楼的新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

　　泽茫然地接过卡片，上面烫金的"副经理"字样刺痛他的眼睛。电梯里，他遇到几个被裁的老同事，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叛徒。

　　25楼的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俯瞰整个城市。泽坐在真皮椅上，发现桌上放着一个纯金的名牌——和他见过的刘总那个金盒子是同款材质。

　　"喜欢你的新办公室吗？"小白的声音突然响起。泽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小白，现在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装，胸前别着CTO的徽章，只有那双黄金瞳依旧不变。

　　"你对刘总做了什么？"泽压低声音问，"他看起来......不一样了。"

　　小白走进来，随手关上门。阳光透过他的身体，在地板上投下淡金色的影子。"他得到了想要的。"小白轻声说，"代价嘛......"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反正他付得起。"

　　泽还想追问，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刘总大步走入，现在的他腰板挺直，面色红润，看起来年轻了至少十岁。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烁着和小白相似的金色光泽。

　　"李泽！"刘总热情地握住他的手，"小白说你很有潜力，我完全同意！"他的手掌烫得吓人，"下周的董事会议，你来做汇报。好好表现！"

　　泽还没来得及回答，刘总已经转向小白，态度恭敬得近乎卑微："那个......新配方的事？"

　　"晚上老地方。"小白淡淡地说，刘总便像得到骨头的狗一样欢天喜地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