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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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星光下的风筝与长街
夜色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慢慢铺满天空时，社区的路灯刚好亮起，昏黄的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一片晃动的碎金。林瑜抱着一大卷彩灯带走出单元门时，远远就看见长街上已经聚了不少人，孩子们举着自家的风筝跑来跑去，竹骨碰撞的“哒哒”声混着笑闹，像串撒了欢的铃铛。
“这边这边！”暮椿在街角的空地上挥手，他刚把折叠桌支好，桌上摆着几卷电池和螺丝刀，旁边堆着五颜六色的LED灯串，都是下午特意去电子市场挑的，“快把灯带递过来，小宇他们已经等不及要拆风筝了。”
林瑜笑着走过去，把灯带放在桌上，转身就被几个孩子围住了。扎羊角辫的小雅举着她的草莓风筝，仰着小脸问：“林瑜阿姨，我的草莓能发光吗？像真的草莓一样红闪闪的那种。”旁边戴眼镜的小宇推了推眼镜，补充道：“科学课老师说LED灯能调亮度，我们可以让风筝像星星一样闪吗？”
“当然能。”林瑜拿起一卷红色灯带，指尖划过风筝上用蜡笔涂的草莓图案，“我们把红灯带沿着草莓边贴，通电的时候，保证比超市的草莓还诱人。”
暮椿已经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正在演示如何把灯串固定在竹骨上。他手里举着那只湖蓝色的大风筝，指尖捏着细小的扎带，动作耐心得很：“先把灯串顺着竹骨绕两圈，再用扎带轻轻勒紧，别太使劲，会把竹骨勒断的——就像给小树苗绑支架，得松快些才长得好。”
蹲在旁边的小胖墩阿浩忽然举手：“暮椿叔叔，我的奥特曼风筝能装蓝色灯吗？我想让它像在发射激光！”他怀里的风筝画着个肌肉鼓鼓的奥特曼，眼睛涂成了金色，看着威风凛凛。
“当然可以。”暮椿笑着点头，从箱子里翻出一卷冰蓝色灯串，“这个亮度高，闪起来就像激光束，保证你的奥特曼是今晚最酷的。”
林瑜这边也忙了起来，小雅的草莓风筝已经贴好了红灯带，她正教几个小姑娘用透明胶带固定灯串接口：“这里要多粘几层，不然飞起来被风一吹就掉啦。”星星被邻居张奶奶抱着，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手里攥着她的迷你小风筝，看见林瑜抬头，立刻挥舞着小手“咿咿呀呀”喊，小脸上沾着块没擦干净的草莓酱，是下午吃点心时蹭的。
“我们星星也想要发光风筝是不是？”林瑜走过去捏了捏她的小脸，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LED星星挂件，轻轻别在她的风筝尾巴上，“这样我们星星的小风筝，晚上也能亮晶晶啦。”
星星立刻抓住挂件晃了晃，挂件发出柔和的暖光，她咯咯地笑起来，小脚丫在马扎上蹬个不停。张奶奶看着她的样子，笑着对林瑜说：“你们俩呀，真是把孩子们的心都拴在这儿了。自从上周你们教大家糊风筝，我们这老街晚上都热闹多了。”
正说着，小宇忽然“呀”了一声，举着手里的风筝站起来：“我的灯亮了！你们看！”他的风筝画着片星空，贴满了白色和黄色的灯串，此刻通了电，密密麻麻的光点闪闪烁烁，真像把夜空裁了一块贴在上面。孩子们立刻围过去惊叹，连路过的行人都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拍照。
暮椿趁机拿起工具，给大家演示如何接电池盒：“注意看正负极，红色接红色，黑色接黑色，接反了灯就不亮了——就像交朋友，得找对脾气才投缘。”他一边说一边接好线路，按下开关，阿浩的奥特曼风筝瞬间亮起冰蓝色的光，眼睛的位置特意贴了两颗爆闪灯，果然像在发射激光，引得孩子们欢呼起来。
林瑜帮小雅把草莓风筝的灯串接好，红灯带沿着草莓轮廓亮起，连叶子的位置都贴了绿色小灯，远远看去，真像颗挂在半空的发光草莓。“太漂亮了！”小雅抱着风筝转圈，裙摆飞起来，像只快乐的小蝴蝶。
等所有风筝都装好灯，暮色已经浓得化不开，长街上的人却越来越多，连隔壁小区的居民都带着孩子来围观。暮椿选了块开阔的地方，先举起那只湖蓝色大风筝试飞，灯串通了电，蓝色的光点顺着风筝边缘流动，像给风筝镶了圈星河。他慢慢放线，风筝乘着晚风缓缓升起，随着线轴转动的“沙沙”声，那抹蓝光越飞越高，渐渐融进夜空，远远看去，像颗会移动的蓝星星。
“我来我来！”阿浩举着奥特曼风筝挤到前面，学着暮椿的样子放线，冰蓝色的光在夜空中划出弧线，引得下面一片欢呼。小雅的草莓风筝也飞了起来，红色的光点在天上晃动，像颗甜甜的发光果实。孩子们的风筝一个个升空，长街的夜空顿时热闹起来：黄色的星星灯、绿色的树叶灯、彩色的彩虹灯……连星星的迷你小风筝都被暮椿举着飞了会儿，小小的暖光在低空晃悠，像只眨眼睛的萤火虫。
林瑜站在人群里，看着天上的“星河”，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回头一看，是小宇的妈妈，手里端着盘刚切好的西瓜：“林老师，暮老师，你们真是有心人，孩子们这几天回家都念叨着风筝呢，连写作业都积极了，说要快点写完来放风筝。”
旁边的张奶奶也附和：“可不是嘛，以前这时候，孩子们不是抱着手机就是看电视，现在出来跑跑跳跳，多好啊。”
暮椿刚好收线回来，额头上沾着汗，笑着接话：“主要是孩子们喜欢，我们就是搭个手。”他走到林瑜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空水杯，“我去打点水，你要不要喝？”
林瑜点点头，看着他走向不远处的便利店，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旁边的小雅忽然凑过来，小声问：“林瑜阿姨，你和暮椿叔叔是不是在谈恋爱呀？”
林瑜愣了一下，脸颊有点发烫，刚想说话，就被天上的惊呼打断——阿浩的奥特曼风筝线没握紧，顺着风往远处飘了，冰蓝色的光在夜空中越来越小，像颗要飞走的流星。
“我的奥特曼！”阿浩急得直跺脚，暮椿刚好打水回来，见状立刻把水杯递给林瑜，朝着风筝飘走的方向追了过去：“我去拿回来！”
他跑得很快，蓝色的衬衫在路灯下一闪一闪，像在追天上的光。林瑜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甜，又有点暖。小雅拉着她的手晃了晃：“阿姨你看，暮椿叔叔跑得像风一样，肯定能追上奥特曼！”
天上的风筝还在闪烁，地上的孩子们追着跑着，笑声震得路灯都像在晃。林瑜拿起手机，对着天上的“星河”拍了张照，又转身拍了张暮椿追风筝的背影，照片里他的影子和天上的光融在一起，像幅会动的画。
“抓到了！”暮椿举着奥特曼风筝跑回来，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却笑得特别亮，“线缠在树杈上了，没摔坏。”
阿浩扑过去抱住风筝，眼泪还挂在脸上，却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谢谢暮椿叔叔！奥特曼没飞走！”
暮椿揉了揉他的头发，转身看向林瑜，接过她递来的纸巾擦汗，手指不经意碰到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像没事似的移开目光。
夜色渐深，孩子们的风筝渐渐落了下来，大家围坐在折叠桌边分享零食，小宇拿出他的笔记本，给林瑜和暮椿念他写的诗：“风筝是夜空的星星掉下来的线，一头拴着月亮，一头拴着我们的笑脸……”
念到一半，他忽然抬头问：“暮椿叔叔，你上次说，幸福是未完的风筝线，那我们的风筝线会一直不完吗？”
暮椿看向林瑜，眼里的光比天上的灯串还软，他轻声说：“只要我们一直牵着，就不会完。”
林瑜看着他，忽然觉得，这长街的夜色、闪烁的风筝灯、孩子们的笑声，还有身边这个带着汗味的人，都像首未完的诗，温柔地铺在风里，慢慢往前延伸，没有尽头。
回家的路上，星星已经在暮椿怀里睡熟了，迷你风筝的挂件还亮着，暖光映在她脸上，像落了颗小星星。林瑜拎着剩下的灯串，和暮椿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却觉得空气里飘着甜甜的味道，比张奶奶给的西瓜还甜。
快到单元楼时，暮椿忽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林瑜——是颗用竹篾编的小星星，上面别着颗小小的LED灯，一按开关，就发出柔和的光。
“下午做风筝时顺手编的。”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觉得……你可能会喜欢。”
林瑜接过来，星星的光映在她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子。她抬头看向暮椿，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
“我很喜欢。”她轻声说，把星星握紧在手心，暖光透过指缝漏出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夜风带着桂花香吹过，长街的路灯依次亮着，像串永远不会灭的灯笼，照亮他们脚下的路，也照亮那些未完的、闪着光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