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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风起 ...
翌日天晴,午时,江鹤阙在宋寅的点头下进了赵府西偏门,他今日带着新茶,要送赵羌谪。
赵羌谪到慈悲亭时,江鹤阙十分自来熟地说:“你那陈茶就不要喝了,新采的,给你尝尝味。”
赵羌谪落座,颔首道:“谢过。”
江鹤阙歪斜地坐着,他手肘撑桌,笑道:“让我留下吃顿饭呗,世子。”
赵羌谪目光垂落,只是平淡地说:“府中饭食简陋,你不觉亏待就好。”
“哪会?”江鹤阙见他这般,便起了得寸进尺的心思,他悄悄伸手,想去碰赵羌谪的手,赵羌谪不动声色地挪开。
赵羌谪望着雪,似乎比往日更加淡漠:“白宁梧的死已是板上钉钉,今三司审理,只差铁证,便可落罪,此大功……我欲命你前去寂州搜寻证物,你可愿意?”
江鹤阙本就担心顾南庭查白宁梧把他揪出来,听赵羌谪这样说,他愣了片刻,喜不自胜地说:“愿意愿意!你不骗我?”
“你我有同窗之谊,又是真心实意,有好事我怎会忘记你,此行你若实心办事,此滔天之功,便是圣上,也有赏赐。”赵羌谪声音轻和,他面容清秀,微笑时温良无辜,无害极了。
一直瞅着他脸的江鹤阙看到他眉间有抹疲意,便问:“夜里没休息好?”
赵羌谪说:“或许是吧。”
眼前的天仙湖被雪盖得如同平原,在阳光下刺目极了,百年梅树的枝干探入慈悲亭,为这一抹黑白添上片斑驳的红黑。
江鹤阙瞧着坐在梅花前的赵羌谪,红梅艳丽的颜色将他的侧脸映得愈发清晰,让他那纤细苍白的颈愈发脆弱。
一直看到赵羌谪被衣领斜掩的地方,江鹤阙撇撇嘴,这辈子没这般讨厌过一件衣裳。
“风盛了,我该回屋喝药。”赵羌谪起身,“你吃过晚饭再走吧。”
赵羌谪拿起搁在亭边的伞,撑开往那重重院落走去。
……
胡允不喜欢待在后院习礼,她本是曳州人,母亲是舞妓,因美貌而被当地世家看中纳为妾室,胡允生于咸和十八年,她的娘亲常陪父亲出门,年幼的胡允并不知道娘亲要去做什么,她只知道娘亲每次离开时,目光都悲伤到让她很想哭。
娘亲告诉她:“美貌不是罪,但美貌在我们这样的人身上,就是罪。”
低贱的身份跟倾国倾城的脸让她只能在男人身下讨命。
胡党的人是在偶然间发现的这个小姑娘,在对着画像看了很久后,花五万两白银,买下了她。
“允儿,看到那座宫殿了吗?”胡嵩看向皇宫,随后轻轻拍着坐在秋千上的胡允肩膀,似是哄怜。
胡允看过去,看到了层层翘檐,她点头:“看见了,爹。”
胡嵩并没教她太多礼仪跟规矩,因为赵羌谪是不行礼的,只有越像他,才越可能成功。
胡嵩露出慈祥的笑:“爹送你入宫。”
他就这样三言两语简简单单地,决定了一个人漫长的一生。
李知行正在书房批奏疏,胡嵩带着胡允进门。
这样空荡的地方让胡允感到害怕,她小心地揪着胡嵩的衣袖。
“允儿,来,见过圣上。”胡嵩安慰地拍着胡允的背,并替她取下斗笠。
胡允的目光躲闪,直到她看到那高坐的俊朗男子。
李知行清俊的脸被天光照亮,那剑眉星目,让人晃神。
李知行并没看她,他看的是胡嵩:“叫什么名字?”
胡嵩知道成了,他平常道:“胡允。”
……
到了饭点,江鹤阙来到膳堂,阮盈盈不认识他,便不给他盛饭,江鹤阙看着他们忽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世子准我在这的。”
阮玉秋吃着饭,淡淡地哦一声:“又没人赶你走,你吼什么?”
江鹤阙无语片刻,骄满地说:“老东西,你知道我谁吗?”
阮玉秋看了看他,讽笑一声,没再理会,继续吃饭,江鹤阙真的生气了,他自记事以来还没谁敢无视他,江鹤阙一抓桌边,猛地抬力——抬力,桌子纹丝不动,顾南庭在他对面一掌按住了要被他掀翻的桌子,蹙眉看人:“你不吃就滚,别糟践粮食。”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江鹤阙起身,腰带上金玉碰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顾南庭凝视着他,江鹤阙不甘示弱,顾南庭今年虽然才二十一岁,但他在战场上已经待了十年,一身杀气足以令人胆寒,江鹤阙先移开眼,厌恶地说:“世子就吃这种东西?”
他挑剔的目光一扫桌上的四碟菜跟一锅菜汤。
菩萨似的坐着不动,还挑三拣四,阮玉秋最瞧不起这样的人,他偏开头,不让这人搅了自己吃饭的兴致。
北眠狼吞虎咽,阮盈盈细嚼慢咽,云何吃相好些,江鹤阙一扫他们:“世子尊贵,怎会同你们这样的人一起吃饭。”
他看向北眠,视他如豚犬,看向阮盈盈,更是嫌弃,这人黑黑胖胖,又丑又矮,还毫无教养。
似乎是感觉到了江鹤阙如有实质的恶意,阮盈盈躲到阮玉秋怀里,将脸埋起来。
阮玉秋护着她,拍桌起身:“你给我滚,宋寅呢?将他赶出去!”
宋寅其实不大想管,毕竟他亲耳听见了赵羌谪同意江鹤阙在此吃饭,但也不能不管,毕竟桌子都快被掀了。
“江小侯爷,你若真心想与我家世子交好,还是莫要如此行事了。”宋寅翻下屋檐,冷漠地说,“阮先生对世子有救命之恩,他若抗拒你,世子便不会再见你。”
见着他,江鹤阙也不敢继续撒气了,他点头:“行吧,看在世子的面上。”
阮玉秋轻轻哄着阮盈盈:“没事,胖胖的多好,你看你赵哥哥,瘦成那样,天天病,那可不能堆雪人玩。”
阮盈盈擦干眼泪点头。
江鹤阙起身就走:“世子何时吃饭,再叫我来一同吃。”
……
因为出身,江鹤阙自幼便目中无人横行霸道,在东北无恶不作,如今有了赵羌谪撑腰,便愈发飞扬跋扈,行事无法无天,他查证据并不看线索,而是公报私仇,看谁不顺眼就将人逮去一顿胖揍,一通审讯。
寂州、阖阳一时怨声载道,官员叫苦不迭,江鹤阙不亦乐乎,但紧接着,江鹤阙就被一道奏疏砸得清醒过来,上疏人是中书舍人张成儒,疏中言辞犀利,引经据典,字字句句直指江鹤阙罔顾法典,僭越行事。
看着桌上的奏疏,赵羌谪淡漠地说:“凡事留一线。”
江鹤阙口不对心地说:“我定当痛改前非。”
赵羌谪静默片刻,问:“他区区六品官,为何敢弹劾你?”
问者有心,听者有意,是啊,他为什么敢?他背后有人!
江鹤阙拿上奏疏,开始查张成儒。
顾南庭揪着白宁梧,已经把白宁梧的老家寂州翻了个底朝天。顾南庭同样没有放过江鹤阙,顺着陈灵,他已经摸到了菩州,同时,韩才俞也从寂州查出了铁甲刀剑。
一时之间,胡党人心惶惶,而胡嵩只是让他们稍安勿躁。
火都烧到屁股了,还稍安个屁!
再这么查下去,谁知道下一个进大理寺的是不是自己?让踽北不能再查下去,就能从这事儿中解脱,工部侍郎许盼安抿了口茶,悠悠道:“查案查案,怎么就查到你我的头上了?这事儿玄啊,大理寺与踽北倒是同心一致。”
与他一道在文定门茶馆喝茶的御史中丞陈章立时便通透了,他看着许盼安,说:“我们在踽北没人,踽北这个地方,连管事儿的都被这群野人杀了,名义上管他们的是登宁道节度使,那是世子的人,不好说话。”
许盼安端着茶杯,神色迷惑:“白宁梧都进去了,这事再查下去,咱的头全都保不住。”
“世子为着这么个贱民,到底要做什么?”
……
不仅白宁梧,江鹤阙在查白宁梧之余,发现顾南庭居然还在顺着陈灵查案,高往以被顾南庭查倒台了,白宁梧被顾南庭查到落入天牢,这就是个煞星!陈灵的事让江鹤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明白顾南庭绝对不会放过他。
白宁梧在天牢中日日受审,早已精神恍惚,面对顾南庭这样的查法,他提心吊胆,所以在江鹤阙进入天牢找他商议对策后,他们决定由兵部侍郎陈远道上疏,以踽北欺压百姓蓄意谋逆为由,率先发起攻击。
与这份奏疏一同递上的,还有三省六部九寺三百余名官员联名弹劾顾南庭无理杀官的弹章,其言辞犀利、引经据典,是要让踽北不得翻身。
江鹤阙神色阴翳道:“一个顾南庭而已,圣上不想他活,我们大家齐心合力,就一定能让他去死,这天底下谁敢冒大不韪替他说话?他怎么翻身?他只能老实等死!”
天还没亮,就有三百多人身穿官服在长灵殿前跪成一片,然而这个队伍还在不断壮大,因为有路过的官员见自己的朋友在里面,便上前询问是做什么,在得知缘由后,他们毫不犹豫地跪在了朋友旁边。
踽北嘛,微不足道,是不是谋逆他们也根本不在乎,担心的不过是踽北来的疯子查到他们的头上。而与此案没有关联的官员也跪在其中,是因为他们明白,按圣上此前对踽北的态度,踽北此次毫无疑问是必死无疑的,就当帮帮朋友了。
况且赵羌谪做此事的原因实在难说,赵羌谪是世家,还是这天底下权势最大的世家,欺压平民这他妈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吗?
此刻不弄死顾南庭,怕是顾南庭接下来就会弄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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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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