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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古滇国 第二十六章 祭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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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
小沉哥那声低吼像鞭子抽在我神经上。根本不用他喊第二遍,我他妈已经扭头了!
脑子里就剩刚才石函上闪过的那狰狞侧影,还有这满屋子越来越响、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颤的嗡鸣!这鬼地方不是墓,是他妈一个活棺材铺子!
“往哪儿跑啊!” 林屿吼了一嗓子,声音都变了调,跟着我闷头就往大殿深处冲。脚下黑木地板砰砰响,回声在空旷得吓人的空间里撞来撞去,更添混乱。
赵眼镜连滚爬爬,嘴里嗷嗷叫着,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小沉哥举着火折子断后,那点昏黄的光在我们狂奔的身影和两旁剧烈嗡鸣、表面黑光流转的石函间疯狂跳跃,映出无数扭曲晃动的鬼影。
我根本不敢往两边看,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无尽的黑暗,只求有条路,有个门,有个狗洞都行!
不知道跑了多久,肺里火辣辣的,腿跟灌了铅一样。后面的嗡鸣声好像远了一点?还是我耳朵被震麻了?
“停…停一下!” 赵眼镜瘫倒在地,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脸白得像纸,“没…没追来…”
我撑着膝盖,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回头看去。火折子光芒所及的边缘,那些石函依旧在嗡鸣,黑光流转,但似乎…没有进一步的变化?它们只是“醒”着,并没有真的“追”出来?
“妈的…呼…呼…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林屿靠着旁边一个冰凉的石台——或者说像石台的东西——滑坐在地上,汗珠子顺着下巴滴答掉。
“容器…” 小沉哥的声音依旧冷硬,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熄灭了火折子,四周瞬间再次陷入浓墨般的黑暗,只有远处那些石函发出的低沉嗡鸣还在持续,像背景噪音一样折磨着神经。“或者说…囚笼。”
囚笼?关什么的?刚才那狰狞侧影?
我打了个寒颤,不敢深想。
“不能待这儿,” 我喘着气说,“得找路出去。” 这大殿总得有边吧?
我们摸着黑,不敢再点火,只能靠着触觉和一点对方向的模糊记忆,小心翼翼地往前挪。黑暗放大了所有声音,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上。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手终于摸到了冰冷的石壁。不是那种打磨光滑的黑色石料,而是粗糙的、带着凿痕的天然岩石。我们沿着石壁摸索,希望能找到出口或者通道。
“这儿!” 林屿低呼一声。他摸到了一道缝隙,不高,得弯腰才能进去。里面吹出来一点微弱的气流,带着股灰尘和霉菌的味道。虽然也不好闻,但比大殿里那陈腐香料味强点。
没得选。
我们依次钻了进去。通道很窄,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但脚下是向上的坡度。爬!只能往上爬!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早已疲惫不堪的身体。
不知道爬了多久,膝盖和手肘都磨得生疼,前面终于透进来一丝极其微弱的、惨白的光线。
不是蓝光,不是火光,像是…天光?
“到头了!” 我精神一振,加快速度。通道尽头被一些乱石和枯藤堵着,扒开一个口子,我们狼狈不堪地钻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顶上裂开一道道缝隙,那惨白的光线就是从缝隙里透下来的,勉强照亮了这个巨大的空间。空气潮湿,带着泥土和岩石的味道。
我们出来了?从那鬼大殿里出来了?
我瘫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这“新鲜”空气,虽然依旧带着地底的阴冷,但至少没有那要命的嗡鸣和诡异的香料味了。
林屿直接呈大字型躺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赵眼镜靠着岩壁,眼神发直,还没从惊吓中完全回神。
小沉哥站在一旁,默默检查着他胳膊上被腐蚀的地方。借着那惨白的天光,我能看到战术服袖子破了个洞,底下的皮肉一片焦黑,看着就疼。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药粉撒上去,用撕下的布条熟练地包扎。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路,要不是他…
“看那边。” 小沉哥突然停下动作,目光锐利地看向岩洞深处。
我们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光线太暗,看不太清,只能隐约看到岩洞的尽头,似乎矗立着什么东西。不是天然岩石,像是一个…巨大的、人工修筑的…祭坛?
祭坛整体呈暗红色,像是用某种浸透了鲜血的石头垒成,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比大殿石函上更加扭曲狂乱的图案。祭坛顶端是平的,上面似乎摆放着什么东西,距离太远,光线太暗,看不真切。
但吸引我们目光的,不是祭坛本身。
而是祭坛前方,那片空地上,跪着一个人影。
背对着我们,穿着一身早已褪色破烂、但依稀能看出是某种古老制式的衣服。头发干枯得像一团乱麻,垂在脑后。身体僵硬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凝固了千百年。
在这死寂的、空旷的、透着诡异的岩洞里,这么一个突兀的跪姿人影,比任何张牙舞爪的怪物都让人心底发毛。
“这…这又是什么路数?” 林屿撑着坐起来,声音干涩。
赵眼镜推了推眼镜,眯着眼使劲看,嘴唇哆嗦着:“服饰…像是…先秦以前的…祭服?他…他在跪拜那个祭坛?”
跪拜?
我盯着那僵硬的背影,心里那股刚逃出生天的庆幸瞬间凉了下去。这鬼地方,一层套一层,根本没完没了!
小沉哥已经包扎好手臂,青铜短刺重新握在手中,他盯着那跪拜的人影和远处的祭坛,眼神锐利如刀。
“过去看看。” 他迈步向前,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知道,没别的路。这岩洞,除了我们出来的那个口子,就只剩下祭坛那个方向。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朝着那跪拜的人影和诡异的暗红祭坛,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