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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剑指皇位 ...

  •   与此同时,萧辰衍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明月出神。

      那日,太和殿上,是不是本该一剑结束了他。

      那日,萧辰衍的佩剑抵住萧辰逸的咽喉,冰凉的剑锋贴在他皮肤上。

      “说!密匣在何处?”

      萧辰逸的脉搏在剑下疯狂跳动,但他依旧没有畏缩,冷眼旁观般,“本太子从未听说过密匣。”

      他挑眉将剑尖微微下压,在萧辰逸的脖颈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语调轻浮,“嗯,不知徐皇后可有全尸……会不会……”

      “你大胆!我母后虽有过错,可她毕竟是一国之母,岂容你们放肆!”

      一剑,从左肩贯穿。

      萧辰逸闷声呻吟,胸前的白衣已被鲜血浸透,半晌,他忍痛道:“二皇子若要杀我,易如反掌,何必如此畏手畏脚。”

      萧辰衍抬脚蹬出,随着萧辰逸滚远,利剑拔出。

      “为了这悠悠众口,今日也不能是你的死期,我们来日方长。”他将利剑收鞘,话语中都是冷酷。

      徐公公小心翼翼地进来:"陛下,要宣其他娘娘吗?"

      "不必。"萧辰衍收回思绪,摇头,忽然问道,"你说……朕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徐公公哪敢接这话,只能含糊道:"陛下仁厚……"

      "仁厚?"萧辰衍嗤笑一声,"朕只是……"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他只是一想到沈冰羽那双含泪的眸子,就狠不下心来。

      他终究不愿伤害她。

      "查得如何?"他转而问道。

      徐公公连忙汇报:"回陛下,沈家确实发现和康王互通的书信……"

      萧辰衍神情犀利:"所以,她拒绝朕,确实是……?"

      "这……老奴不敢妄言。书信只是近一年往来,且都是沈老爷所述。"

      萧辰衍转身望向沈冰羽居住的偏院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郁:"沈冰羽,朕倒要看看,你的心究竟有多硬。"

      “传朕口谕,沈才人医术高超,特为三皇子诊治隐疾。”

      “这……”徐公公脸色为难。

      “还不快去!”语气中满是督促。

      “奴才遵旨。”徐公公拭去额头的冷汗,朝文德殿一路小跑。

      谁人不知沈才人和废太子萧辰逸是旧识,关系不是一般的要好。曾经宁愿得罪新帝,也要保全他的性命……

      皇上将自己最爱的妃子派去为小叔子治病,这于情于理都……

      “什……什么?”沈冰羽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太子……患疾?”

      “沈才人,请您谨言,是三皇子康王。”徐公公慌忙小声提醒。

      沈冰羽满眼焦虑,是啊,此时他已不是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是被禁足的落魄王爷。

      清晨,秋日的御花园里,百花争艳,蝴蝶翩跹。

      沈冰羽疾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上,身后跟着两名贴身宫女。她身着淡紫色宫装,发髻上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素雅中透着高贵。

      康王府内,庭院铺满枯黄的落叶,脚踩上去发出细碎的声响。

      沈冰羽满眼不可置信,曾经的繁荣犹在昨日,紧紧三月不到,一切竟成这般萧条模样,那他可好?

      走了许久都不见半个仆人,沈冰羽的心都揪起来。

      忽听假山后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那咳嗽声断断续续,却像是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似的。

      "谁在那里?"沈冰羽皱眉问道。

      假山后转出一个瘦削的身影,一袭月白色锦袍,腰间悬着一块羊脂玉佩。那人见到沈冰羽,明显一怔,半晌躬身行礼:"臣弟……参见皇嫂。"

      沈冰羽这才认出是康王萧辰逸,看他一副病恹恹、消瘦的模样,眼底忍不住绯红。

      "康王……不必多礼。"沈冰羽虚扶了一下,眼泪瞬间滑落,"你身子不适?"

      萧辰逸强装着直起上身,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却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勉强一笑:"旧疾复发,让皇嫂见笑了。"

      沈冰羽略通医术,她仔细观看萧辰逸的面色,发现他唇色发青,呼吸急促,显然是蛊毒发作的症状。

      "环翠,去取我的药箱来,快!"沈冰羽吩咐道,又对萧辰逸说,"康王若不嫌弃,让我为你诊脉。"

      "不必……”康王拒绝的干脆,语气中带着自嘲,“老毛病了,自幼便有,皇嫂不必费心,请回吧。"

      自幼便有?沈冰羽鼻息微酸,忍不住转头试泪,这些诓骗他人的鬼话怎能瞒我,我们打小就相识啊。

      你分明是想让我远离这片是非之地。可你并不知,是他特意派我而来的。

      沈冰羽双眸载泪,直视着他——那个曾经不可一世,永远被簇拥的太子,现如今再没往日的风华,身影竟有些狼狈。

      萧辰逸眼神躲闪,许是突然情绪激动,晕眩着就要瘫倒。

      康王寝宫内。

      “疼吗?”沈冰羽轻声问,指尖稍稍用力,将药膏揉开。

      萧辰逸摇摇头,嘴角却绷紧了一瞬,他突然抬手,轻轻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停下动作。

      “皇嫂不必如此。”他声音低哑,“臣弟这条命,不值得你费心。”

      沈冰羽一怔,抬眼看他,他的指尖冰冷,掌心却有一道陈年的疤——那是她十二岁时替他包扎过的伤口,如今早已愈合,却成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沟壑。

      “你还在恨我?”她问。

      萧辰逸松开手,别过脸去,窗牖外枝条扶疏,枯叶被风卷起,又落下,像极了他们之间那些未竟的言语。

      “不恨。”他淡淡道,“只是……不该再靠近了。”

      他的拒绝不是冷漠,而是清醒。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身份——被废的太子。而她是中宫的妃子。

      他们之间隔着的,早已不是年少时那堵矮墙,而是皇权、伦常,和那曾经与她十指相扣的帝王……

      沈冰羽收回手,将药瓶放在案上,起身时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细微的风。

      “还需要一些药材,我去取来。”

      萧辰逸没有回应,只是闭了闭眼,喉结微动。直到听见门扉轻掩的声音,他才缓缓睁开眼,看向那瓶留下的药。

      御书房内。

      萧辰衍放下手中的奏折,眉头紧锁。

      徐公公小心翼翼地奉上一杯参茶:"陛下,您已经批阅了两个时辰的奏折,歇息片刻吧。"
      萧辰衍接过茶盏,却没有喝,而是问道:"沈家那边派人盯着可有进展?"

      “暂无动静。”徐公公回道。

      萧辰衍捏着眉心点点头,“康王近日如何?”

      “回陛下,依您的吩咐只留一位老奴伺候。”徐公公溜一眼主子,继续道:“您放心,他人不敢轻易靠近康王府,别说他有伤在身,就算正常人,也活不长的。”

      “留着他的命,朕还有用。”萧辰衍语气冰冷,好像说的不是一条人命。

      天空乍然,暴雨倾盆,雷声轰鸣,闪电划破长空。

      萧辰衍立于御书房的窗前,“朕记得之前提过文德殿失修,这般大雨那些书不会……”

      徐公公猜测陛下担心的可不是文德殿的书,笑言道:“文德殿修整虽然还未完工,那些书有专人看管,不会受潮,陛下放心。”

      “她……”

      “哦,沈才人居住的偏殿虽然简陋,但也不会有影响,况且此刻,沈才人应该在康王府。”

      “康王府?”显然萧辰衍忘记昨日的口谕。

      "备辇,朕要去康王府。"萧辰衍突然道。

      徐公公惊讶地抬头:"陛下,外面雨急……"

      "朕说,备辇!"萧辰衍的声音陡然提高,吓得徐公公浑身一颤,连忙退下去安排。

      当龙辇冒着暴雨抵达康王府时,萧辰衍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声张,独自向内院走去。

      电闪雷鸣,寝宫内的他们并未听得一点动静。

      转过一道回廊,看到了令他心头一紧的一幕。

      他看到了她。

      沈冰羽

      他的妃子,此刻正坐在萧辰逸的床榻边,手中拿着药酒为他擦拭伤口。

      她只穿着简单的素色衣裙,发髻松散,几缕青丝垂在颊边,显然已经在这里照顾多时。

      最刺痛萧辰衍眼睛的是她脸上的表情——那种专注、温柔、担忧交织的神情,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

      “陛下,奴才这就请沈才人回宫。”徐公公望着主子全黑的脸,伏地不敢抬头。

      萧辰衍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手指因用力握拳而泛白,他愤然转身,不顾大雨倾盆。

      “陛下……陛下,您的龙体淋不得雨啊。”徐公公担忧的跟在后面。

      萧辰衍充耳不闻,他需要这场雨,需要这冰冷的触感来浇灭胸中燃烧的妒火。

      暴雨如注,扑打在脸颊流下,分不清是雨是泪。

      他任由冰冷的雨水浸透黑蟒龙袍,顺着衣领灌入脊背。他脚步疾踏,溅起的水花混着泥浆,像极了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情绪。

      徐公公不敢上前,犹豫着前也不是,后也不是,急得直抹眼泪。

      寝殿内,炭火燃起,可寒意依然渗骨。

      萧辰衍甩开湿透的外袍,径直走向案几,提笔批阅奏折。墨迹被袖口的水渍晕开,字迹模糊成团,他盯着那团污渍,忽然一把将折子扫落在地。

      “陛下……换件干衣吧。”徐公公跪在阶下恳求。

      “滚!”

      子时过半,萧辰衍的呼吸渐渐粗重,额角滚烫,却仍不肯传太医。

      他半倚在榻上,眼前发花,奏折上的字迹扭曲成模糊的黑线。

      像极了母妃临终前抓着他手腕的指节。

      像极了沈冰羽转身离去时裙摆的弧度。

      他攥紧掌心,指甲深深掐进肉里,用疼痛对抗晕眩。

      四更天,烛火将尽。

      萧辰衍蜷在龙榻一角,高热让他神志昏沉,却仍死死咬着牙不肯呻吟。

      恍惚间,似乎有人推门而入,带着淡淡药香,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他的额头,他本能的抓住那截手腕,不想却一手抓空,摔下龙榻。

      “陛下,您又何苦呢。”徐公公哭丧着脸跪求着。

      “出去!”他哑声道,吃力地翻身而立。

      殿内寂静,唯有雨声敲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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