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国后对我死缠烂打》游宜

11、第 11 章

　　曾纯瑶穿了件粉蓝色的小裙子，微微倚在崔戬旁边，整个人粉面桃花，一手拿着香槟，感受着在场其他人或艳羡嫉妒还有恭维的目光。

　　但是她知道，这些目光都是因为她身边这个男人。
　　不知为何，断联将近半年的崔总让助理联系了她。
　　她其实不算清楚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的身份，只知道是个江浙富商，但是她感觉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但不管怎么样，她都得使尽手段攀附上这位。

　　暖黄有些暧昧的灯光下潺潺流水的声音，还有推杯换盏的嘈杂，鼻间那淡淡的檀香气挥之不散。

　　几个大佬看到刚进来的沈蔷薇眼睛都直了。

　　一个高挑的浓颜美人在现在清汤寡水甜妹为王的娱乐圈中十分突出，一头黑色的头发张扬又魅惑，她明明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还有一件休闲衬衫，但是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十分遐想。

　　沈蔷薇在这个组里位卑言轻，她坐在了崔戬对面上菜的位置。

　　饭桌上钟亦远嘟着嘴不知道和富婆耳语了些什么，富婆拿起酒杯和身边的圈内综艺界里一个有名的资商碰了碰。

　　“明总啊，我们小远这几天在一个综艺里受了委屈，这么多年我可没让他这么难受过，您帮我想个辙呗。”

　　沈蔷薇这才想起来，钟亦远因为常年的社恐人设，在一个山上的综艺里做游戏做任务弹幕骂的厉害。
　　毕竟流量是把双刃剑，心疼哥哥和滚出娱乐圈的数量差不太多。

　　和他组队的嘉宾李望是个小歌手，出道多年，归来仍是素人，歌火人不火，这个综艺估计是他为数不多的曝光度。

　　综艺在山上又脏又累，可能也是因为没什么工作，所以李望在节目里很卖力，观众好评如潮，上过几次热搜。

　　那几次热搜沈蔷薇吃瓜的时候看到了，是钟亦远用他们所剩不多的饮用水拿来洗头发了，李望在几个人里因为经验丰富吃苦耐劳算是不成文的带领者。

　　他看见以后有些生气，语气不太好质问了钟亦远，弹幕一堆粉丝刷屏骂李望。

　　也有一些声音斥责钟亦远，在粉丝刷屏中也渐渐被全部淹没。

　　被叫明总的中年男子游刃有余的笑了笑：“香姐哎，我的亲姐，小钟这么优秀，难免会有嫉妒羡慕的。”

　　打着马虎眼，谁也不开口，打着算盘看谁让利多。

　　曾纯瑶小心擦了擦嘴，她斜着眼往沈蔷薇那里看过去，乡巴佬就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三流小明星，拿香槟的姿势都错了，果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最后不知香姐和明总俩人低声笑着说了些什么，明总满意道：“好办，李望那么多歌，总有旋律和小钟相似的，这样的人，翻不了大浪。”

　　大家对这些招数见怪不怪，富婆满意的碰了碰明总的杯子。
　　沈蔷薇看着乌烟瘴气牛鬼蛇神群魔乱舞的一桌子各怀鬼胎的人，突然想笑，酒过三巡，每个人都打圈以后，她觉得差不多可以交差了就想找个借口离开。

　　“薇薇姐，你还没给崔总敬酒呢，崔总可是很关照咱们剧组的。”
　　曾纯瑶眨了眨纯净的大眼睛，委屈道：“薇薇姐，是崔总说可以放低条件，不然以薇薇姐的作品来说。”
　　她停顿了一下：“可能是进不来呢。”

　　话一说出口，场子冷了一刻。

　　自始至终，崔戬一个字都没有说过。

　　小黎跟了沈蔷薇几天也算是摸清了一点她的脾气，她知道沈蔷薇已经接近生气的边缘。

　　沈蔷薇深吸了一口气。
　　她想起了Kevin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慢慢压住了怒火，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我先去趟洗手间，崔总，回来再敬您。”

　　“崔总”两个字咬的紧紧地。

　　包厢里有配备的洗手间，一应俱全，但是她还是去了走廊里的公用洗手间，浑身酒气让沈蔷薇有点恶心。

　　“薇薇姐，哎呀——”
　　小黎刚要给沈蔷薇拧开瓶苏打水，太大力不小心洒到了衣服上，薄薄的T恤上都是水渍。

　　沈蔷薇脱下了身上的一件衬衫，把小黎推进了卫生间里，门已关上，她递了过来：“赶紧脱了吧，快入冬了，会感冒的。”

　　小黎面色有些不自然，沈蔷薇以为她是害羞，笑道：“都是女人，我有的你也有，没什么。”

　　她突然脸色一绷正色道：“要是明天感冒来不了我扣钱了。”
　　她背过身，小心翼翼的脱下T恤，然后想穿上衬衫。

　　沈蔷薇突然想起来：“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把水也洒到脸上了？”沈蔷薇拿了几张纸巾进来。

　　小黎来不及躲避，沈蔷薇把她正过来，脸色大变。

　　白嫩一片的都是凹凸不平的烟疤，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沈蔷薇颤着手扒开了她的内衣——

　　红晕上都是陈年刀痕，多年愈合以后翻着红肉的烟疤，坑坑洼洼，整个上身都不成样子，特别是其中一个不知道是被人为或者刀片切掉了。

　　再往下看，肋骨上、肚脐上，遍体都是陈年旧疤，没一块好地儿。

　　小黎看到沈蔷薇的目光怯怯地把衬衫赶紧穿上，卫生间拥挤的隔间里她无处可避。

　　沈蔷薇深吸了一口气，捧着小黎稚嫩的脸问道：“谁干的？”

　　“还有哪里？”

　　“薇薇姐，我，我没事的，都很多年过去了。”小黎说。

　　沈蔷薇强压着怒火，一个字一个字问：“还有哪里！”

　　小黎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从小到大身处在阴沟里无人诉说的绝望和自卑还有委屈就像是潮水一般喷涌上了心头。

　　“我，我右耳听不见。”这简单的几个字却用尽了半生的勇气。

　　沈蔷薇愣在了原地。

　　她回想了一下，所以有些时候小黎会反应迟缓，在她右边大声说话也没什么反应，她一直以为是因为小黎性子慢。

　　沈蔷薇彻底冷静了：“是曾纯瑶吗？”
　　小黎睁大了眼睛：“薇薇姐，你怎么知道？”

　　“我看你这几次一直躲着曾纯瑶，就开始怀疑了，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沈蔷薇胸前不断起伏。

　　小黎原名黎月，出生在一个穷困山村，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因为家里没钱给老师通融，被分到了吊车尾班级，曾纯瑶原名曾侠春，家里是开二手车行的，算是本地家境优越的，经常纠集一群浓妆艳抹翘课打老师的学生横行霸道。

　　黎月分到了她的班以后更加努力学习，家里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爷爷和一个刚上小学的妹妹，一直靠低保度日，她一定要考上大学出人头地。

　　不知什么时候起，曾侠春就开始燎一下她的头发，掐一下她的脸蛋，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慢慢的开始变本加厉，一放学就被一群学生带进了器材室。

　　曾春霞让男生扒开她的内衣，然后再自己一手夹着烟按了上去，一回、两回、三回、四回，滚烫的烟头在白花花的肉上滋滋作响，她一脸享受听着女孩如困兽一般的哀嚎。

　　直到有一天一个男生在曾春霞的指使下在她的求饶声中，捏着她前面其中一个□□的肉粒狠狠地咬了下来。

　　巨大的疼痛让黎月开始反抗，开始挣扎，曾春霞让人按着她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白嫩的脸上，直到打到黎月栽倒在地，直到她的耳边轰鸣。

　　最后被一个体育老师发现送进了医院，她活了下来，只是，她的右耳彻底失聪了。
　　她的班主任劝她和解，曾家愿意出十万块钱，条件是黎月辍学，再不追究。

　　家里的爷爷需要做搭桥手术，急需救命钱。
　　那时候离高考还有五个月，她的成绩可以考上华京上海的重本。

　　黎月带着满身的伤，看了看医院窗外灰暗的天，就像是她的命运一样，在老师期盼的目光中点下了头。

　　“薇薇姐，我一开始的确对她恨之入骨，我一开始也相信恶人自有恶报，天道有轮回，但是现实却不是的，富有的霸凌者从出生起就奠定了她这辈子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我也争过抢过，但是还是对现实屈服了。”小黎认命的说。

　　小黎的确脑子迟缓，但是这些天也不傻，哪里会有明星会允许预支一年的工资，明明就是在帮她，又害怕伤害她的自尊心。

　　薇薇姐是个好人，她虽然看起来嘴上不饶人，但是从来不会像那些千万个折磨人的手段随时迁怒助理不把助理当人的明星一样，她是真心关心她对她好的。

　　但是薇薇姐也只是个小明星，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况且在饭局上几个大老板对主座上那位毕恭毕敬，曾纯瑶攀上了这种高枝儿，得罪他薇薇姐肯定会被雪藏封杀。

　　她见沈蔷薇阴沉着脸没说话，那双平时望着就勾人的眼眸此时静的就像是死水。
　　“薇薇姐，这个资源是Kevin哥好不容易给您争取到的，您千万不要为了我这点小事和曾纯瑶有什么不愉快，真的不值当。”她哀求道。

　　良久后，沈蔷薇冷笑道：“小事儿，人死了才算大事儿吗？”

　　她猛地开了门，门外镜子前两个妆容精致的女孩立马被吓得花容失色，转头就看见一个高挑美女冲了出去。

　　谷铭扬刚从山丘回来酒气熏天怀里正搂着一个娇小的美女往二楼带。
　　一搭眼就看见一张脸色阴沉可怕熟悉的脸。

　　“薇薇？有日子不见了，你今儿不是有夜戏吗？况且来这儿怎么不知会我，见外了昂。”他慢悠悠道：“今个儿有刚从日本空运过来的蓝鳍金枪鱼，大小姐不赏个脸？”

　　怀里的女孩娇嗔争风吃醋道：“谷少，您怎么这么坏，还叫了一个姐姐啊？楼上有我一个不就够了。”

　　谷铭扬脸色一变，兴致全无，他冷声道：“说话前过过脑子，甭什么都往外蹦。”
　　沈蔷薇根本没搭他的茬，她面无表情地向最里面的包间走过去，细跟在地毯上毫无声响。

　　后面一个打扮普通的微胖女孩在后面气喘吁吁：“薇薇姐，薇薇姐！”

　　谷铭扬彻底酒醒了，勾了女孩的细腻的下巴道：“过后爷再找你。”然后也紧跟了上去。
　　这大小姐脾气一上来他这会所都得被砸个稀巴烂。

　　包厢里接近尾声，不重要的角色都离开了，毕竟剩下的投资人大佬们可能会谈点什么。几个男人醉的早就左倒右倒，酒后见真性，抱着怀里温香软玉的女伴早就不知东西，十分香艳。

　　“崔少，前几天的红毯上我还穿着去年的高定，让那些娱记们笑话了半天，后天有FRPE杂志的慈善晚宴，Gean marry的春夏那套您看我穿的话——”曾纯瑶一身薄薄的丝绸衬衣紧紧贴着崔戬的手臂。

　　崔戬不动声色的把胳膊抽离出来。

　　曾纯瑶有些凝噎，但是面上依旧不显。

　　她特意真空上阵，跟了崔戬有些日子了，崔戬总是隔三差五把她接到这里便再无动作，她从来没近过他的身。

　　突然“砰”的一声在她的耳侧轰然炸起，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
　　曾纯瑶整个人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愣住，过了会，她侧头看去，是刚才桌上那瓶只剩一半的葡萄酒瓶，砸到她后面的窗格上，地上碎了一片玻璃碎片。

　　崔戬依旧气定神闲地坐在主位上，眼角蕴着一层笑，如墨的眼眸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抬手间血管鼓起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的手腕上带着一串奇楠沉香。

　　崔戬说：“沈小姐不想和我喝一杯也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吧？”

　　看来是病好了。

　　沈蔷薇面色冷艳，红色的头发张扬且傲气，她挑了挑眉：“崔总，我有点事想和你的心肝宝贝谈一谈。”

　　崔戬没有说话，曾纯瑶躲进崔戬的怀里瑟瑟发抖，她眼角带泪：“薇薇姐姐，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你怎么误会我都没关系，可是这是崔总的场子……”

　　沈蔷薇没那个耐心和崔戬周旋，直接走过去薅着曾纯瑶精心打理的头发，曾纯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声不断：“崔少，崔少，救我，救救我。”

　　她拼命地抓着崔戬的衣角，抱着桌下的长腿哭喊道，全无方才矜持优雅的样子。

　　崔戬突然站了起来，他细长的五指抓着沈蔷薇的后脖颈拉近道：“沈蔷薇。”

　　“你想做什么？”

　　他身上的乌木沉香萦绕在沈蔷薇的周身，高大的身躯将她完全覆盖笼罩，就像是那天在车里一样，她望着崔戬一如十年前精致的五官和浓墨的眼眸。

　　几个在场的富商导演都吓愣了，这个三流明星是不想在娱乐圈混了吗？

　　她诱人的红唇一个字一个字在他耳侧诉出来：“我要 杀 人。”
　　“崔戬，你管得了吗？”香甜的气息不断灌进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