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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废土世界Day1 ...
废土世界的沙尘暴,跟打卡上班一样勤快。
这场风沙耽误了时间,褚郁回来时,天色即将被黑暗笼罩,这个时候拖着一身猎物味穿过集镇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
白天好歹还有几个避难堡垒里保安出来溜溜弯意思意思,天一黑,那些堡垒大门一关,就直接进入“勿扰模式”。
那些避难堡垒……褚郁脑子里闪过模糊的概念,许女士还在的时候,曾和她科普过。
避难堡垒由旧时代避难所演化而来,堡垒公民享有相对安全、洁净水源、基础医疗和秩序,里面的生活是另一套规则。
当然避难堡垒里的人也绝不是什么好心,他们只是担心集镇太过混乱会影响垃圾场的运作。
毕竟那些从上城管道里倾泻而下的过期营养膏、坏掉的机械元件和说不清成分的工业废渣,才是维系整个外城苟延残喘的“生命线”。
集镇的建筑风格,主打一个环保朋克,大部分是用废弃金属铁皮卷成的“罐头房”,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褚郁也有一间,许女士给她留的。
原本还挺轻松的褚郁,在进入集镇后突然警惕起来,空气里的味道不对,铁锈味里混着点别的。贪婪的腥气,蠢蠢欲动。阴影里有东西,眼睛黏在她背后的猎物袋上。
她连头都懒得偏一下,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柄磨得像惨白骨头片子的短刀“滋溜”滑进手心,刀尖垂着,没指向谁,但刀身刚暴露在渐暗的天光下,阴影里的窥视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嗖”地缩了回去。
许女士走后,褚郁在这学的第一课,也是最重要的一课:信人不如信诡,毕竟诡也怕她的刀。
至于小七?目前处于临时“可信”观察列表。
“姓褚的上货回来了。”铁皮缝里挤出一声嘀咕。
“嘁,沙鼠而已。”
“那牙口,啃断钢筋都成吧?我估摸着荒年纪前的沙鹰也没这牲口大。”
“闭嘴。不想死离她远点。”这个声音明显知道褚郁的某些战绩,结束了这一阵窃窃私语。
褚郁无视背景音,掀开充当院门的隔离网。
“褚郁姐!”
窝在角落整理东西的小七弹起来,视线扫到她肩上的沙鼠,眼睛倏地亮了,“有吃的!”
“嗯。”褚郁没废话,卸下沙鼠,手指飞快地探进角落一个堆叠着旧书和杂物的架子缝隙,掏出一个瘪得不像样子的铝水壶和一整块相对干净的破布。
在废土,这两样都是奢侈品。
“喂他喝点水,能灌多少是多少。”她拧开壶盖,里面浑浊的水晃荡着,只剩个可怜巴巴的底,“剩下的,沾湿布,擦他脖子和额头降温,物理退烧。”壶塞进小七手里。
小七看着水壶底,嘴唇抿紧,没吭声。
褚郁:“看好他,别让其他人靠近,门从里面闩好,我出去找点东西。”
小七紧张:“你要去哪?外面天快黑了。”
废土的夜,纯纯大型野性派对现场。
褚郁停步,目光扫过小七沾着血污和尘土的脸:“找药。再不找”,她又瞥了眼草席上烧得通红的汉克,“他撑不到明天,死不了在感染菌手里,也能烧成傻子。”顿了顿,她下巴朝角落微微一点:“收拾干净,能找到的干净水,省着用。”
没给小七组织挽留语言的机会,褚郁拉开那扇“吱呀”伴奏的铁门,身影像被黑暗吞掉似的,瞬间消失。
汉克烧得跟破风箱似的喘息,在死寂里格外响。小七用力搓了把脸,把鼻尖那股酸劲儿压下去,转头打量这个安全屋。
比她和汉克在垃圾山刨的狗窝强太多了。工具规矩待在墙角的坑位里,几本破书也排排站好。角落里甚至有个废罐头盒叠成的架子,上面摆着用同款材料做成的杯杯罐罐。
小七扯着布片蘸水,避开汉克胸前那块渗血的区域,小心翼翼地擦他脸上的泥汗混合土。然后是手臂、腿上那些小划痕。
收拾屋子是唯一能分散注意力的办法。散落的工具归位,破书码齐。
时间被汉克拉风箱的声音抻得又慢又长。窗外彻底黑透,只有远处垃圾厂烟囱口那点病恹恹的红光,在浓烟里挣扎吞吐,把影子鬼画符一样涂在铁皮墙上。
小七缩在铺边,抱着膝盖,耳朵竖得像雷达,捕捉着外面哪怕一丝丝风吹草动。手心死死攥着那把工兵铲的金属柄,硌得生疼。
不知熬了多久,外面响起轻微、有节奏的敲击——三长,两短。
小七攥紧的手“唰”地松开,人弹簧一样蹦起来,手忙脚乱挪开顶门的重物。
褚郁像泥鳅一样滑进门缝。肩上那个破帆布包鼓得像随时要撑爆,另一只手还拖了个被铁丝五花大绑的金属疙瘩,已经完全看不出生前是个啥玩应儿。
外套上一大片深色污迹正在蔓延,脸颊上几道擦伤红肿着,但眼神没半点含糊。
“锁门。”
小七立马执行,“咔哒”落闩。
褚郁把那坨“破烂”往地上一墩,“嘶啦”几下扯开包口,露出里面扭曲的金属管、几块勉强算完整的电路板、一卷铜线——都是废土上勉强能换点东西的“硬通货”。
最底下,几块用油纸仔细包着的玩意,黢黑像化石。褚郁眼神都没飘过去。手直接伸进里衣暗袋,摸出点东西,捻着,丢给小七张开的手心。
灰扑扑的一片小东西,指甲盖大小,边缘磨得毛毛糙糙,瞅着像块掉了渣的墙皮。
“老徐那里换的,说是消炎药。只有这一片。”
药片落到小七掌心,她知道“老徐”是谁,黑市角落里那个奸猾的老头,他的东西真假难辨,价格却高得离谱。
“给他喂下去,用水化开也行。”褚郁指了指水壶。小七没吱声,捏着那点“墙皮”,快速走到豁口碗边,倒了点浑浊的水,犹豫半秒,皱着眉把药片摁了进去。
*
荒草覆盖焦土的残影消失。
褚郁背着个快顶到她后脑勺的帆布包,鼓鼓囊囊:还能救的电路板、凝固的工业猪油膏、一捆合成纤维绳。
小七小尾巴似的跟着,脸蹭得比锅底还黑,怀里却跟抱着金元宝似的搂住一个,锈迹斑斑但零件齐全的伺服马达。
这支临时二人拾荒小分队,刚结束例行巡逻。
“褚郁姐,”小七踢踢一块扭曲的管道,“像不像上次那个会喷蒸汽的陷阱阀门?”
“更像半报废的马桶进水器。”褚郁头都没回,点了点远处一根银亮的金属杆,“那边,工业级合金,能换两天营养剂。”
小七眼冒绿光,“嗷”一声扑过去,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那沉重的玩意儿往自己瘪包里塞。
许女士留下的那间锈铁皮的房子,像个被巨人随手丢弃的空罐头盒,在风沙中固执地歪着。
距离目标还有十几米,褚郁突然刹车。一种沉闷的拖沓声,混合着细微的磕碰,正从罐子里飘出来。
小七瞬间噤声,锈匕首滑入掌心,整个人绷得像只炸毛的刺猬。
口型无声:“……谁?”
褚郁抬手,指节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噤声。她不急着看声音来源,目光先在地面“犯罪现场勘查”:灰尘痕迹正常,门锁完整,无暴力拆迁痕迹。
无声卸下超级负重包,塞给小七。
手腕微动,“咔嚓”一声脆响,一根沉甸甸、弧度完美的合金撬棍从袖口滑落,稳稳入手。这是她最趁手的物理超度棍。
身体压得像张蓄力的弓,褚郁贴着墙壁靠近门缝。里面的动静更清晰了,虚弱无力,还带着点探索的意味?
“外来的?”小七用气音问。
拾荒者之间的黑吃黑在这片废土上比蟑螂还常见。
废土生存法则:当有人擅闯你的“狗窝”,哪怕里面只有半块过期膏,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哐当——
铁皮门□□脆利落地踹开。
昏暗光线下,一个黑影撅着腚,正专注地弯腰凑向墙角一块破旧镀锌板碎片,好像在搞什么秘密研究。
时机正好,撬棍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直劈黑影后脑,位置、力道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足以让人瞬间失去行动力而不至于当场毙命。
嗷——!!!
黑影应声扑倒,“咣当”撞在木箱上滑落。
小七吓得探头:“小…小姐?”
褚郁握棍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皱起。这惨叫声……怎么有点耳熟?
“三儿?!”小七已经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地上人的脸。
地上那人捂着后脑勺上迅速隆起的新包,疼得龇牙咧嘴地扭过头,露出张苍白但眉宇间掩不住跳脱的少年脸——正是刚从鬼门关门口拔腿跑回来的汉克。
小七整个人炮弹一样砸上去,声音带了哭腔和狂喜:“小三哥,你没死成,你活了!”她手忙脚乱地摸着对方的胳膊、脸,像个重启后测试硬件的程序员,生怕这是幻肢BUG。
被称为三儿的少年,刚从缝合怪状态苏醒,意识回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惊恐发现胸口多了一幅惊天地泣鬼神的抽象派壁画。
他刚才正是在翻箱倒柜找块干净布想擦镜子看清楚点细节……
“憋叫三儿!”少年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蹦起来,又被疼痛袭击得缩了回去,龇牙咧嘴地抗议。这源于第七拾荒队排名的耻辱代号,是他永恒的痛脚。
“叫汉克!懂吗!汉克!”他努力从碎片里拼凑回域本中碎了一地的“硬汉”马甲。
“好的小三哥,知道了小三哥。”小七点头如捣蒜,眼里全是失而复得的笑。
褚郁抱着手臂:“名字而已。小三哥至少证明你是第七拾荒队现存元老,排第三。”
少年用没被小七压住的胳膊,别扭地挥了挥,试图找回一点“汉克”的架势,“你谁?”后脑勺那熟悉的、沉重如铁锤的打击感再次降临。
咚!
“嗷——!又来?有完没完?!”少年眼前一黑,二次抱头哀嚎,这次是真哭了,他认命地瘫在地上,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刚摆脱域本里那个疯女人埃拉的藤蔓,转头又栽在疑似自己人的闷棍下?
小七赶紧救场:“这是褚郁姐,就她在域里救的咱俩。她当时……演那个埃拉NPC。”
少年:……
嘴巴张了张,最终挤出带着哭腔的控诉:“你不是上城户口?早说啊大姐!”
完了,全完了!他之前当小舔狗的社死影像可能都被系统存档了,拾荒界他以后还怎么混?出门自带社死光环?
褚郁手腕一翻,撬棍“咔嚓”缩回袖中,深藏功与名。
“你刚刚搞出的动静太大。”她慢悠悠走到角落,舀起半瓢浑水,“集镇的夜晚,一点灯火就足以引来鬣狗。”
“像你这样”,顿了顿,指了下少年滚下来时带倒的一个空罐头盒,“等同于自带BGM喊:兄弟们开饭,坐标发群里了。”
少年被噎住,讪讪地挠了挠鸡窝头:“对不起,我就是想找个能反光的东西,看看我胸口是咋回事。”他声音低了下去,“没想到这身体……不太听使唤。”
哦,褚郁捡起那块镀锌板碎片,很体贴地举到他眼前。
“其实缝的还不错。”她指了指少年因激动而敞开的工装背心领口。
少年艰难地聚焦在镜片倒影上,模模糊糊看到心脏上方一片惨绝人寰的缝合线。
最扎眼的,莫过于伤口正中心,用深色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一只仿佛小儿麻痹复健期作品。
一只比例失调、大小眼、裂开傻笑的线!条!小!狗!
“卧了个大草槽槽槽槽……”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自己送走,“这、这他妈是啥???人体艺术???”
褚郁目光落在那堪称“抽象派”的缝合上,眉头都没动一下:“当时条件有限。无菌环境、专业缝合针线、麻醉剂,一样都没有。能把你胸口破洞堵上,阻止大出血,并确保心脏复位后基本功能正常,已经是极限操作。”
她用没沾血的那只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动脑子的时候优先考虑能不能活。至于好看不好看……”她顿了顿,“这只狗让你活了,知足吧。起码,它让你还能对着这破镜子犯愁。”
少年眼前发黑,感觉一口血气涌上喉咙。
“是呀是呀,”小七赶紧插嘴,带着点科普小能手的骄傲,“俗话说得好,烂线狗好养活。”
……
“谁告诉你说线条小狗能给人带来好运的?”
小七:“烟叔啊。”
“烟叔?他烟抽多了脑子早变烟灰缸了,一个文盲的话你也敢信?”
“而且,那叫烂名字好养活好吗?”
啊啊啊!知识改变命运,文盲加速社死。
他宁愿胸口是个大蜈蚣疤,这玩意儿让他以后打架脱衣服喊“热血沸腾”的戏码怎么演?气势还没开场就被胸口那只傻狗笑没了。
“我第七拾荒队最后的尊严啊……”少年痛苦地捂住脸,声音闷得能滴出水来,“要是老烟枪还在,棺材板都要笑裂了……”
“第七拾荒队?”褚郁把最后一块电路板架上,起身拍了拍灰,“拾荒工会官方系统里,查无此队。”她拧开水罐塞子冲洗手上擦伤,“官方认可的拾荒队,起步五人,完成仨‘清洁级’任务才有临时工牌照。”水流停,她看向地上的少年,“你们那个?”她斟酌了一下,“纯属自娱自乐型非法小团伙。成员七人,阵亡率偏高。颜面嘛,基础值过低,不值一提。”
少年:“……”
小七没听懂“阵亡率”和“牌照”,但抓住了重点:“对呀三哥,我们以前叫‘三号拾荒队’,是后来有了我才改叫‘第七拾荒队’的。老烟枪叔叔说,我是上天给的最好的礼物。”
三儿看看小七那张写满“我是小天使”的脸,再看看褚郁那张“我只是陈述废土人口普查报告”的脸,最后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回胸口那只仿佛在无声狂笑“哈哈哈”的线狗上。
满腔悲愤,终于在“能活着吐槽就是福”的荒诞感里,化作一声又长又憋屈、还带着点解脱的叹息。
像一条被命运反复煎炸,最终认命的咸鱼干。
“行,狗就狗吧,总比死了强。”
他认命地嘟囔,挣扎着想爬起来,后脑勺的二次伤害让他动作僵硬得像个僵尸,“嘶,褚郁姐,亲姐,下次动手前能先看清脸不?还有……”他声音带着哭腔,“那救命的积分,到底花了多少?我和小七得挖多少年矿才还得起啊?”
这才是真正扎心的问题。
褚郁拿起一块脏布开始给她的主力撬棍搓澡,闻言眼皮抬了下,目光在少年写满“冤种”的脸和胸口“艺术品”上停顿0.1秒,最终落在他认命又肉疼的眼底。
嘴角似乎又极其轻微地绷了一下。
“积分归零。” 声音还是那个调,却像锤子砸在少年心口。“至于还债?”她视线又飘向他胸口那只小狗,“先把你的好运狗保养好。它要是运气爆棚裂开了,维修费和材料损耗费,得算你头上。”
眼前彻底一黑,少年这次是真的想晕过去算了。
小七赶紧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三哥别怕,我捡的伺服马达修好了说不定能换点积分,我们一起还。还有,小狗不会裂开的,我缝得可紧了。你看,线头还打了个死结呢。”她指了指伤口边缘一个突兀的大线疙瘩。
少年看着那个死结,再看看褚郁平静得近乎“慈悲”的脸,感受着心口那提醒他“活着真好但代价惨痛”的疼痛,终于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混合着绝望、认命和破罐破摔的悠长哀嚎:“啊——”
“对了。”
“以后能喊我‘汉克’不?这名字挺有……废土男主范儿的?”
小七:“好的,小三哥。”
褚郁:“行,三儿。”
蠢笨如我,才发现原来一直都没有打开段评[问号]
小天使们多多留评找我玩呀[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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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废土世界Day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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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稳定更新时间为00:00 如果有其他时间,那都是我在修文啦,无需理会~
……(全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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