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艾莉艾薇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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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标锚定成功】
【目标时间碎片：R-San-Er】
【精神损伤率：17% (持续上升中)】
视觉，没有，听觉，断线，好在身体还在，只是感觉像是别人的。
褚郁用力甩头，想把视野里的雪花点甩掉，先到的却是股怪味，铁锈混着甜腥的血气，糊了她一脸。
一个尖细的女声黏糊糊地钻进耳朵：“薇妮儿乖啊，别怕，花姨针线活儿好着呢，缝完保准你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山神老爷见了都得迷糊。”
视野边缘，系统警告的红框还在固执地闪烁，精神损伤率无声地跳到了19%。褚郁只当它是背景噪音。借着那点跳跃的火把光，她总算看清了眼前炼狱。比她预想的更糟，三儿像块破布一样被按在泥地里，后背的皮肤已经被剥开大半，几个人影围在旁边，其中一个身形微胖的女人，手里捏着根缝衣针，正是那个“花姨”。
地上那滩“破布”抽搐了一下，三儿糊满血泥的脸抬了抬，涣散的眼睛对上褚郁：“姐…姐…疼……”
褚郁没应声，人群的注意力全在三儿那块“皮料”上，没人留意到这个突然出现在院子角落的身影，直到她突然出现在正背着手督工的村长身后。
老村长干瘪的胸脯尽量挺着：“手脚麻利点！耽误了时辰，惹怒山神老爷……”话没说完，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短促的抽气。
褚郁一脚踹在他后腿弯的麻筋上，老骨头“噗通”一声砸进泥里，双膝着地，跪得结结实实，溅起的泥点糊了他自己一脸黄汤。不等他嚎出声，一截硬物抵上颈动脉，褚郁甚至得微微踮着脚，手臂才够得着这个高度。
摁着三儿的几条壮汉像被点了穴，花姨手里的针掉进泥里，嘴巴张得能塞下个完整的鸡蛋，脸上的狂热被惊恐取代。
“艾莉，你疯魔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猎户最先咆哮起来，作势就要扑过来抓褚郁。
抵在颈间的刀尖毫不犹豫地向前送了半分。村长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线，老家伙喉咙里咯咯作响，一个字都不敢再往外蹦。
“别动。” 褚郁的声音不高，带着孩童声线特有的清亮，她没看那猎户，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愕的脸，“动一下，老头先死。”
猎户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憋得脸上的横肉直颤。花姨的眼珠子此刻才活泛了点，滴溜溜地转着，终于从惊吓里挤出点神智，她狐疑地盯着褚郁，尤其是褚郁明显比记忆中矮小瘦弱许多的身形，还有那张过于稚嫩却冷硬的脸。
那感觉…不像艾莉，更像……
“你…你不是艾莉？”花姨的声音尖得变了调，“艾莉没这么小，你是几年前的艾莉？鬼！鬼上身了！”
人群嗡地炸开。
“花姨说得在理，艾莉咋变矮了这么多？”
“脸、脸是有点像，可眼神不对，艾莉那丫头哪有这么毒？”
“天老爷，真是过去的艾莉找过来了？”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壮汉们，眼神开始飘忽，脚下不自觉地往后挪，对未知怪力的恐惧，瞬间压倒了他们对“山神祭祀”的狂热，有人腿肚子打颤，差点一屁股坐泥水里。
褚郁听着耳边七嘴八舌的“鬼上身”和“厉鬼索命”，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撇。挺好，省得她费口舌解释自己为什么“缩水”和空间跳跃这种超出他们认知的事情。她手上力道不变，刀尖稳稳压着村长脆弱的脖颈：“松手，放人。”
摁着三儿的几个汉子被她看得一哆嗦，下意识就松了力道，甚至悄悄后退了半步。花姨更是往后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藏进人群里，生怕这“小厉鬼”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
背上失去压制，三儿那片翻卷的皮肉下涌出更多鲜血，他抽搐了一下，趴伏在泥浆里，气息微弱。
褚郁拖着村长，几步就挪到了三儿身边。她甚至没怎么弯腰，只是用脚背往三儿没被剥皮的腰侧一挑。
三儿借着这股巧劲翻身，从俯趴变成侧躺在泥浆里，勉强算是支起了上半身。
“操，怎么这么疼啊。”三儿眼泪鼻涕和血泥糊了一脸，声音都在飘。
褚郁垂着眼皮看他，“疼就对了，说明你意识还清醒，人没死，任务完成了一半，不错。”
三儿刚因为那句“不错”心里升起雀跃，就听褚郁接着补充：“所以另一半任务更要坚持，域本没结束，你死了，大家一起完蛋。”她顿了顿，像是在确认一笔重要账目，“另外，提醒你，账目更新了。空间跃迁卡，100积分，现在算在你头上。鉴于你是高风险债务主体，利息按黑市老徐的标准算，日息千分之五，利滚利。”
“千分之五？利滚利！”三儿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自己的血沫呛死，连后背的剧痛都暂时被这巨额债务的冲击压下去一点，“姐，郁姐亲姐，我这…我都快被剥皮了，你还跟我算利息？还有，凭什么按老徐的算啊，咱小队内部不能有点团购友情价吗？”
他疼得龇牙咧嘴，还要努力挤出点“我们是一伙的”表情，可惜在血泥糊满的脸上，只能显得更加狰狞可怜。
褚郁歪了下头，像是在认真考虑“友情价”这仨字的可行性。几秒钟后，她极其轻微地扯了下嘴角：“不能。我没说过我要加入第七拾荒队，所以咱们算不上是一个队的。如果你死了，这笔账，”她目光扫过三儿惨不忍睹的后背，“连同利息和任务失败罚金，可就全砸小七头上了。”
“别，别记小七头上。”三儿急得想坐起来，又被剧痛按回泥里，咳出一口血沫，“我…我还，我肯定还，日息千五就千五。”
“三哥！”院门口，小七扶着膝盖大喘气，眼眶通红，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看着在泥地里血葫芦似的三儿，整个人都在发抖，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想冲过来又被他那恐怖的伤势吓住，手足无措，急得快哭出来：“天啊……这…这……”
众人的震惊卡在小七的哭腔里，紧接着，就被她身后跟着那个身影，彻底按下了思维暂停键。
一个顶漂亮的小姑娘，约莫十三四岁，精致的小碎花裙子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一头栗色小卷毛在火把下泛着暖融融的光泽。最要命的是那双湖绿色的眼睛，标志性得扎眼，此刻正困惑又紧张地攥紧小七衣角，怯生生地打量着院子里这血腥而混乱的一切。
她那格格不入的干净漂亮，在火光映照下，带着一种不真实的光晕。
“艾……艾薇？”花姨手指颤抖地指向小七身边的女孩，又猛地指向泥地里那个后背被剥开，血淋淋的“艾薇”，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两个、两个艾薇？这…这不可能，闹鬼了，真的闹鬼了！”
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根据《域本运行基础规则》第VII章第3条：同一时空线内，关键角色唯一性不可违反。】
【重复，关键角色唯一性不可违反。】
【请玩家立即清除逻辑冲突源，否则将触发全域崩溃协议，倒计时：02：30……】
倒计时数字在视野中无情跳动。所有村民的脸上，恐惧被世界观崩塌的茫然和疯狂所取代。他们看看泥地里血淋淋的“艾薇”，又看看门口那个干净漂亮、活生生的艾薇，再看看那个踩着村长、疑似“厉鬼”的幼年艾莉……
“山神、山神老爷发怒了。”
“是诅咒，我们逃不出去的。”
“完了，全完了……
小七也懵了，她看着系统提示，又看看身边紧紧抓着她的小艾薇，再看看泥地里气息奄奄的三哥，巨大的混乱和无助感瞬间将她淹没。她该怎么办？清除谁？怎么清除？三哥怎么办？
褚郁目光在正常长大的小艾薇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又落回三儿身上。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视野中那不断跳动的猩红倒计时上。
精神损伤率无声地跳到了24%。
清除逻辑冲突源，意味着必须在倒计时结束前，让其中一个“艾薇”消失。是杀掉三儿扮演的艾薇？还是杀掉小七带来的，在这个域本时间线里真正属于“过去”的小艾薇？
啧，柳劲松怎么说的来着，域主狡猾，欺诈性高，擅长隐藏真实信息，玩弄人心。要是真把其中艾薇杀了，恐怕他们就真得死在这了吧。
哐当，院门被人一脚踹开，门口堵着的村民被撞得一个趔趄，骂骂咧咧刚想回头骂娘，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
“滚开！”柳劲松作战服上的裂口还在渗血，左颊一道刮痕横贯眉骨，煞气逼人。他身后跟着的身影，让倒抽冷气的声音响成了变奏曲。
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眉眼残存着几分艾莉的清秀，但整张脸像被抽干了颜色的旧报纸，灰败、麻木。头发随意拢着，脸颊凹陷，眼睛是两个没有焦点的黑洞。三儿时间线原装的艾莉。
她幽灵似的挪进来，麻木的目光扫过地狱场面，落在地上血糊糊的“艾薇”时，瞳孔似乎缩了一下，但那点波动很快被淹没。最后，她的视线停在小七身边那个小艾薇脸上。
小艾薇也正看着她，这个姐姐，好熟悉，又好陌生，她为什么那么死气沉沉？
两个艾薇：
一个被剥皮，血淋淋地躺在泥地里。
一个干净漂亮，带着过去的鲜活。
三个艾莉：
一个源于过去，一个来自未来。
只有一个属于现在。
院子彻底成了大型认知崩坏现场，所有村民的表情统一格式化为：我是谁我在哪我CPU在冒烟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艾莉艾薇的故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