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废土世界Day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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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室里，罗威盯着屏幕上那串还在不断跳动的击杀数，脑壳疼。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场内通讯器喊话：“褚郁同学褚郁同学，听得见吗？停一下停一下。”
褚郁刚把骨刀从一个新的“模拟畸变体”核心里拔出来，闻言左右看看，没找着人，对着空气应了声：“嗯？”
“那啥，考核规则临时…呃…优化了一下，场上的模拟怪得全撤。”罗威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官方。
“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接下来是实战考核，我们会一只一只投放真实畸变体样本。千万要注意安全，别逞强，感觉不对劲，立刻按红钮！明白了吗？”
褚郁低头瞅了眼手腕上的黑环手环，再看看地上正在快乐消散的模拟怪残影，慢吞吞：“哦。”
她随手甩了甩“刀”，虽然上面啥也没有，然后就地一坐，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金属墙根靠着。
眼一闭，开始养精蓄锐，主打一个效率至上。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剩下模拟场里能量场低沉的嗡鸣。
就在教官们以为她没话了，准备投放第一只“新鲜货”时，褚郁突然睁眼，朝着头顶一个疑似摄像头的反光点说：“罗教官。”
“啊？你说。”罗威秒回。
“请教个问题，” 褚郁语气平静，“考虑到场地大小问题和效率问题，等下考核开始后，我能不能直接把击败的畸变体捆起来，放进域载物空间里？等考核结束，我再帮你们统一送回仓库，省得你们总得派人进来清理回收。节省人力物力。”
通讯器那头诡异地安静了几秒，几个教官互相瞅了瞅。
“这…这算不算协助后勤？”一个年轻教官小声嘀咕。
“替咱们…着想？这孩子…”
“多实在的学员啊，知道咱们后勤不容易。”
褚郁的形象，在“能打”和“路子野”之外，又被默默贴上了“过日子好手”和“效率控”的标签。
得到肯定回复后，褚郁点点头表示收到：“好的。”
运输通道的闸门悄没声地开了，第一只“新鲜货”很快被投送下来。
主体如同被剥了皮，过度充气的青蛙，浑身裹着类似石油的黑色胶状物，几根细长的骨质节肢破开胶质物探出。
最让人生理不适的是它本该是头部的位置，没有五官，只有一张不断收缩又扩张的巨大裂口，边缘是一圈不规则排布的细密牙齿。
它挪动全靠身体下方分泌的粘液滑动，速度不快，但那精神污染跟开了立体环绕音响似的，“嗡”一下罩过来。
这精神污染不是直接攻击你，更像是在你脑子里塞了个精神病院。
无数疯子在你耳朵边尖叫、咒骂、碎碎念，又杂又吵，稍微弱点的人，估计当场就得歇菜或者满地打滚。
监控室里，教官们屏住呼吸。“黑涎蛞蝓，精神污染指数C3级，够那小家伙喝一壶的。”
褚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疯狂的嗡嗡叨叨灌进她耳朵。
废土上混大的，啥没听见过？
废墟深处，废弃管道里的动静，比这热闹多了。
褚郁眼神都没闪一下，甚至还因为这“熟悉的白噪音”，让她感觉更专注了点。
就在那黑涎蛞蝓嘴里喷出一股酸臭黑水的瞬间，褚郁动了。整个人几乎是擦着那具有腐蚀性的水边溜过去的。
黑水溅到她的裤脚边，滋啦烧出一个小洞。
她没傻到直接去砍那滑不溜秋、油腻腻还喷毒的主体。目标太大，砍上去估计效果不好，粘液乱飞忒麻烦。
她的目光精准锁定了那几根四处甩的小细腿。
身子一拧，骨刀出鞘时带起“咻”一声轻响，像鬼魅一样飘到其中一条“脆脆腿”边上，拔刀、手腕一翻、劈。
咔嚓。那根的“脆脆腿”应声落地，断口滋啦飚出黏稠的绿色液体。
黑涎蛞蝓猛地一颤，猛地一哆嗦，剩下的几条小短腿抽风一样乱甩。
褚郁在这“腿风腿雨”里找到空隙，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似的往下一缩，从一条乱舞的骨腿下钻过去，手腕一甩，骨刀由下往上撩。
咔嚓。又一根。
折了两条关键腿，黑涎蛞蝓立刻平衡失调，在它自个的粘液上打了个趔趄。
褚郁眼疾脚快，原地一个旋身，抬脚照着它那稍微不那么油的侧肚就是一脚狠的。
黑涎蛞蝓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得往后一滚，啪叽一下，正好压在它自己刚才飚出来的那滩绿色液体上。
那绿色液体跟强酸似的，立刻跟它身上的黑油发生了剧烈反应。
一股浓烈到能把隔夜饭都顶出来的恶臭炸开，黑涎蛞蝓疼得死去活来，精神污染的分贝直接拉满。
褚郁一脸嫌弃地后退了半步，完美避开飞溅的液滴。
她没上去补刀，就在边上抱着胳膊等。
瞅着抽搐幅度越来越小，脑瓜子里的精神病院噪音也渐渐消停，褚郁这才利索地弯下腰，极其熟练地从腰包里抽出几根超韧的固定带，废土捆货神器。
她用刀尖挑着，飞快地把怪物那几根还在抽抽的腿和那张滴答口水的大嘴硬是拢到一起，捆猪似的快速打包。
最后咔嚓一扣，打成死结，把这坨滋滋冒烟、散发恶臭的不明物体扎成了个更让人想吐的……黑色大粽子？
搞定。她抬手碰了碰右耳垂上的方寸。
一道微光扫过地上那个黑暗邪恶的粘稠“粽子”。
咻！恶臭污染源原地消失。
监控室。
“击杀记录+1，用时……” 负责计时的教官看着表，声音有点干，“5分22秒。” 那句“含等待畸变体虚弱时间”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罗教官。”褚郁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点刚喘匀气的尾音。
“啊，在呢，褚郁同学表现得很……” 罗威的笔尖已经悬在加分栏上。
“等等，”褚郁抬手指了指手腕上的黑环，上面正滚动着击杀记录，“建议这些分数都先挂着。畸变体还喘着气呢，我刚把它捆进去，神经节还在那意思意思抽抽了一下。严格来说，算濒死。
“现在就记，万一结束核验对不上，回头又得返工，”她顿了顿，仿佛真心实意为他们着想，“太麻烦。等考核完我一块打包交货，你们后台统一核销，省事多了。”
罗威的笔僵在半空，嘴张着，后面“漂亮”俩字彻底没了声。
旁边一个教官默默抹了把脸，嘟囔：“嘶，这孩子，人还怪好呢，替咱们想得真周到，连核验流程都优化了……”
后勤系的负责人甚至感动地点了点头。
“咳…好建议，那就听你的。”罗威的声音都带上了点感动，“注意安全啊，下一只马上投放。”
褚郁：“收到。”
接下来，监控室大屏幕上演了一场让所有教官眼皮狂跳的效率“流水线”。
那只黑涎蛞蝓开了个坏头。
后面的畸变体，无论是长满骨刺的“滚筒仙人掌”、能短暂隐形的“鬼脸蛾”、喷吐腐蚀性孢子的“毒气菇”……
甭管来的是什么品种，褚郁那双眼睛一扫，就跟装了生物图鉴速通模式似的，直奔主题，花里胡哨的闪避？不存在的。
骨刀在她手里成了解剖刀，每一次出击都稳、准、狠，目标明确：要么拆掉要害关节，要么逼出弱点物质让她“借力打力”。
平均十来分钟，刺耳的“捕获完成”提示音就在监控室响一次。
褚郁的动作肉眼可见地提速，下手稳准狠到令人发指。
代价？她身上的“挂彩”指数也同步飙升。
监控室里，那串“待核销”的击杀数无声累加。教官们从最初的“卧槽牛逼”，到“麻木.jpg”，再到现在集体“后怕.gif”。
“啧，第十一只…这小祖宗感觉动作越来越快了？”
“血都快流成河了…嘶，那肩膀，硬骨甲兽那一爪子绝对挠骨头上了吧？！她就…就那么顶上去顺带把人家三条腿卸了？”一个教官龇牙咧嘴，仿佛疼在自己身上。
“这娃也太拼了…图什么啊？”
褚郁干脆利落地把一只黏糊糊的触手怪捆成了个巨型蝴蝶结，造型还挺艺术。她忽然抬头：“罗教官，理论考试结束还有多久？”
罗威飞快扫了眼时间表：“啊？哦！还有半小时。”
褚郁点点头，一个字废话没有。她甚至没看一眼肩上那道还在呲血的新伤，视线直接锁定下一道即将开启的闸门，无声胜有声：效率，懂？
接下来的场面，连习惯了刀口舔血的教官们都看得直抽凉气。
为了极致压榨速度和预判，褚郁身上迅速多出各种“挂彩”：
左臂被腐蚀孢子燎出一条焦黑，右肩被骨刺擦过，撕开一道血口子，后背挨了一记偷袭的冲击波，制服破了老大一块。
最悬的一下是快擦着脖子过去的致命劈斩，她硬是扭出个极限下腰，只在颈侧添了道血线。
她躲得惊险，反手就把那玩意的核心当核桃给砸了。
“七分钟内解决了三只？！疯了吧！”
“靠靠靠，那血流的…她那衣服都快染成暗红色的了。”
“图啥啊图啥？”
“总不能真是图那点学分……等等，不对啊，她还让我们别急着给她计分呢。”
罗威捏着额头，感觉比在污染区扫了一天雷还累，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血糊糊但依旧站得笔直的身影，脑子里自动跳出许圣心那张笑眯眯的老狐狸脸。
“老许这老阴……挖来的哪是鲶鱼，这怕不是条大白鲨”，他苦笑，“我现在总算明白她那劳什子‘交流生计划’为什么同意蒋临那小子塞人进来了。鲶鱼效应？呵，这吨位的鲨鱼扔小鱼塘里，光水压就够淹死一片。”
他仿佛已经看到校内论坛被“褚郁”两个字屠版的盛况。
旁边一个教官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可不是嘛！还鲶鱼效应，我感觉就她一条，那池子里的鱼怕是要被她压得全翻肚皮。那帮眼高于顶的小祖宗们，等着成绩榜贴出来那天看吧，”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积分和战力评定双榜，啧，那分数绝对高得吓死人……我只祈祷咱们医务室床位够用，别到时候一群人破防晕过去。”
*
启明塔外。
蒋临把他那把破折叠躺椅杵在塔楼门口，咔哒一响，靠背被放平到刚好能躺平看大屏幕的角度。
大屏幕上是新生考核的实时分数榜，大部分名字后面还跟着个光秃秃的零蛋。
但有个名字贼扎眼——褚郁。
开考才十五分钟，她的分数就跟坐了火箭似的，以一种让所有人都怀疑人生的稳定速度，蹭蹭往上蹿。
“嚯，这谁啊？开挂了吧？”一个叼着营养液吸管的路过老生嘀咕。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褚郁？没听说过啊…新生吧？这么猛，理论考试不要了？”
“何止不要，我听说她第一场理论考直接弃考了。”另一个消息灵通人士压低声音，“交流生，蒋临他们院塞进来的。”
“蒋临？”几道目光扫向塔楼阴影里葛优瘫的蒋少爷。
“噗，又是他。”有人直接翻了个嫌弃的白眼，“蒋大少爷这是提前来准备收尸，还是单纯搁这晒太阳？就他那破院还能招到活人？”
蒋临耳朵尖着，懒洋洋掀起眼皮，“啵”一声，朝人群方向吐了颗果核：“嘴那么酸？柠檬吃多了？有本事让你们院也整一个开局就屠榜的出来？”
“哎呦，你们院这小天才路子挺野啊？理论直接摆烂。”有人笑嘻嘻地调侃。
“啊对，不行吗？我就觉得挺好，万一呢？万一我们院这次就走狗屎运出个榜首呢？老子就看好她，有意见？”
这话一出，人群当场笑得东倒西歪。
“哈哈哈，蒋少你是通宵打游戏没睡醒，还是被她迷成恋爱脑了？”
“醒醒，外城来的，还是个放弃理论的，靠实战拿第一？你以为打游戏刷副本呢？”
“蒋临，打个赌不？我赌她连前十的门都摸不着，输了包你一个月营养液。”一个瘦高个挤眉弄眼地挑衅。
蒋临“噌”地坐直：“格局小了，有本事就赌学分啊，学分多实在，一学分两千星币呢。买装备、下地窟、换情报，哪样不要学分？要玩就玩大的呗。”
“学分赌局”这四个字，直接把人群炸开了花。
“赌学分？你有学分吗蒋少？”有人嗤笑，“全院谁不知道你是学分扶贫对象，全靠家里打钱买分续命？”
蒋临一梗脖子，摆出一副“老子有的是底牌”的滚刀肉架势：“瞧不起谁？学分我是没有，但我们蒋家有安全区的通行权啊。随便卖一个给学校，够不够付赌注？就问你敢不敢赌吧？赌褚郁是不是榜首，输了我按赔率赔学分，赢了你们按赔率给我。”
“安全区通行证？！”人群彻底疯了。
那玩意在星网黑市炒成天价，有价无市啊。
虽然觉得蒋临大概率在吹牛逼空手套白狼，但这诱饵太肥了。而且大家都信，褚郁现在分数涨得快，纯粹是因为别人还在做理论题，等理论考完，她铁定被甩飞。
“赌了，我压5学分褚郁拿不到第一！”
“我压10学分，蒋少爷，说话算话啊！”
“算我一个，20学分，就当投资蒋少的恋爱脑发育基金了！”
瞬间，启明塔下成了人形投注站，充满了“快把蒋大冤种薅秃”的欢乐气氛。
蒋临被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不知从哪掏出个老旧平板，装模作样地开始记账，还学街边摊一样吆喝：“买定离手了啊，买褚郁赢的来我左边，买她输的排右边队领破产号，过期不候。”
果然，大伙没料错。
褚郁那狂飙的分数，在秀了半个多小时操作后，猛地刹住了车。屏幕上的分数曲线，变成了一条平平的死直线。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韭菜收割现场”，瞬间变成了大型嘲讽大会。
“看，停了！”有人指着屏幕兴奋大喊。
“嚯嚯嚯！熄火了吧？装X遭雷劈咯！”
“蒋少爷，你的安全区啥时候卖啊？哥几个等着分学分呢。”
蒋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腾地站起来盯屏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真…真不涨了？”他心里瞬间弹幕刷屏：“靠，玩脱了？翻车了？”
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但他嘴上还在死撑：“咳…内啥…许府长找我，十万火急，赌盘暂时歇业。等我回来再割…不是，再算。”
说完，抓起他那破躺椅，在身后“蒋临你是不是要赖账跑路？！”的巨大哄笑声中，朝着行政楼方向撒丫子狂奔，背影狼狈得像刚被狗撵过。
“看！跑了跑了。”
“哈哈哈哈蒋大善人，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散了散了，等着收学分咯。”
蒋临目标明确，一路火花带闪电，直接撞开了府长办的门，然后把自己像个破麻袋一样摔进沙发，抱头开始“深度思考人生”。
许圣心正对着光幕批文件，眼皮都懒得抬：“滚出去。”
“我不！”蒋临开始撒泼打滚，“许姐，我滴亲姐，你得给我个说法。褚郁那分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动了？是不是你们考场服务器炸了？啊？是不是服务器在演我？！”
许圣心被吵得眉心直跳：“闭嘴，考场好着呢。”
话音刚落，桌上的内部通讯器滋滋响了起来，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府长，仓库里所有中级畸变体标本…全…全被清空了！”
蒋临耳朵立马竖了起来。
“那就放一只B级的进去。我倒要看看，这小怪物能撑到什么地步。”
“明白！”
通讯结束。
“B级？！许姐你够狠，够劲。”蒋指着许圣心，笑得像个刚中了彩票的傻子。
他终于明白褚郁为啥停手了，不是打不过，是没得打了。等B级的进去，那分不得蹭蹭往上涨？
之前那群嘲讽他的二五仔……嘿嘿嘿。
蒋临一秒都等不了，手忙脚乱掏出通讯器，点开备注“傻狗-三”的联系人：“喂，三儿，别特么上你那破识字课了，立刻！马上！带上小七去启明塔！快！”
“通知所有院，赌盘重新开盘。就放话出去，说我抵押了俩安全区给学府当保证金，现在正是抄底的最佳时机，赔率不变，最好能让他们把裤衩里的学分都掏出来，有多少压多少，人越多越好！”
“对了！你们两个，把你们自己手上能动用的学分，全给我□□进去，压褚郁第一，这次咱们要发了！哈哈哈。”
，还差 
